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二见着儿子这副模样,有些不落忍,“这次不怪你,君后久不居住在林府,知道这些事的人也不多。”
“嗯。”博三蔫巴巴的应了声。
博二道,“什么德行!提起精神来,这里交给我,你去后院忙去吧。”
“知道了,这就去。”
博三麻溜的就撤了,就怕自家老爹要念叨。
博二板着脸哼了声,摇了摇头继续处理这次的采购失误。
老架势一出手便知道有没有,事情是处理的稳妥又漂亮。
不消多久新种植的花卉便落地林府,更替的这趟还多出了不少稀罕物。
虽花卉不在最优状态,博二还是特地跑趟告知林夫人,图个新鲜。
听闻消息的林夫人饶有兴趣的便来了。
“今年选的品不错,花开得是艳。”林夫人轻抚就近的花瓣。
芳娘道,“可不是嘛,换了番景色,看着都喜庆起来了。”
“这布置下来也是适宜,恰好…”
“君后的生辰。”芳娘接了个话头。
“嗯,你最知我意。只可惜如今此地不便过生辰了。”
“夫人,不妨与君后提上一提。”
林夫人轻皱眉头,缓声说道:“罢了,想必皇上自会善待霖儿。若提及此事,恐会使霖儿心生挂念,反而失了礼数。”
伴君如伴虎,她着实忧心霖儿那不拘小节的性子,恐有一日会惹来祸端。
“还是夫人考虑的周到。”芳娘点点头。
“霖儿要有雨儿一半稳重,我也不用这般操心。”林夫人刚说罢。
视线便望见一人步履蹒跚的走进院内,离得远看不真切。“嗯?那是何人?”
芳娘闻言凝眸远眺,好一会才看清,“应是谭妈妈,许久不见,不知今个儿怎么来了?”
谭妈妈是林府之乳娘,年事渐高后,念及昔日哺育公子、小姐之情谊,遂安排于林府僻静小院中安享晚年。
林夫人此时方忆起,数年前谭妈妈不慎伤了脚,自此便极少踏出自己的小院。
谭妈妈脚步一深一浅的走向林夫人二人,施礼后才说明来意,呈上了亲手缝制的小老虎。
“惊扰夫人了,奴婢记起不久便是君后的生辰,适才缝制了这只布老虎。”
林夫人接过布老虎,往昔的记忆在脑海中浮现。
雨儿幼时亦有一只谭妈妈所缝制的小老虎,霖儿觊觎已久,百般纠缠也未能从兄长手中劝得。
“谭妈妈费心了,时光荏苒,霖儿也这般大了,不知是否还记得这些趣事。”林夫人把玩着手中的布老虎,笑意盈盈。
谭妈妈适时附和着,成功引起了林夫人的兴趣。
一番追忆往昔,相谈甚欢。
…………………
城东。
店外悬着布字的幌子在风中猎猎作响,毕竟地处边郊,客人寥寥无几。
相较楼下的冷清,楼上似有若无地传出些许动静。
“什么!?”
两个身着麻布衣衫的壮汉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看那穿着,不就是那拉板车的工人。
“小的们也是无计可施,这炎松本来混在其中藏得好好的,哪曾想会出现个识货的。”
砰一声。
桌上物件抖了抖。
“这等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们何用!”肖仁甩了甩拍痛了的手,气得脸上五官扭曲。“你看看这些手下,能干何大事,白白浪费个多好的机会。”
“表兄稍安勿躁,这明面上的东西,要做到万无一失也是难。”林立耀端起茶杯,轻摇折扇,不疾不徐说道。
肖仁双眼微眯,凝视着悠然品茶的林立耀,继而微微一笑,“所言也对,机会多得是。”
林立耀眼神示意肖仁坐下,稍安勿躁。
支走那两个工人后,浅谈几句,林立耀称有要事需处理,便先行离去。
只剩肖仁一人,愈想愈觉事有蹊跷。
这林立耀怎会如此不上心,何时才能掀起些许波澜。
肖仁果断下楼,三步并作两步向外走去。
“诶?掌柜的,你去哪里?”正在理货的店小二见肖仁匆匆身影,开口问道。
“采办!”肖仁撂下一句话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铺子。
店小二摸了摸脑袋,满脸狐疑,喃喃自语道:“这不是刚送来的货吗?”
店外墙角拐弯处,有两道冷清的目光,犹如鹰隼一般,牢牢锁定着渐行渐远的肖仁。
正是先前提到有事处理而先行离开的林立耀等人。
“二爷?”小厮凝视着林立耀,静候他的指示。
林立耀朝着肖仁离去的方向微微颔首,沉声道:“跟上,查清楚他的去向。”
小厮得令,立即迈步疾行,追赶肖仁而去。
林立耀站立在原地,手中折扇轻叩另一只手的掌心。“想借刀杀人,可曾问过我这把刀是否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