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倾煜看了她一眼，轻轻笑了一声。“不拗口吗？”
“若是实在无法顺口到时再换就是了。”蓝双焱又看了看猞猁，“先给洗洗，毛都结在一起，脏死了。”
“咚！”又是一声钟响。
“到送菜时辰了。”凌允皋低声提醒道。
“嗯。”蓝双焱点头，“都备好了？”
“是。奴已再三确认过。”
“世子殿下可去送菜？”
“既已归营自是要去送的。”
“那便劳烦世子替兄长送菜。”蓝双焱转头吩咐，“牵马来，难得有机会。焱儿亲自烤鹿，设中央湖泊边。告诉他们愿意来得都能来。”
“鹿若是不够呢？”莫倾煜往马厩方向去。
“杀兔、杀羊，还能饿着你们不成？”
送餐队伍人数众多，他们这些人散去囿后营地中几乎就不剩什么人。
蓝苍岚依然没回来，她看了眼立在半山腰的行宫，但很快就收回视线。
“帝君位置确定了？”
“侍从长大人前来引导公主。”凌允皋微微退后半步。
凌允息向她行礼，“辰幽公主安。帝君已在中央湖边等您。帝君说：他只打到了一只鹿，问您对储帝可有信心。”
蓝双焱扯了扯嘴角。她向狩猎神献上祭品后上马进入丛林。
虽然这座苑囿是春、秋猎固定的地点，但蓝双焱其实并不熟悉。她身体不好，帝后很少放她伴猎。
湖边的草地上已经支起了烤架。蓝双焱去帝君跟前行礼，“帝君这么快就听说了？”
“辰幽公主要亲自烤鹿自然是天大的事。你多年未杀鹿，还会吗？”
“帝君教授的技巧焱儿自是不敢忘。”她脱下手套，接过凌允息递来的小刀。
放血、去毛、取鹿头。她手中的刀太小，不可能砍断鹿头。身边帮她一起处理的侍从数次都想代劳她都没让。
帝君撑着颔在一旁看着，“让她去，她总能想到办法。”
蓝双焱已经记不清从前鹿头是怎么取得了，她脸色一沉就想用法术。还没来得动手小刀就被人抽走。
“杀只鹿而已，大不了请人代劳就是。”储帝将小刀放到托盘上，“倾煜可愿代劳？”
莫倾煜用斧，砍头对他来说自是小菜一碟。蓝双焱瞥了储帝一眼又取过小刀取蹄筋。
再是开膛破肚，将内脏取出后清洗血迹。
侍从将清洗过得鹿擦干架上火堆。
帝君看着正在被人伺候着清洗手臂的蓝双焱突然笑道：“是不是有些忘记了？你从小一柄小刀就能断头。”
“只是不熟练，再杀几只就能想起来。”
“忘就忘了，又不是什么非得要你会使得事不可。”帝君拍拍身边仅有的几个位置。“过来坐。”
蓝双焱坐下了才看到跟在储帝及莫倾煜身边的莫生祭。她穿着碧绿的劲装，如阳光般灿烂的金色头发束成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珠钗简单素雅。
“兄长成绩如何？”蓝双焱转头问储帝。
“尚可。”
“那就是不错，有什么有意思的玩意吗？”
“哪来那么多有意思的玩意。一只貂、一只狐狸和几只鹿而已。”
“哦？”蓝双焱拖长音调，“那郡主呢？可有打到什么？焱儿听说您箭术精进不少。”
“第一次尝试，打中一只兔子。”
“这样。”蓝双焱面带微笑。
一旁侍从将餐桌摆放整齐，餐点已准备齐全。
蓝双焱又等了一会还是没等到别人，她说：“看来其他人对烤鹿没兴趣。”
“辅司大人和凌司主都在找你的寓鸟，怕是没时间来吃烤鹿了。”帝君就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说道：“淳王世子打到一只猞猁，可是送给你了？”
“焱儿已经收下了。”
“不进则退，希望他们都能明白这个道理。”
菜既已上桌蓝双焱不便再坐着，她起身退到一边。“焱儿还需去看烤鹿，侍菜还是由侍从长大人请吧。”
“嗯。”帝君挥挥手，“去储帝那吃。”
蓝双焱这才坐到储帝身边，她松了口气。
储帝一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么？人没来反而轻松？”
“郡主。”她却没理储帝，反而面向莫生祭。“焱儿与碧富有个赌。您说人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会愿意付出多少东西？”
“那要看这个愿望是什么。”莫生祭不卑不亢，碧蓝如天空般美丽的眼眸盯着她。
“有一个这世上无论是谁都会有的愿望，而这个愿望也是绝无法实现的愿望。”蓝双焱璨金色的眸子中倒映着莫生祭的身影，她很好奇对方的答案。
“既是绝无法实现的愿望那就不必去尝试了。”
蓝双焱微微撇过头，脸上的面衣轻轻晃动。“兄长，这倒像是你会说得话。”
储帝耸了耸肩。“你也还尚未用餐，吃点再说话。”
“那便如此。”
眼见蓝双焱点头，侍女递上水盆伺候他们洗手。
“大哥怎么提早出去了？”莫生祭一边擦手一边问莫倾煜。
“能交差就行。”
“还以为您会跟二哥在一起。”
莫倾煜顿了一下，“你没见到檀轩？”
“没有。”莫生祭摇头。
蓝双焱当然知道莫檀轩在哪里做什么，她没出声用筷子点了点不远处的汤。
待鹿烤熟后他们也差不多吃完了。侍从将肉分成了小块。帝君点了几块说：“分别送去给公子炜、淳王、沧王、屹王。”说完他又加了一句，“还有镇国公世子。”
蓝双焱煮了壶浓茶去腻，“人不到还给吃啊？送去都冷了。”
“赏赐就是无论如何他们都得吃。”帝君说话时视线始终落在她煮茶的手上，“其他都忘了，这一样倒是一直记得。”
“焱儿只是不熟练。帝君教导地焱儿一样都不敢忘。”
帝君扯了扯嘴角，“等茶喝完你们回去吧，免得打扰予打猎。”
蓝双焱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