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忘记立人设了。
今天在遥仙宫那些女人的话里话外都表达出她们在凤寰宫内外有耳目,在前院这个没什么**性的地方,第一要务就是保持人设啊。
“哦,呵呵,妾觉得平日里打扮得太过素雅,今日突然想换个风格,陛下,妾今日好看不?”
说着我就撅着屁股往黎昱的大腿上坐去。
这一举动可把黎昱吓得不轻,但他也没阻止我的动作,还十分配合地搂住了我的腰,薄唇贴着我的耳畔低声道:“你这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自从爹爹训斥过妾以后,妾便想通了,陛下待妾这般好,妾自然也该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黎昱低低一笑:“永以为好也?你是不是太心急了些?还未封后便性情大变,也不怕被旁人看出些端倪。”
我也压着声音:“外人只会认为我是以为自己能够坐稳后位才原形毕露,过惯了苦日子的女孩子,大权在握前有些伪装也是应该的。”
“你眼下这副样子,不怕有的人吃醋吗?”
有的人?
他指的是谁?
“陛下说什么呢,妾如今对陛下一心一意,至死靡它,矢志不渝,陛下就是妾的天。”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刻意放大了音量,老娘这辈子最夹的声音都用上了,隐隐有种在演谍战剧的错觉。
我并不确定自己在凤寰宫说过的那些话是宫人茶余饭后无意中传出去的还是有人有心替人传话,只是今天开始,在任何地方任何时间我都不敢旁若无人地畅所欲言了。
黎昱冷不丁地朗声一笑,吓我一跳。
“哈哈哈哈,沈昭仪总能给朕不同的惊喜,朕真是越发的喜欢你了。”
我嫌弃地瞪了他一眼,屁股迅速离开了他的双腿,站了起来,转换表情:“妾还有更多惊喜等着陛下慢慢发掘呢。”
说着就伸出食指勾着黎昱的腰绳,面露媚态把他往卧室里引。
黎昱也挺上道的,在被我勾走前,把承业叫了进来,嘱咐了一句不许任何人打扰,就跟我进了卧室。
关上卧室门确认外面没人后,我一秒变脸,松开了黎昱的腰绳,坐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把头上的“违章建筑”拔了个干干净净,顺便转动脖子活动关节,也没人告诉我古代的首饰都这么实诚啊,都是纯金的,脖子都给我压短了。
黎昱似笑非笑道:“你这脸变得倒快。”
没空和他说闲话,直接开门见山:“刚才太后找我单独谈话了。”
“嗯,我知道。”
“你怎么……。”
本来想问他怎么知道的,但仔细一想,肯定在太后那儿安插了眼线啊。
我手上动作一顿:“所以你在凤寰宫等我,是在等我主动交代这事,你在试探我?”
“可以这么说。”
这么坦诚的吗?
我停顿的手又动了起来,拿起手帕开始卸妆,一边擦脸一边理解万岁地说:“也是应该的,毕竟大家是合作初期,你不信任我也很正常。”
三两下把大红唇卸了个干净,接着交代:“太后对于我干政批红的态度很让我意外,还叫我时不时去遥仙宫坐坐,和她聊聊天,她的言外之意,你应该知道。”
“我知道。”
“我不太明白,民间都说太后垂帘听政,为什么她却见不到奏折?”
“ 太后垂帘听政,只因我时常因寻欢作乐耽误早朝,批红一事却还耽搁的起,加之明川一派从中阻拦,太后便再想干涉奏折也鞭长莫及。”
“你还知道自己时常寻欢作乐耽误早朝啊?”卸完大浓妆,我转身过去注视着几米外的黎昱:“我到现在都没太搞清楚,黎民百姓眼里的你是不是真的你。”
他像是来了兴致,带着不适合他的俏皮:“你希望是真是假?”
“真假对我来说其实很无所谓,但靳若微一定希望是假的。”
提起靳若微,黎昱的眼里浮上一丝悲伤:“真的假的又何妨,左右这个国家还国泰民安,百姓还吃得起饭,纳得起税,贪图享乐又没有错。”
他这套结论是从哪里来的?
“国泰民安?”我无语至极,从上锁的梳妆台抽屉里抽出几本奏折扔给他:“你自己好好看看,这叫国泰民安?”
虽然我很反感批红,但宫里的生活太无聊,国家大事就摆在我眼前,我实在是压制不住自己阴暗的好奇心,就看了。没想到除了前段时间那些老生常谈的问题外,又多了耘州旱灾、蝗灾的奏本。
“俗话说旱极而蝗,旱灾引发蝗灾,继而产生疫病,现在虽然蝗灾已过,老百姓依然颗粒无收,为了活命互相残杀,苦不堪言,甚至易子而食,你还敢提什么国泰民安?”
这几天奏折都快把我的书房淹没了,要不是昨天进去收拾一阵我还看不到这本折子。
黎昱拿起奏折打开一目十行后满不在乎道:“怕什么,你爹自会处理。”
我赶紧撇清关系:“纠正一下,靳惜绪不是我爹,等等,就算他是我爹,赈灾灭蝗应该国库拨款,那老狐狸还能做得了国库的主?”
“我也要纠正你一下,并非国库,老狐狸从自家账房里,粮仓里拨划的银子和粮食到耘州。”
“自家账房?自家粮仓?奏折上写的耘州百姓有数十万人,赈灾不是笔小数目,靳家有多少钱够往里砸的?”
这么说来,靳惜绪是个好官啊,自掏腰包赈灾,可看黎昱的表情似乎并不是这么认为的。
“于老师而言,赈灾款不过九牛一毛,何况他也并非人人都救济,他将灾民按照士商工农分为三六九等,按照等次救济,士商为一等、工为二等,农为三等。老师只救济一等士商。工匠、农民一概不管不顾。”
“还能这样?”刷新我的世界观:“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不都是西聆子民吗,不该一视同仁吗?还有这折子里并没有提到区别赈灾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师这样做自然有他的目的,至于我是如何得知此事的,民间还有婪音府这条暗线,我要掌握天下事,又有何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