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别墅的书房里，厚重的窗帘将阳光完全隔绝在外。刘一杰蜷缩在真皮沙发的一角，手指神经质地敲打着扶手。自从警局出来后，他就被父亲刘涔软禁在这里，整整三天没见过阳光。
"少爷，老爷让您去会议室。"管家站在门口，声音恭敬却不容拒绝。
刘一杰缓缓抬头，眼睛里布满血丝。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终于肯见我了？"
会议室里，刘涔背对着门口站在落地窗前。窗外是刘家精心打理的花园，但此刻他眼中只有平板电脑上不断跳动的数字——刘氏集团股价又跌了7%。
"爸。"刘一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刘涔猛地转身，将平板重重拍在会议桌上："看看你干的好事！"
屏幕上显示着财经新闻的标题：《刘氏集团深陷丑闻，多家合作伙伴终止合作》。配图是刘一杰被警察带走的狼狈模样。
"这不能怪我！"刘一杰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都是那个该死的李铁牛！如果不是他..."
"闭嘴！"刘涔一巴掌扇在儿子脸上，力道之大让刘一杰踉跄着后退两步，"到现在你还不知悔改？为了报复一个乡下小子，你差点毁了整个刘家！"
刘一杰捂着脸，舌尖尝到血腥味。他盯着父亲的眼神逐渐变得阴鸷："我只是想让他付出代价...他让我变成了废人..."
"代价？"刘涔冷笑一声，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叠文件摔在桌上，"看看这个！乾家已经联合张家、陈家对我们进行全面打压！银行催债，股价暴跌，三天内我们损失了四十亿！"
文件散落一地，刘一杰看到其中一份是法院传票——乾家以"精神损害"为由起诉刘家，索赔金额高达两亿。
"乾家那个小丫头不过是被吓哭了而已..."刘一杰喃喃道。
"而已？"刘涔气得浑身发抖，"乾家就这么一个嫡女视若珍宝！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等着看刘家倒台？"
刘一杰突然笑了，那笑声让管家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爸，我有个新计划。只要再给我五千万，我保证让李铁牛生不如死..."
"你疯了？"刘涔不敢置信地看着儿子，"现在刘家资金链都快断了，你还想着报复？从今天起，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都不准去！"
刘一杰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缓缓站直身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爸，你确定要这么对我？"
"我这是为你好！"刘涔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等这阵风头过去，我会送你去国外..."
"国外？"刘一杰突然暴起，一把掀翻了会议桌，"我不去！我要亲眼看着李铁牛死！"
玻璃杯碎了一地，茶水在地毯上洇开深色痕迹。刘涔震惊地看着儿子扭曲的面容，第一次感到陌生和恐惧。
"少爷！"管家急忙上前想要劝阻。
"滚出去！"刘一杰抄起烟灰缸砸向管家，"这是我们父子的事！"
管家躲闪不及，额头被擦出一道血痕。他犹豫地看向刘涔，后者微微点头示意他先离开。
会议室门关上的瞬间，刘一杰突然平静下来。他整了整凌乱的衣领，声音恢复了诡异的温和："爸，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这次万无一失。"
刘涔长叹一口气，在唯一完好的椅子上坐下："一杰，你还不明白吗？刘家现在经不起任何风浪了。那个李铁牛...暂时放过他吧。"
"放过他？"刘一杰的声音陡然拔高，"他让我变成了太监！每天夜里我都能梦见那些人在嘲笑我！"他扯开皮带，露出下腹狰狞的手术疤痕，"你看看！你看看啊！"
刘涔别过脸去："医生说了，现代医学..."
"去他妈的医学！"刘一杰歇斯底里地大吼，"我要他死！爸，只要你再给我五千万，我认识东南亚的杀手..."
"够了！"刘涔猛地拍桌而起，"我不会再给你一分钱去干这种蠢事！从现在开始，你的所有账户都会被冻结！"
刘一杰的表情凝固了。他缓缓站直身体，眼神变得空洞："所以...你选择放弃我？"
"我是在救你！"刘涔疲惫地说，"等风波过去，你还是刘家的继承人..."
"继承人？"刘一杰突然笑了，那笑声让刘涔毛骨悚然，"一个不能传宗接代的继承人？"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把蝴蝶刀，银色的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刘涔这才注意到，儿子手腕上全是自残留下的疤痕。
"一杰，把刀放下..."刘涔慢慢后退，伸手想去按桌上的警报按钮。
"太迟了，爸爸。"刘一杰的声音轻得像在哼摇篮曲，"既然你不帮我，那我就自己来。"
他猛地扑上前，蝴蝶刀精准地刺入刘涔胸口。刘涔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插在自己心脏位置的刀柄。
"你...疯了..."鲜血从刘涔嘴角溢出。
刘一杰凑到父亲耳边，温柔地说："不，我只是终于清醒了。"他转动刀柄，听到父亲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放心，我会让李铁牛下来陪你的。"
刘涔的身体缓缓滑落在地，眼睛还死死瞪着。刘一杰蹲下身，轻轻合上父亲的眼皮："晚安，爸爸。"
他站起身，突然注意到墙角闪烁的红点——监控摄像头一直开着。刘一杰歪着头想了想，突然对着摄像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