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穆芮手里的包子突然不香了，\"什么交易？\"
\"这我就不知道了。\"小翠紧张地看了眼门外，\"小姐，我得走了，老太爷找不到我又该发火了。\"
小翠匆匆离去后，祠堂重归寂静。穆芮跪坐在脚跟上，思绪翻涌。
\"昨晚...\"她闭上眼睛回忆。
昨晚是她主约的司夜寒，说在老地方见。那是小时候他们经常去的一个工厂，不过现在已经荒废了。
她大胆地提出要他陪她一晚的要求，司夜寒居然就答应了，还怂恿她去了最近的酒店。随后两人在酒店还喝了不少…
\"难道...\"穆芮猛地睁开眼，脊背窜上一股寒意。
这一切都是司夜寒设计的？包括预料到她会提出那样的要求？如果真是这样，他到底用什么威胁了爷爷？那个交易又是什么？
穆芮的手指无意识地掐进掌心。难道是司夜寒一直在找的东西——能帮南宫家鸣冤，能洗白司家的二十年前的老账本。那可是爷爷从不让她碰的穆家最高机密。
\"该死！\"穆芮一拳砸在地上，疼痛让她稍微冷静了些。
她必须弄清楚真相。跪在这里什么都解决不了。穆芮环顾四周，门被从外面锁住了，祠堂的窗户虽然很高，但她别无选择。
等宅院彻底安静下来，穆芮活动了下僵硬的膝盖，踩着供桌攀上窗台，虽然不容易但还是翻了出去。夜风拂过她汗湿的额头，穆芮猫着腰穿过花园，直奔爷爷的书房。
书房灯还亮着。穆芮贴在窗下，听见爷爷剧烈的咳嗽声。
\"老爷，药...\"是老管家忠叔的声音。
\"没用...咳咳...司家那小子欺人太甚！\"爷爷的声音嘶哑愤怒，\"竟用这种下作手段...威胁我交出账本...\"
穆芮屏住呼吸。
\"小姐还年轻，不懂事...\"忠叔叹息。
\"不懂事？堂堂穆家继承人，被人当枪使！\"爷爷拍桌子的声音吓得穆芮一抖，\"那视频要是流出去...穆家颜面何存！\"
\"老爷，真要交出账本吗？那可是...\"
\"不交怎么办？\"爷爷的声音突然苍老了许多，\"视频里那小子明显下了药...芮芮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司夜寒这招太毒了...\"
穆芮如遭雷击。下药？不是她给他下了药吗？难道司夜寒也给她下了药？
她现在唯一记得的是昨晚自己确实喝了很多，司夜寒也确实一直在给她倒酒。
\"三天后交易...\"爷爷的声音越来越低，\"在码头...你亲自去...\"
穆芮听不下去了。她轻手轻脚地离开，脑子乱成一团。司夜寒利用她设局拍下视频，就为了逼爷爷交出账本。
回到自己房间，穆芮锁上门，靠在门板上缓缓滑坐在地。她摸出手机，盯着司夜寒的号码看了许久，最终没有拨出。
\"既然你要玩...\"穆芮擦掉不知何时流下的眼泪，眼神逐渐坚定，\"那我就陪你玩到底。\"
她打开电脑，调出家族企业的权限系统。作为继承人，她有一些连爷爷都不知道的后门权限。如果司夜寒想要的是那本账本，那她必须先知道账本里到底有什么。
夜越来越深了，屏幕蓝光就这样映照着她的脸庞。
交易前一晚，乌云压得很低，仿佛伸手就能触到。穆芮站在穆家老宅的阁楼窗前，指尖轻轻敲打着泛黄的账本边缘，眼睛却盯着窗外渐暗的天色。
\"小姐，您真的决定好了？\"忠叔站在阴影处，声音低沉而沙哑。
穆芮没有回头，只是将账本翻到中间某页，那里明显有一道撕痕。\"二十年前的账目，忠叔，你说为什么父亲临死前特意嘱咐要保护好这一页？\"
阁楼里只有老式座钟的滴答声回应着她。忠叔向前迈了一步，灯光终于照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老爷有老爷的考虑。这账本一旦交出去，南宫家被陷害的真相就再也藏不住了。\"
\"真相？\"穆芮冷笑一声，指甲在账本上留下一道白痕，\"那是一条人命，忠叔。南宫爵怎么死的，海市谁不知道？只是没人敢说罢了。\"说着就把那张有裂痕的纸撕了下来。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穆芮半边脸，也照亮了账本上\"司氏集团\"几个褪色的钢笔字。忠叔的喉结上下滚动，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小姐，您别忘了，您也是穆家的人。\"
穆芮猛地合上账本，转身时西装衣角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幸好我是穆家继承人，不然我还接触不到这个账本。\"她将账本塞进一个牛皮纸袋，\"明天按计划进行，我很期待明天司夜寒看到账本后的反应。这次我一定要让他断了和顾晚在一起的念想！\"
忠叔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深深鞠了一躬，退出阁楼时顺手带走了桌上那杯已经凉透的茶。
翌日，顾晚第三次看向挂钟时，念念已经趴在她腿上睡着了。小女孩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手里还攥着爸爸昨天给她买的兔子发卡。
\"妈妈，爸爸怎么还不回来？\"念念迷迷糊糊地问，小脸在顾晚腿上蹭了蹭。
顾晚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目光却不由自主飘向窗外。乌云已经堆积了一整天，现在几乎压到了海平面。\"爸爸有重要的事，很快就回来了。\"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司夜寒最后一条消息是两小时前发的：\"交易时间推迟到六点\"。现在已经是六点四十了。
茶几上的咖啡早就凉了，表面结了一层难看的膜。顾晚正盯着那层薄膜出神。
突然咖啡杯从顾晚手中滑落，在羊毛地毯上闷声滚了一圈。念念被惊醒，揉着眼睛问：\"妈妈？\"
\"没事，宝贝。\"顾晚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心脏却在胸腔里剧烈跳动。如果那本账本真的证明了司家的罪行...她不敢往下想。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夜寒\"两个字让顾晚的手指僵在半空。她深吸一口气才按下接听键：\"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