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这才刚求完婚，这么快就办婚礼吗？何况她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她甚至不记得他们当初是怎么认识的。
但心底有个声音在尖叫着同意，仿佛这是世界上最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是...我的记忆..."
"记忆会回来的。"司夜寒打断她，手指轻抚她的脸颊，"但即使不回来，我们也可以创造新的记忆。晚晚，就明天好不好？我再也不想等了。"
顾晚看着他眼中的坚定和脆弱，心软得一塌糊涂。这个男人在外人面前冷酷无情，却把所有的柔软都给了她。即使在她失忆后，他也从未放弃过她。
"婚纱...场地...宾客..."她试图找出合理的反对理由，声音却越来越小。
"都准备好了。"司夜寒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从把你接到别墅的第一天起，我就在准备。只等你点头。"
顾晚惊讶地看着他："你...你就这么确定我会答应？"
"不确定。"司夜寒诚实地说，"但我愿意等，等到你重新爱上我，或者记忆恢复的那一天。"他顿了顿，"但现在我不想等了。昨晚之后，我确定你也一样。"
顾晚的脸又红了。她确实无法否认，即使记忆缺失，她的心、她的身体都已经认定了这个男人。
司夜寒从床头柜拿出一个平板电脑，点开一个文件夹。"这是你最喜欢的设计师按照你喜欢的风格设计的婚纱，你看还有哪里需要改动的？"他展示给她看，"对了，你还记得他吗？"
顾晚看着屏幕上那件优雅的鱼尾婚纱下方的名字，突然一阵眩晕，脸上浮现痛苦的表情。
"别想了，忘记就忘记吧。"司夜寒紧紧抱住她，"明天，我们就结婚。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司夜寒的妻子。"
顾晚抬头看着他期待的眼神，终于缓缓点头："好。"
司夜寒的表情瞬间明亮起来，像是得到了全世界最珍贵的礼物。他低头吻住她，这个吻温柔而珍重，与昨夜的疯狂截然不同。
"我爱你，顾晚。"他在她唇间低语，"无论有没有记忆，我都会一直爱你。"
顾晚回抱住他，感受着心中满溢的幸福。也许记忆会欺骗人，但心跳不会，身体不会，爱更不会。
明天，她将成为司夜寒的新娘，而这一次，她不会再忘记。
上午十点半，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顾晚的婚纱上，细碎的水钻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她轻轻抚摸着婚纱上的蕾丝，忽然觉得心里空了一块。
"吴叔叔，"顾晚放下手中的捧花，转向正在整理婚礼请柬的吴助理，"您记得白小鹿吗？我大学时最好的朋友。"
吴助理先是惊讶，因为这是她失忆后第一次这么叫他。然后他停下手中的工作，："顾晚小姐你是想起白小姐了？"
"嗯，想起一些，我记得她是我最好的闺蜜。"顾晚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我想邀请她来参加婚礼，可她的电话打不通。"
管家露出为难的神色："自从上次您失忆，白小姐已经很久没出现了，听说她上周搬去了北方。"
顾晚的心猛地一沉。她翻出空间相册里大学时代的照片——照片上的两个女孩头靠着头，在樱花树下笑得灿烂。白小鹿扎着马尾辫，眼睛弯成月牙，而她那时自己则留着齐肩短发，脸颊上还带着婴儿肥。
"一定要找到她。"顾晚的声音轻却坚定，"她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当即，顾晚向司夜寒提起这件事。司夜寒正在外面开视频会议，闻言立马结束会议，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白小鹿。"他重复这个名字，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好，我这就让人去找。"
下午三点十八，司家派去的人在白小鹿的老家找到了她，并将她接来了海市。当电话那头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时，顾晚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小鹿，是我。"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我要结婚了，想请你来参加婚礼。"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顾晚以为信号断了。终于，白小鹿的声音传来，带着明显的哽咽："好...我们见一面吧。"
她们约在了大学时常去的那家餐厅。顾晚提前半小时到达，选了二楼靠窗的老位置。这里几乎没变——原木色的桌椅，手绘的菜单，甚至连窗台上那盆绿萝还是毕业时的那一株。
一阵微风拂过，顾晚抬头，看见一个瘦削的身影站在门口。白小鹿剪了利落的短发，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眼眸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华。她的目光与顾晚相遇，瞬间红了眼眶。
没有欢呼，没有拥抱。白小鹿几乎是跌坐在顾晚对面的椅子上，眼泪已经流了满脸。
"晚晚，对不起..."她的声音支离破碎，"都是我的错...我不该相信金翰...我成了害你失忆的帮凶..."
顾晚愣住了。她确实关于这一段记忆是空白的。
"什么帮凶？你在说什么？"顾晚困惑地皱眉，"我只记得我们大学毕业前的事，后来..."
白小鹿痛苦地闭上眼睛："都是我的错…是我…我真该死…"半晌她颤抖着手从包里拿出手机，"也许这个能帮到你。"
屏幕上播放的是司夜寒接受财经频道专访的回放。镜头前的男人西装笔挺，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罕见的柔和表情。
"我十八岁和我的妻子相识，那时她才六岁，我怎么也没想到，后来她竟能成我司家少奶奶。"司夜寒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但我们夫妻缘分的开始，应该是她毕业当天，我有求于她…"
顾晚的心猛地一跳。这个场景莫名熟悉，却又像隔着一层毛玻璃，模糊不清。
司夜寒就这么娓娓讲述着。顾晚的记忆却如潮水般涌来。
她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那个雨夜，金翰狰狞的脸，被囚禁在房间，然后是漫长的黑暗...当她醒来时，她忘记了几乎所有的事。
"小鹿..."顾晚的声音颤抖着，"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