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咕!”
喉头又涌上一股腥甜,苏嘉悦费力压了下去,背上像有万钧重力,但她还是努力抬起头,想把这一幕刻印在脑中。
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自己都这么努力了,明明她为了变强付出了那么多,为什么还是打不过苏温浅!
尤其……尤其还是在这里……
她余光一瞥,看见苏府众人被捆成长条丢在一边,一副想求情又不敢的模样,心里突然窝火。
什么母亲!死到临头还不是只保全自己,果然凡人就是派不上用场!
她正在心里痛骂苏母等人,忽然看见那个将府中所有人绑起来的黑袍男人走到苏温浅面前低下头,小声不知道说了什么。
换来苏温浅一声轻笑。
“不用。”
那黑袍人明显愣了一下,正要说什么,苏嘉悦突然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咬牙望着苏温浅:
“够了!没必要拿这些凡人威胁我,你不是恨我吗?!很想杀了我吧?!那就动手吧!赶紧动手啊?!”
‘噌!’
一抹反光的银白贴着她的眼睫斩了下去,仅差半分就削掉鼻尖,苏嘉悦面色惨白,甚至能感受到从剑身上传来的丝丝寒意,冷汗一下浸透全身。
“你说什么?”
“……”苏嘉悦咽了口唾沫,用一种怒不敢言的眼神望着苏温浅。
但绝口不再提杀了她之类的事了。
“看来你也不是很想死嘛。”温浅笑了,将剑收回。
距他们不远处,苏夫人已经完全看呆了。
那是……苏温浅?!!
怎么可能!
当初那个懦弱的不敢反抗自己,被关在柴房,连婚事都做不了主,一辈子只能仰望自己鼻息生存下去的……那个可恶的贱女人的女儿!怎么会变得这么厉害?!
而自己的女儿……苏夫人把视线移到地上趴着的少女身上,居然打不过这个贱种?!
她一时忘却那个黑袍人带来的恐惧,鼓起勇气给自己的女儿打气:“悦儿、悦儿你在做什么?!赶快起来,娘相信你……”
苏嘉悦听得一阵无语,扭头怒骂:“够了,闭嘴!”
“!!”苏夫人被女儿无情的态度和眼里的嫌恶刺到,嗫嚅半天,又做了曾经最擅长的事。
那就是把矛头指向苏温浅。
她还记得当初自己本想把苏温浅嫁给一个天生痴傻之人,却不想来了个仙风道骨的仙师,苏温浅一定是攀上他才这么厉害!
“你这该死的小贱人!跟你那短命的娘一样,不过是长了副好相貌,净用来勾引男人,你……啊!!!”
苏夫人一声惨叫,低头一看,自己从喉咙到胸膛处竟被破开了一道大口子!她惊骇非常,但不久眼神就灰暗下去,没了气息。
鲜血溅了旁边的人一身,一时尖叫纷纷。
猎猎风起,卷起厌丛生飞扬的衣摆,他缓缓收回手,眸中泛着森然寒光。
温浅笑了:“你动作倒是快。”
厌丛生语气冷冽,“敢对您出言不逊的人,属下一个都不会放过。”
跟顾恒炘打过之后,他本以为自己要死了,然而再睁眼时,身上的伤竟然好了大半。
苏温浅就坐在他对面,双手撑着脸,笑吟吟的望着他。
胸腔忽然猛烈的震动起来,他对自己受的伤有清晰的认知,复原到这种程度,无非是用了续命的天品丹药。
他看见绛红色朝自己走来,下颚被冰冷的柔夷抬起,“真可怜,不过多亏了你,计划才会这么顺利……之后会给你补偿的。”
“现在,我们去解决最后一个隐患吧。”
厌丛生当时意识还有点模糊,听的晕晕乎乎,什么补偿他根本不在乎,只知道似乎是帮上了前辈的忙。
那就够了。
之后他们就来到了这里。
他本以为前辈会去天下大会,毕竟他们为了朱雀宝玉已经筹谋太久,却不想目的是凡人的都城,而且还被人埋伏袭击,袭击他们的人显然跟了很久,隐匿功法高超,连他都没发现。
……虽然那人现在已经被前辈解决。
他观望半天,也猜出来前辈凡尘琐事未了,实在听不下那些污言秽语,换他来早就把这些人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哪怕再一次被云染宗追杀。
厌丛生杀气腾腾的看着苏府余下的人,一副对方再敢废话就血溅三尺的模样,另一边温浅心情却不错,可惜系统这会又说话了。
“宿主,你知不知道你已经严重ooc了。”
“在家人面前,您扮演的苏温浅是个性格懦弱但坚强的人,现在主角又不在……”
“家人?你说这几个人吗?”
系统:“……从原身的亲属关系上来看是的。”
“而且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您ooc了!!”
“哦,”温浅想了想,旋即无谓道:“那怎么办呢……你上报时局吧。”
“?!”
它本以为温浅会跟之前一样找各种借口狡辩,没想到这次承认的倒是痛快,还让它……等等?宿主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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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上报……?”机械音罕见的顿了顿,“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你不懂吗?”
温浅勾起唇角,语速极其缓慢,听在系统耳里却像催命的噩耗,“我还以为,你早就会用那个发讯装置了呢。”
如遭雷击。
心里的小九九被道破,系统连运算都有一瞬停止,心虚道:“……啊,这、这个……”满脑子都是‘宿主怎么知道的’?!
明明是朝夕相处了数千世界的人,这一刻居然给了它无比强大的压迫感。
“别害怕,”温浅抽空安慰了它一句:“实不相瞒,我已经等你联络它很久了,只是没想到你能忍到现在,还要提醒我ooc,明明你是这么重视规则的统子……啊,是不是你还惦着一点和宿主之间的情分呢?我可真感动啊。”
系统:“……”不知道是贬它还是损它。
“我已经说了,你可以试试。”温浅平静道:“毕竟那位造这个东西出来也挺麻烦的,不用白不用嘛。”
这是一定要见识效果了,系统只好被迫‘叛变’。
指令传达到中枢,接通那高位系统留下来的东西,等了几秒,果然——
无事发生。
见宿主如此自信,系统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
通常她只有绝对把握时才会摊牌,即便放到小世界里也一样,总要演到最后才揭露身份。
她每次漫不经心的举动,其实都推演了所有能触发的结局。
“已经用过了吗?”许是它沉默太久,温浅猜了出来。
“宿主,您到底想干嘛?”
“不想干嘛。”温浅冷冷的说:“只是认为时局对小世界的规则设定不太合理。”
“我们身为维调员,该维护调整的不只有小世界,你说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