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程，你有没有感觉到，这两股气息好像有点熟悉。”
待空中虹光掠过后，两只癞蛤蟆突然变作人形。
程牧翻了个白眼。
哪里熟悉了？
先前您老还说另外几道气息熟悉呢！
这两拨人，每一个都至少是元婴以上。
就你这样的，能认识那么多元婴修士？
大家都是金丹，你虽然高一个境界，但也别装啊！
公羊没有理会程牧的鄙视，目光沉思的望向远方。
幻云原。
若说如今整个东胜州，还有哪一片没被魔族攻下的净土，也就唯有这偏安一隅了。
一方面，此地的上古传送阵暂时被圣女宫老祖压制，魔族无法再传送至此。
另一方面，也得益于这里远离中原，无论是天魔大战，亦或是魔族入侵，都暂时没有波及过来。
或许等到此地出现大批魔物的那一刻，也就是整个东胜州沦陷之时。
上古传送阵前，正有两拨人马在此守卫。
一方皆为女子，花红柳绿，莺莺燕燕。
至于另一方，则是鬼气森森，死气沉重。
他们，正是幻云原另外一大宗，天鬼门。
想当年，莫寻刚刚进阶元婴不久，便直接破了其门中太上长老封于修的肉身，更是活捉了对方元婴。
天鬼门中另外一位大长老穆从南，在天道盟时，也与莫寻交过手。
甚至还差点丢了宝物煞魂灯。
可以说这个宗门与莫寻之间，有着解不开的死结。
其门下还曾经有位弟子，叫做宋天荫的，因为受到魔道蛊惑，妄图占据上古传送阵，配合魔道放任魔族至此。
不过从眼下的情况来看，天鬼门这两大宗门，如今都不约而同的站在了统一战线。
在此严防魔族。
只是两宗乃是数千年的死地，虽然眼下暂时达成了共识，却仍旧充满敌意。
天鬼门这边，带队的是一位结丹巅峰的长老
而圣女宫，则是以玄静为首。
这位玄静仙子，元婴初期，乃是苏云裳的师尊。
想当年，此人还曾因为苏云裳找过莫寻。
可惜在见识过莫寻的手段后，就没有了后续。
而且如此多年过去，这位仙子的修为，依旧卡在元婴初期。
圣女宫驻地。
“师姐，你说天道盟那边能撑得住吗？”
问这话的，是个看起来很是娇俏的少女，一身鹅黄衣裙，人虽娇瘦，却生得灵动可爱。
圣女宫中，可以说是没有丑女。
一方面，此宗在招收弟子时，就有着相貌要求。
另一方面，则是宫中很多功法丹药，都对容颜有着一定的美化效果。
别看圣女宫都是女子，可论实力，却是一点都不输于天鬼门。
而且在封于修死后，整个天鬼门就只有穆从南坐镇。
而圣女宫，则还有着一位元婴中期的大宫主，在境界修为上，是一点都不弱于穆从南。
营帐中，另有一位白衣胜雪，眉宇精致，仿若瑶池仙子一般的女子正盘膝而坐，闭目凝神。
在听到问话后，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她白皙的脸上没有丝毫瑕疵，如同温润的白玉一般。
身后青丝，更是如瀑似布。
此人，便是苏云裳。
苏云裳如今的修为，已经到了结丹巅峰，似乎只差一步，就能凝结元婴了。
可惜生逢乱世，如今这个节骨眼，自然是没法安稳闭关的。
“不清楚，不过这些也不是你我所关心的，对了，你的《**经》修炼的如何了？”
对于这个小师妹清漪，苏云裳还是很疼爱的。
师傅年近千岁，却收了这样一个关门弟子，目前才刚刚筑基。
平日间因为无暇授业，故而大多数时间，都是她来指导修炼。
“那个......挺好的，师姐，要不还是聊聊其他的吧......”
苏云裳看到小姑娘心虚的模样，宠溺的摇头一笑。
回想自己当初在这个年纪时，也是这般天真烂漫。
数百年光阴，早已让一个曾经懵懂的少女，变得成熟而温婉。
她有点羡慕眼前的小师妹。
仿佛从来都不知何为愁苦滋味。
她有时候在想，如果人生可以重新选择，她是否还会再次走上这条路。
世人皆向往仙家长生，却又有几人懂得，在这漫长的寿元岁月中，往往长伴的，却是孤独。
时间在这份孤独中，仿佛都失去了意义。
花开花落，冬去春来，唯一能做的，便是就那样看着。
其实苏云裳对什么修炼长生，从来都兴趣不浓。
当初修炼，也不过是形势所逼。
与其在漫长的岁月中孤寂，倒不如平平淡淡的快活一世。
她对所谓的元婴境界，更没有什么执念。
甚至她有想过，就这般境界下老去，然后坐化，倒也并非不能接受。
在外人看来，圣女宫的云裳仙子，何其风光？
可在她眼中，这偌大的宗门，就像是一座牢笼。
困住了她的人，也困住了她的心。
“清漪，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真心喜欢的人，就去勇敢追求吧，莫要因为什么大道，而禁锢了自己的内心，否则等你到了我现在的年纪，一定会后悔。”
清漪诧异的看着师姐。
这种话若是被师傅听去了，恐怕会当场震怒。
“师姐，你......”
苏云裳温柔一笑。
那笑容中，似是有无奈，也有怅然，更是有一分遗憾。
“这只是我的一点建议，一切还要以你的本心来做决定。”
“哦......”
清漪有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她从记事起，就是跟着师姐修炼。
与其说是姐姐，更像是一位母亲。
在她的记忆中，师姐总是喜欢一个人坐着发呆。
有时候一坐，就是一整天。
而且师姐的性格很好，从来不对她发脾气。
但她能感觉得到，师姐心中藏着很多事。
很多无法与他人言说，只能独自承受的惆怅。
正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响声，强大的法力波动，哪怕是相隔上千里外，也能清晰感觉得到。
苏云裳脸色一变，下一刻便消失在原地。
与此同时，清漪耳边响起叮嘱的传音。
“你且待在此地，莫要离开！”
苏云裳再出现时，已经在圣女宫驻地上方。
一同赶来的，还有数位结丹同门，以及匆忙结束修炼的玄静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