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李三多又去拿水壶,这小子都不知道多少天没刷牙了,吐出来的水都带着韭菜味,吃过暗亏的杨为民赶紧连连阻止。
“不要喷水,医院就医院吧,就是麻烦二位给杨厂长捎个信,说我在医院就行了。”
“这样才对嘛,捎信的事就放心吧,我们会给领导汇报的。”
见杨为民服软认输,王二宝不由的志得意满起来。
扳不倒林平安,本来就是正常现象,以前吃的亏多了,这回没有什么别的损失,就算是运气不错。
至于说没能替杨为民撑腰,那是保卫科故意袒护,跟他王二宝又没有干系。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李三多,脑袋一转圈,突然有个奇怪的想法。
“姐夫,你先等等,我有个事给你说。”
“啥事,赶紧说。”
“你说杨厂长姓杨,这小子也姓杨,莫不是他们之间真的有关系吧?”
“还有个问题,就是这小子刚进厂就被提成了副科长,姐夫,你细品一下。”
卧槽,王二宝心里咯噔一下。
李三多的话不无道理,还真是有这种可能。
在厂办混久了,王二宝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更是炉火纯青。
感觉到其中的问题,立马转变了脸上的神色。
“改道,马上改道,按照杨副科长的吩咐,去厂领导办公室。”
“多谢二宝兄弟了。”
“杨副科长客气了,咱们都是自家的兄弟,哪能不按您的意思来呢,刚才就是兄弟大意了。”
这一路上杨为民的感觉舒服了不少,不光没有再去人多的地方现眼,就连担架的平稳程度也好上了许多。
领导办公楼前面,横放着杨为民的担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害者上访呢。
正值中午下班时间,一众围观群众顾不得去食堂吃饭,就早早的就占领有利位置,等着一会儿看热闹。
这可是露脸的机会,王二宝整整了衣冠,来到杨厂长的办公室前,小心的敲响了房门。
“报告杨厂长,我们已经把杨为民副科长带了过来,请您指示。”
“他来干什么了?哎,不对,他是怎么过来的?”
“额,我们用担架抬着过来的。”
杨厂长脑袋上顿时一大串的问号。
上午刚做的切割手术,这才多长的时间,不好好的在医院休养,跑到厂里搞什么飞机。
“胡闹,抬到这里是想干什么?难道是想影响全厂的生产劳动么?”
“额,没有,没有。”
“回杨厂长,我们是奉了廖副厂长的命令,带杨为民去广播站处理案情的,但是保卫科故意偏袒林平安,只是让他赔了点医药费了事,还说这事就是个意外。”
“嗯,这事我知道了,保卫科的处理方案自有人评判,你们回去吧。”
“记得把杨副科长送回医院,没事不要来回走动,先养伤为主。”
这就结束了?这杨厂长也不说叫人进来见上一面,王二宝心里还准备了不少的吉祥话,等叔侄二人相见时,再一一的表演出来。
谁知道杨厂长不按照套路出牌,完全就没有给发挥的机会。
关键时刻,还是王二宝把握机会,主动开口道:
“杨厂长,杨副科长说是你的侄子,让我们务必带他见你一面。”
“什么侄子不侄子,完全就是信口开河,你作为厂办的干事,竟然随意听信谣言,简直是不长脑子。”
“……”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二人有亲戚关系,杨厂长简直是怒不可遏,直接下了逐客令,把王二宝给撵了出去。
之前在杨为民进厂时,老杨就叮嘱过,不要随意透露跟自己的关系。
就算是透露,也要透露给关键人物,比如就是廖亦凡,他是厂里的副厂长,也是自己的主要盟友。
杨厂长需要对方替自己做事,自然就会把杨为民的关系介绍过去。
但是王二宝是什么东西?一个厂里的普通干事,杨为民这个不知轻重的废物,就把两人的关系给暴露了。
这跟在厂里面全面公开,还有什么区别。
杨老登的人都快麻了,赶紧替这个废物找补,把二人的关系给掩饰了过去。
只不过杨厂长这里是没了问题,外面的杨为民可得遭罪了。
刚一出办公室,王二宝的脸色就阴暗了起来。
踏马的杨为民,竟然敢骗自己,还让自己在杨厂长这里吃了瓜落。
关键是自己还真信了对方的鬼话,简直就是智商低下的代表,奇耻大辱呀。
另一边杨为民还在想着咋跟自己叔叔告状,要不是行动不便,他现在都能蹦出去,亲自上办公室了。
等王二宝一出门口,立马着急的询问起来。
“王干事,我叔在吧,赶紧把我抬进去吧。”
“抬你妈的头,你叔不在里面,但是你大爷在呢。”
“我大爷?我没大爷啊。”
“那是还没到时候,一会儿你就有了。”
杨为民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
憋了一肚子气的王二宝直接抬手,和后面的李三多一起抬起担架,直接就奔医院而去。
这可把杨为民急坏了,自己现在这个惨样,刚好可以在老杨面前卖卖惨,等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店了。
“怎么回事?是我叔不在办公室么?那咱们可以等等呀,或者找厂办问一问。”
“我就是厂办的,杨厂长也在办公室里面。”
“那你们是怎么回事,要是不听命令的话,小心一会儿我给杨厂长告状。”
“呵呵,想告状,行啊,不过我可不是违抗命令,而是杨厂长让我把你请回医院的。”
“而且杨厂长还说了,他没有什么侄子,让我睁大眼睛,别被有心人给骗了。”
杨为民实在是搞不明白,自己的弹仓被切割了,怎么连亲属关系也没了。
只不过自己现在是虎落平阳,没有办法下,也就只能顺着对方的意思先回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