血魔剑尖距离林默心口仅有三寸，剑身上缠绕的黑气如活物般蠕动。
被魔君附身的"白璃"歪着头，漆黑眼眸中倒映着林默瞬间苍白的脸。
"怎么不动手？"魔君的声音带着戏谑，"舍不得这具身体？"
寒月仙子指尖凝聚出数枚冰锥，却不敢贸然出手——她认出了那把剑的恐怖气息。
林默右眼印记急速旋转，金光与赤芒交织成网，将三人笼罩在内。
"你什么时候控制她的？"他声音冷得像玄冰原的风。
"就在她接过这把剑的瞬间。"魔君操控着白璃的手轻抚剑身，"你以为血魔剑认主就安全了？却不知剑内早被我种下魔种。"
林默瞳孔微缩。
血魔剑确实是他从混沌秘境所得，若魔君在更早时候动过手脚......
"猜对了。"魔君大笑，"这把剑本就是本座放在秘境中的诱饵！”
“可惜等了百年才等到合适的持剑者。"
冰晶在林默脚下蔓延，寒月仙子传音入密："本宫可暂时冻住她三息。"
林默微不可察地摇头。
魔君既然敢现身，必有后手。
他直视白璃漆黑的双眸："你要什么？"
"聪明！"魔君鼓掌，"本座要你右眼中的三枚印记——现在应该已经融合成'钥匙'了吧？"
林默心中一凛。
对方果然知道门扉印记的秘密！
"给你三息考虑。"魔君竖起三根手指，"否则本座就抹去这丫头的意识，让她永远成为我的傀儡。"
寒月仙子指尖微颤，一缕寒气悄然飘向"白璃"后颈。
就在寒气即将触及皮肤的刹那，白璃突然反手一剑，剑气纵横十丈，将寒月仙子逼退三步！
"小把戏。"魔君冷笑，"一！"
林默突然抬手，右眼射出一道金红光柱。
光柱在空中分化为万千细丝，如蛛网般将白璃层层包裹！
"雕虫小技！"魔君操控白璃挥剑斩向光丝，却发现剑刃直接从光丝中穿过——这些光丝竟是虚幻的！
"二！"魔君声音带上怒意。
林默双手结印，所有光丝突然收缩，在白璃眉心汇聚成一点璀璨光芒。
魔君发出痛苦嘶吼，一缕黑气被迫从白璃天灵盖溢出！
"你竟能逼出我的分神？！"黑气在空中扭曲变形，隐约形成一张狰狞面孔，"不可能！除非......"
"除非我早就发现血魔剑有问题。"林默冷笑，"你以为白璃真的会毫无防备地接剑？"
白璃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眸中青光暴涨！
她手中血魔剑剧烈震颤，剑身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青色符文——赫然是太虚观的封魔印！
"三！"这次是白璃自己喊出的数字。
血魔剑上的符文如锁链般缠绕住空中黑气，将其硬生生扯回剑中！
魔君分神发出不甘的咆哮："你们会后悔的！本体已经......"
话音未落，符文彻底闭合。
血魔剑恢复平静，只是剑身多了一道细微的黑纹。
白璃踉跄两步，被林默扶住。
她脸色苍白如纸，却还强撑着露出笑容："我...假装被控...骗过了他..."
寒月仙子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你们早就计划好了？"
林默点头："离开焚炎谷前，我们就在传音入密中商定了对策。"
他看向白璃，"只是没想到魔君真会现身。"
白璃虚弱地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两枚青色丹药服下："太虚观...没事。”
“魔君攻打的是幻象...观主早有准备..."
远处玄冰宫的爆炸声渐渐平息。
寒月仙子松了口气："看来魔君发现中计，恼羞成怒了。"
林默却神色凝重："不对。”
“魔君分神最后那句话......"
话音未落，三人脚下的冰原突然裂开！
一只覆盖着漆黑鳞片的巨爪破冰而出，爪尖缠绕的血色雷霆比焚炎谷时强了十倍不止——这次是魔君真身降临！
"快退！"
林默一手一个抓住两女，施展缩地成寸瞬间移至千丈之外。
原先站立处已被巨爪拍成深渊，恐怖的冲击波将方圆百里的冰层全部掀起！
"蝼蚁们。"低沉的声音从地底传出，"游戏该结束了。"
整片冰原开始崩塌，一个庞然大物正从地底升起。
首先露出的是两只弯曲的巨角，接着是布满骨刺的头颅——魔君真身竟是一头百丈高的混沌魔兽！
白璃倒吸一口凉气："化神中期...这还只是投影！"
真正的魔君本体恐怕已接近炼虚期，受天地法则限制无法完全降临，只能投射部分力量。
寒月仙子咬牙道："玄冰宫下有上古禁制，他一定是借爆炸破坏了部分封印！"
魔君巨爪再次拍来，这次速度更快！
林默仓促间挥出混沌天火剑，剑气与巨爪相撞，竟只留下一道白痕。
"没用的。"魔君声音中带着嘲弄，"本座这具投影有化神实力，你们......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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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转头看向东方。
天际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白线，正以惊人速度逼近。
白线所过之处，云层自动分开，仿佛在迎接君王降临！
"天剑临世！"
清朗的声音响彻云霄。
那道白线骤然加速，眨眼间便至近前——竟是一柄通体如玉的长剑！
剑身上星光流转，宛如将整条银河炼入其中。
"星河剑？！"白璃惊呼，"是天剑阁的镇派之宝！"
长剑悬停在魔君头顶，剑尖向下，无数星光汇聚成一点。
下一刻，剑光如银河倾泻，将魔君从头到尾贯穿！
"天剑阁！"魔君发出痛苦咆哮，"找死！"
他放弃攻击林默三人，巨爪抓向虚空。
空间如布帛般被撕开，露出后面一位白衣飘飘的青年——剑眉星目，背负剑匣，周身环绕着凌厉剑气。
"楚星河！"寒月仙子认出来人，"天剑阁新任阁主！"
林默目光一凝。
这位青年剑修气息已达元婴大圆满，比死去的凌无双更强三分！
楚星河并指如剑，隔空一点。
林默右眼的印记突然不受控制地飞出一道剑气，与星河剑融为一体。
剑身顿时金光大盛，浮现出与林默右眼相同的门扉图案！
"天剑印记还能这么用？"林默心中骇然。
楚星河握住星河剑，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刺向魔君眉心。
这一剑朴实无华，却蕴含着开天辟地的意境，连空间都为之凝固！
魔君怒吼着挥爪抵挡，却在接触剑光的瞬间如遭雷击。
星河剑势如破竹，直接刺入他眉心三寸！
"啊！"魔君疯狂挣扎，巨尾扫平了数座冰山，"你们这些蝼蚁！本座要......"
楚星河冷喝一声："爆！"
星河剑上的门扉图案突然炸开，化作无数金色符文钻入魔君体内。
魔君庞大的身躯开始从内部崩解，黑色血液如暴雨般洒落。
"这只是开始！"魔君最后咆哮道，"九星连珠之日，本座真身降临，你们都要死！"
轰隆巨响中，百丈身躯土崩瓦解。
但就在彻底消散前，一缕黑气突然射向寒月仙子！
"小心！"
林默想要阻拦已来不及。
黑气瞬间没入寒月仙子眉心，她身体一僵，眼中闪过一抹黑光，随即恢复正常。
"我...没事。"寒月仙子晃了晃头，"他没能控制我。"
楚星河飘然落下，星河剑自动归鞘。
他看向林默："第四枚印记在东海归墟。"
说完转身就走，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
"等等！"白璃叫住他，"天剑阁为何知道我们需要印记？又为何能调用天剑印记的力量？"
楚星河脚步一顿："天剑阁古籍有载九星连珠之劫，门扉印记是关键。"
他侧过头，"至于印记之力...这是天剑阁不传之秘。"
林默眯起眼睛："楚阁主似乎知道很多？"
"各取所需。"楚星河说完，化作剑光远去。
寒月仙子揉着眉心："这位天剑阁主好生神秘。"
林默若有所思："他身上的剑气...与凌无双同源却更强。"
白璃检查着血魔剑上的黑纹："魔君虽退，但隐患未除。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了。"
她指向天空。
那三颗赤红星辰旁，又多了两颗！
九星已现其五，连珠之日不远矣。
......
七日后，东海之滨。
波涛汹涌的海面上，林默三人踏浪而行。
寒月仙子经过调息，已无大碍，只是偶尔会突然走神。
"归墟是传说中的无底之谷，万海尽头。"白璃翻看着太虚观典籍，"据说那里是上古仙魔战场，空间错乱，危机四伏。"
林默右眼印记微微发热："我能感应到，第四枚印记就在归墟深处。"
正说着，前方海面突然出现一个直径千丈的漩涡！
漩涡中心漆黑如墨，仿佛通往九幽地狱。
更诡异的是，海水流入漩涡后竟没有半点声响，宛如被某种存在吞噬了声音。
"归墟入口！"寒月仙子惊呼，"怎么会突然出现？"
林默神色凝重："有人在等我们。"
果然，漩涡边缘站着一名蓝袍老者。
他手持骨杖，面容枯槁，双眼却如星辰般明亮。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额头上的蓝色鳞片——鲛人族的标志！
"老朽沧溟，恭候多时了。"老者声音沙哑，"想取归墟印记，先过老朽这关。"
白璃低声道："是鲛人族大祭司！传闻他三百年前就已达元婴大圆满。"
林默上前一步："前辈为何阻拦？"
沧溟冷笑："归墟印记乃我族圣物，岂容外人染指？更何况......"
他眼中闪过黑芒，"魔君大人有令，取林默首级者，赐长生不死！"
最后几个字出口，沧溟突然暴起发难！
骨杖挥动间，万丈波涛冲天而起，化作无数水箭射向三人！
寒月仙子双手结印，一道冰墙瞬间成型。
水箭击中冰墙，发出雨打芭蕉般的密集声响。
"他被魔气侵蚀了。"林默右眼能清晰看到沧溟体内的黑气，"小心，归墟附近他的水系法术威力倍增！"
白璃祭出太虚镜，青光如练扫向沧溟。
后者不闪不避，骨杖轻点水面，竟将青光折射回去！
"在归墟，老朽就是天！"沧溟狂笑着举起骨杖，"海葬！"
方圆百里的海水突然下沉三尺，紧接着以排山倒海之势从四面八方压向三人！
这已不是寻常法术，而是借用了归墟之力的天地之威！
林默右眼印记狂转，混沌天火剑再次凝聚。
但这次剑身上除了金红二色，还多了一丝蓝芒——来自寒月仙子的玄冰之力！
三色剑气纵横劈斩，将水墙撕开一道缺口。
三人趁机冲出，却见沧溟早已等在缺口处，骨杖如毒蛇般刺向林默咽喉！
"死吧！"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冰墙突兀出现。
骨杖刺入冰墙三寸，竟无法再进——是寒月仙子出手了！
"你的对手是我。"她双手各持一枚冰晶，周身寒气如实质般流转，"玄冰宫主寒月，请赐教！"
沧溟怒极反笑："好！先杀你这女娃！"
两人瞬间战作一团。寒月虽修为稍逊，但玄冰之力恰好克制水系法术，一时间竟斗得旗鼓相当。
白璃趁机来到林默身边："必须速战速决。”
“归墟入口不稳定，随时可能消失。"
林默点头，右眼锁定沧溟后背："我有一计。"
他附耳低语几句，白璃眼睛一亮，立刻祭出太虚镜。
镜面青光不再攻击沧溟，而是照射向漩涡中心！
"没用的！"沧溟一边与寒月交手一边狂笑，"归墟之力岂是......什么？！"
他脸色突然大变。
只见太虚镜的青光在漩涡中折射，竟形成一道光桥直通归墟底部！
更惊人的是，光桥上隐约可见一枚蓝色印记的虚影！
"归墟印记！"沧溟失声惊呼，"你们怎么知道具体位置？！"
林默冷笑："猜的。"
说罢纵身跃上光桥。
"休想！"沧溟不顾寒月攻击，骨杖脱手飞出，直取林默后心！
就在骨杖即将命中时，白璃突然出现在林默身后。
太虚镜一转，骨杖竟调头射向沧溟自己！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白璃微笑，"太虚镜的'返照'之术，滋味如何？"
沧溟仓促闪避，仍被骨杖擦过肩膀，顿时血流如注。
寒月抓住机会，一枚冰晶直接打入他伤口！
"啊！"沧溟惨叫着坠向漩涡，"你们...不得好死！魔君大人会......"
声音戛然而止，他被漩涡吞噬。
寒月仙子飘然落在光桥上："解决了。"
林默却神色凝重："不对。太容易了。"
仿佛印证他的话，漩涡突然剧烈震动！
一只覆盖着蓝色鳞片的巨爪探出，紧接着是沧溟的头颅——但此刻他已完全变异，上半身是鲛人，下半身却变成了章鱼般的触手！
"归墟...给了我...力量！"
沧溟的声音变得嘶哑难听，"现在...我是...归墟之主！"
他每说一个字，气息就暴涨一分，转眼竟突破了元婴桎梏，达到化神初期！
更可怕的是，归墟中的海水开始听他调遣，形成无数水龙卷环绕四周。
白璃脸色发白："他融合了归墟之力！"
寒月仙子看向林默："怎么办？"
林默右眼印记疯狂旋转，突然看向归墟深处："赌一把。”
“你们拖住他，我去取印记！"
不等回应，他纵身跳下光桥，直坠归墟底部！
"想跑？！"沧溟触手一挥，三道水龙卷追击而去。
白璃和寒月同时出手，太虚镜定住一道，玄冰冻住一道，最后一道还是追上了林默！
"噗！"
水龙卷如巨锤击中后背，林默喷出一口鲜血，下坠速度却更快了。
他强忍剧痛，右眼死死盯着越来越近的蓝色印记——那是一枚水滴形状的晶体，内部像是封印着一片微型海洋。
就在他即将触及印记的刹那，沧溟的怒吼从上方传来："归墟...吞噬！"
整个漩涡突然倒转，恐怖的吸力从底部传来。
林默身体不受控制地被拉向无尽黑暗，而归墟印记却开始上升！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光从天而降，缠住林默腰部——是白璃的太虚镜光！
与此同时，寒月仙子不顾危险飞身而下，一把抓住了上升中的归墟印记！
"接住！"她将印记抛向林默。
沧溟彻底疯狂，所有触手同时刺向寒月仙子后背。
白璃想要救援已来不及，眼看寒月就要香消玉殒——
"定！"
林默右眼突然射出三道光芒：金、红、蓝，分别代表天剑、焚天、玄冰三种印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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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交织成网，将沧溟暂时禁锢。
寒月趁机飞退，与白璃一起落到林默身旁。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点头。
林默握住归墟印记，熟悉的融合过程再次开始。
但这次不同，当蓝色流光融入右眼时，他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段陌生记忆——
那是一座青铜宫殿，大门敞开，里面站着九道身影。
每人手持一枚印记，而站在中央的赫然是......他自己？！
记忆碎片一闪而逝，林默还来不及细想，就听白璃惊呼："小心！"
沧溟已挣脱束缚，体型再次膨胀，几乎填满整个漩涡："死！死！死！"
恐怖的声浪震得三人耳鼻出血。
更糟的是，归墟开始崩塌，空间裂缝如蛛网般蔓延！
"必须立刻离开！"寒月仙子撑起冰罩抵挡空间撕裂，"归墟要闭合了！"
林默却盯着发狂的沧溟，右眼四色轮转："不，先解决他。"
他双手虚握，一柄前所未有的四色光剑逐渐成型——天剑的锋锐、焚天的炽热、玄冰的极寒、归墟的深邃，四种力量完美融合！
"这一剑，名为'混沌开天'。"
剑光轻飘飘斩出，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所过之处空间却如薄纸般一分为二。
沧溟庞大的身躯僵在原地，随后从中间缓缓裂开......
"不...可能..."他艰难低头，看着自己被一分为二的身体，"归墟...之力...怎么会......"
话音未落，两半身躯同时爆炸，化为漫天血雨。
归墟发出最后一声哀鸣，漩涡开始急速收缩！
"走！"
林默一手一个搂住两女，四色光芒包裹全身，如流星般冲出归墟。
身后，直径千丈的漩涡轰然闭合，海面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
三日后，某座荒岛山洞。
林默盘膝而坐，正在调息。
融合四枚印记后，他修为已达元婴大圆满，只差一步就能突破化神。
白璃在洞口布置阵法，寒月仙子则望着海面出神。
自从离开归墟，她就经常这样发呆。
"想什么呢？"白璃走到她身边。
寒月仙子轻声道："我总觉得...沧溟最后的话有问题。”
“他说'归墟之力怎么会'，似乎很惊讶林默能使用那种力量。"
白璃点头："我也注意到了。”
“林默身上的秘密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多。"
两人不约而同看向洞内。
林默周身环绕着四色光芒，眉心隐约浮现出一道门扉图案，与右眼的印记交相辉映。
就在这时，寒月仙子突然捂住额头，痛苦地蹲下身。
"怎么了？"白璃急忙扶住她。
"头...好痛..."寒月仙子眼中黑芒一闪而逝，"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我......"
白璃正要检查，远处海面突然升起一道黑色光柱！
光柱中，五颗赤红星辰清晰可见——九星已现其五，连珠进程过半！
更可怕的是，光柱中隐约可见一扇巨门虚影，门缝中渗出令人窒息的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