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金光闪闪,配合着他那锃亮的头顶犹如壁画中的那些佛陀罗汉。
虚空中的诵经声一直都未曾停止过,声音越来越密越来越响,让秦浮的心底升腾起一抹不安的感觉。
刚开始还没有觉得有什么,现在反而感觉有些脑袋发胀,掐着法诀的手掌也变得有些无力。
那一大一小的两道身形在秦浮眼中变得威严端庄起来,手中的法诀正在逐渐松动。
”嘶~“
察觉到不对劲的秦浮奋力的咬了下舌尖,一抹刺痛感让秦浮猛然睁开半垂的眼睑,手中逐渐松散的法诀也顿时重新板正了起来。
下意识的封闭耳识,那无数的诵经声仍在响起,似钻到了自己的脑海中在默默低声的诵经。
而这是,‘三才裁杀阵’也完整的呈现出来了,结束手中的法诀默默感受着阵法消耗灵力的速度,秦浮直接在自身和阵法之间架起一道洪厚的灵力桥梁,用来维持阵法的运转。
双手也握上了剑胚的柄把,双膝微微弯曲瞬间蹬直身形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原地。
笃笃笃。
笃笃笃。
诵经声中多了敲击木鱼的声音。
让秦浮的身形骤然而止僵持在原地,目光中的清明逐渐被浑浊给侵蚀,但旋即秦浮狠狠的摇了摇头,将眸中的浑浊甩了出去。
心中已经戒备了起来。
直接封闭五识,只留下眼识。
”乱。“
秦浮看向三角区域内的释信,心底淡漠的升起一个字。
三柄长剑动了起来,衔尾相接的交错掠过。
不知何时,整个三角区域阵法范围内多出了一柄柄长剑,一时间整个阵法中央都是凌乱的剑光。
不过三个呼吸之间那道佛主的法相就已经溃散,而释信还在双臂交叉护在胸前。
火星飞溅。
越来越多的剑刃划过释信的身躯,积少成多的痛意让释信心中泛起阵阵怒气。
多少年了?
多少年来自己都没有让小辈弄的如此狼狈过了。
”佛怒金刚!“
瞋目一瞪,浑身上下的气机顿时一变一改先前柔和温柔的气机。
威压肃杀!
身上的半披的袈裟自行解开脱落至腰间缠绕露出精雕般的身躯,其肤金黄,一条苍龙盘卧胸膛之上。
原本略显苍老的面庞此时也发生了变化,似乎……年轻了许多,而且变的有点不像原本的自己了…………
更加趋向于墙绘壁画上的那佛陀的面容。
交叉护在胸前的手臂慢慢的放了下来,双眸之中散发着赤金光芒。
门扉大小的巴掌摊开朝眼前划过的飞剑抓去,顿时‘砰砰’之声密集的响起。
数道乃至数十道的剑芒朝释信的手掌刺去,后续仍旧有密密麻麻的剑芒前赴后继扑来,剑身却一阵明暗。
原本链接与阵法和秦浮的那道灵力桥梁已经时隐时现,仿佛下刻就要断开连接似的。
察觉到攻势的减弱,释信朝秦浮看去顿时嘴角一笑。
封闭五识仍旧没有什么用的秦浮站立在虚无的空间中,眼眸中清明与浑浊在不停的争夺着地盘,
面露狰狞之色,双手抱头左摇右晃。
在阵法中的释信看着几乎没有什么攻势的阵法,猛然一跺脚阵法破裂勾勒的符文缓缓消退。
看着还在挣扎的秦浮,释信盘膝而坐双手合十低头默念诵经。
无处不在的声音犹如苍蝇震动翅膀的嗡嗡噪声让秦浮愈发的心烦气躁,眸底逐渐抹上一抹赤红。
那些声音不停的在朝着秦浮传达一个又一个的念头。
放下手中的屠刀,心中的杀念。
忏悔你的过去,跪在佛前祈求佛主的宽恕。
从此佛便是你的一切。
佛,便是你终生的信仰。
秦浮苦苦抵抗挣扎,在释信盘坐默念的瞬间那些声音顿时加大了力度,愈发先的聒噪。
为什么还不放下屠刀、放下心中的杀念?
为什么还不肯跪在佛主面前?
你这般如此罪孽深重之人佛主都饶恕你,为何还不跪谢?
为何还不将佛主视为你唯一的信仰?
一句又一句不断冲击着秦浮的心神,识海中的诵经声已经将这片虚无完全侵占。
面庞上终于浮现迷茫的神色,松开手中的长剑扑通一声双膝跪下,口中低声喃喃:”我为什么还不肯放下一切?“
”我是如此罪孽深重之人只有佛主回宽恕我。“
”我有罪。“
“我…………罪徒…………”
识海中的神智近乎全数磨灭,只留下来了到处都是佛的身形。
弯下的脊柱僵在了那里,额头迟迟没有叩下去。
释信似有感悟,口中的低声诵经没有停下,睁开眼眸抬头看向秦浮见此顿时怒喝一声。
“若不归佛,你怎能苟活于世?”
“唯有皈依佛门,百年青灯才能洗清你的罪孽!“
秦浮僵住弯曲的脊柱再度缓缓的朝下弯去,腹部接近膝盖的时候却又停止了下来。
只有三指之距。
而这三指之距仿佛是天堑,任凭释信使出什么手段都无法让秦浮弯下那三指距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在弯腰还剩三指距离的时候黄庭中那灵力湖泊中的两朵青莲悄然消失在湖泊中。
等到再度出现的时候已经出现在秦浮的识海之中。
青莲兀自旋转,层层花瓣绽放。
一股玄奥之际的气息呈涟漪朝四周扩散开来,将识海中的那些佛主的
气息拦腰截断,随后那些身影如赤日下的冬雪肉眼可见的消融。
而如同苍蝇嗡嗡的噪音也逐渐消失在秦浮的识海中,似乎过了很久,也似乎就过去了一刹那,整个识海都恢复了清净。
但是秦浮的神识近乎磨灭,整个识海中只有细细感应之下才能够感应到属于秦浮的那点点残识。
用一句直白的话来说就是秦浮已经变成了白痴。
一股不同与秦浮神识的波动逐渐露头,似乎没有了秦浮的压制正在逐渐苏醒。
眨眼之间破土而出般的扩大神识,霸占了秦浮的识海。
失去聚焦呆呆出神的眼眸慢慢的恢复光泽,却看不到了一点秦浮的影子。
当看到自己跪着作叩拜的动作的时候秦浮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冷哼一声,丝毫不费力的站起身来。
外界,万族震动!
沉寂了半个纪元之久的紫微星突然亮了起来。
悬挂在苍穹之上的赤乌都在那瞬间成了陪衬,甚至都黯淡了几分更加突出明亮的紫微星。
刹那间,所有的种族和势力都紧张了起来,赶紧派出手下的情报机构去收集所有的资料。
有心的、别有用心的在这一瞬间都行动了起来。
某个朴素的院子中,一颗光秃秃的石榴树分出密密麻麻数不清的细枝,生长在水井不远处刚好处于朝阳的位置。
一个在院子中持剑举起下巴平齐站桩的男人浑身上下冒着热气,看其年纪也不过是约莫在而立之年上下。
旁边在石榴树下举着斧头劈材的中年男子突然之间心有感应似的抬起了头,朝紫薇星的方向看去。
头发简单的盘起用一根木头雕刻的簪子固定住,面庞削长而线条分明,略显俊美,只是那眉宇中的一抹煞气破坏了整体的分为感。
单论以面貌来将,比起皇宫内的那位陈总管不遑多让,都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下刻,手中的斧头跌落插到木堆中。
旁边的男人见状急忙跑了过去,确定没有什么事情之后才长舒了一口气,顺着父亲的目光看去却只看到一个亮点。
不由的疑惑了起来,”爹,你是在看啥咧。“
土里土气的方言,在那略显俊美的面庞上的煞气衬托下有一种异样的反差。
年轻男人的父亲没有立即回话,而是良久才神色复杂的收回目光转身走像堂屋中。
堂屋中的供桌上除了贡品排位还有一柄长剑,古褐色的剑鞘上没有一丝浮尘,可以看出是经常操心的在擦拭着。
拿在手中朝门外唤了一声,那个青年立马应声走了进来。
”跪下。“
扑通。
没有任何的犹豫,那个青年数年跪下。
”我白家有训,当那紫薇星再度亮起的时候我白家后人需携佩剑去寻找点亮紫薇星之人。“
”接剑,白瑾。“
”紫薇星?“
白瑾一愣,随后在脑海中搜寻关于紫薇星的记载。
紫薇星、又称帝星,众星之主。
一闪而过的念头在白瑾的脑海中迸发开来,白家、紫薇星、帝星、所有的线索都窜了起来。
白瑾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失声问道:”爹,原来你说的都是真的?“
将长剑放到白瑾的手中,轻笑道:“我白家男儿向来都是一言九鼎。”
接过父亲递过的长剑,白瑾站起身来皱眉问道:“那我去哪里去找寻?”
“且就去朝着中央走去吧。”
白父指了指一个方向,目光带着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