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玄听明静云已答应,连忙问那文士道:
“不知要如何化去这火焰之力,可需要我们帮忙?”
那中年文士向姬玄摇手,表示不用,又对着那惠靖亲王恭敬施礼道:
“还请王爷指点救治之法!”
那惠靖亲王微一点头,示意他不必多礼,冲着姬玄笑道:
“小朋友,你这防护阵法不妨先撤去,如此我们才好施法!”
姬玄听了,面现迟疑,眼神望向明静云询问。见她点头,这才收起五行玄阵,却并未收起撼地金刚与阵内的灵石及妖丹。
明静云此时也撤去火球之上的冰寒灵力,长剑收回却不入鞘,只反手持剑竖在背后,随即退开半步。
惠靖亲王见状也不在意,掐诀一指点在眉心,只见一道白光飞出,瞬间凝成人形,却是一个不足十岁孩童模样的元婴。
姬玄见他这元婴飞出后穿戴整齐,倒是与初雨元神离体时情况相似,但与云晴施放出小影时明显不同,依稀记得小影当时并未穿衣物。
随后这元婴小童一步上前,面对火球在三丈外盘膝而坐,手中不断掐诀对着火焰施法,同时口中道:
“大家一起来吧,先用元婴之气同化火焰咒力......”
他的元婴虽如孩童般,但说话声音和语气与他本人并无不同。
中年文士与另一人分别走到火球两侧,盘膝而坐,闭目在身前放出自己元婴,而那年长之人则仍是站在原地,只眉心一闪间,便元婴离体,飞向火球后方。
待三人的元婴坐定,那惠靖亲王的元婴便与他们一同施法,不时也出言指导协调。
姬玄大感兴趣,见那三人元婴中,那中年文士的元婴受伤后明显要暗淡许多,此刻只如四五岁孩童般,其他二人的元婴看起来却都是七八岁样子。
心想莫非这元婴的年龄大小,与修为高低有关,如此看来这几人中,却是这惠靖亲王修为更高些。
四人元婴离体后,本体的表现却也不同。
只见除了惠靖亲王与那老者外,其他二人仍保持着元婴离体瞬间的坐地姿势,身体一动不动,已无意识。
而那老者却仍旧负手站在惠靖亲王身侧,行动自如,神态如初。
只是若用神识仔细观察,会发现此刻他二人都是体内灵力所剩无几,几乎与凡人无异。
这般把弱小的本体显露在姬玄二人面前,固然也是为了表明诚意,毕竟小影已被朝云国的契约阵法所伤,明静云若不依不饶,后果难料。
姬玄并未去细想他们的做法,以他目前修为,远未能体会到明静云出剑时的强大,但对方却对明静云十分忌惮。
他们深知,这蓝眸少女具备挥手间灭掉他们与七千多军兵的实力。
此时惠靖亲王手中拿出四个红漆木凳摆在身前,在其中一个坐了,对姬玄与明静云笑道:
“尚需一些时间,二位不妨坐下等候,我们闲谈几句也好!”
姬玄此时对他好感大增,并不犹豫,口中道谢在一旁坐了。
明静云并未开口,只是缓步来到姬玄身旁的木凳处,随手将长剑插在地上,这才欠身而坐。
还剩一张木凳,惠靖亲王对那老者笑道:
“南老也请坐吧,不必拘礼!”
姬玄见那老者坐定,望着他心下思索,姓“南”?莫非他是南瑶师姐的族人......
他只知六师姐出身朝云国南姓贵族,但不知朝云国有几个南家,虽对此事心下好奇,却并未贸然问出。
此时又听那惠靖亲王道:
“不知二位如何称呼,可是楚国之人?这般年纪轻轻便有此等修为,实在罕见!本王对楚国也有些了解,此番倒是孤陋寡闻了,不记得楚国何时出了二位这般年轻才俊......”
姬玄面上一红,虽听他言语中夸赞自己二人,但知道其实只是在说师姐,自己修为低微,全程更是毫无建树......
明静云美目此时已褪去冰蓝,闻言冲他淡淡笑道:
“多谢这位王爷殿下夸奖!我姓明,与姬师弟确是楚国之人......不过殿下怎知我们年岁尚轻,我见四位中也并不尽是年老长者,又怎知我们不是活了几百上千岁呢......”
惠靖亲王听了她话语,觉得很是有趣,哈哈大笑道:
“小姑娘说话爽直,本王的确看起来不是很老,可不敢妄称长者......不过你们二人岁数不大,这却瞒不过本王!”
说罢对一旁的南姓老者道:
“南老您是长者,不如您来说说缘故吧!”
那南姓老者此刻也手捋长髯,面带微笑的道:
“我们王爷所言不虚,二位法术虽强,却定是年少之人!”
随即看向明静云道:
“这位小姑娘若是年岁过百,又怎会未听过我朝云国惠靖亲王之名?即使寻常百姓,应也知道楚国当朝皇后,也就是如今的何皇后,乃是我朝云国陛下皇女,是王爷的亲侄女!”
明静云与姬玄闻言,都是面上一愕,他们二人年少,确是孤陋寡闻,又哪里知道这些朝中掌故。
南姓老者边说边观察二人表情,心中更已确定二人少不更事,又道:
“且二位虽深入齐云国,却显然并非行伍与庙堂之人。只因你们不但不知军中惯例与战场局势,更不知我朝云国惠靖亲王的“惠靖”二字,是外使之名,而并非统军将领。”
姬玄与明静云心下恍然,不免脸上一热,只得认真听下去。
“此次齐云国与楚国之战,我朝云国并未出兵。王爷所带亲兵及护从,乃是应天霜国、初云国与苍风帝国之邀,来参加“济水之会”的。”
姬玄听到朝云国并未出兵,想起曾经秦燕所说,北方十国中只有两国未卷入战争,他先前只知其中一个是天霜国,却不想另一国正是朝云国。
南姓老者说到此,见二人明显并不知晓济水之会的事情,怕是连济水为何,也都不清楚,又笑着道:
“齐云国境内流经的大河,发端于天霜国西北雪漠,在朝云与天霜边境的孟城,与云水合汇,再经千雪与寒烟国边境流入齐云国,在齐云境内叫做济水,在我朝云国河段称为云水。此次济水之会,便定在向东千里外的焚渊城。”
姬玄听到此处,脑中回想各国山川地貌之图,略略点头,又开口问出:
“南老先生,敢问你们既是要参加济水之会,为何不是乘舟船顺大河而下,怎会深入齐云境内?此地离北部边界的济水河,应超过五百里了吧?”
南姓老者哈哈一笑,道:
“此事却是不得已,我见刚才小朋友言语,想必也知道这大河的流向。济水上游,是在千雪寒烟两国边境线上,济水之会并无这两国参与,所以我们王爷的队伍,自也不便沿河而行......”
姬玄这才恍然,却听明静云道:
“如此说来,却是我们误会在前,错把你们当成要入侵楚国的军队了?只是你们不沿河而走,特地绕开这两国边境,莫非是这济水之会对千雪国与寒烟国不利?”
这句话确是问到关键处,南姓老者不好回答,抬眼看向惠靖亲王。
却是惠靖亲王闻言一笑道:
“此话不便明说,这位小姑娘既然问起,本王也不好遮掩......四国之会之所以在齐云国国境内,除了因为开战国是齐云国,还因为卷入最深的便是千雪与寒烟。”
“而天霜与我们朝云国,自不能坐视它们中任何一国坐大,而且此中还涉及一些其他隐秘......”
姬玄听到此处,仔细思索下,犹豫再三,还是问道:
“难道与齐云国将要丢失的龙气有关?”
惠靖亲王与南姓老者闻言都是面露惊诧,随后快速敛去,那南姓老者又看了看明静云与姬玄,皱眉道:
“几位的修为与法术这般高的出奇,又在此时现身齐云国,莫非......”
惠靖亲王也低头沉吟,思索片刻问道:
“你们既知龙气之事,莫非是与天霜国缔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