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胡有鱼兴冲冲上楼的背影,娜娜刚收回目光,却无意间瞥见坐在旁边的马丘山似乎有些不对劲。
灯笼暖黄的光线下,马爷捻着念珠的手指竟在微微发抖,连带着那串油亮的念珠也发出了细微的、不规律的碰撞声。他原本平和舒展的眉头此刻微微蹙起,眼神也有些飘忽不定,全然不似平日那般气定神闲。
“马爷?”娜娜关切地倾身,声音放得更轻了些:“您……没事吧?我怎么觉得您好像在发抖?是哪里不舒服吗?”
马丘山被娜娜的声音唤回神,猛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稳住有些紊乱的气息,指尖用力收紧,攥住了那串念珠,强自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声音却比平时低沉沙哑了些:“没……无事。许是……嗯,确是忽然觉得有点冷了。” 他顿了顿,像是为了增加说服力,又补充道:“这人一上了年纪,气血便不如你们年轻人旺盛了,偶感夜寒,也是常事。”
娜娜听了马丘山的话,有些疑惑地伸出手,在微凉的夜空气中停留片刻——晚风吹拂在皮肤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清爽,虽然比白日凉了些,但绝不到让人打颤的程度。她看了看马丘山略显紧绷的侧脸,心下明了马爷或许另有缘由不愿多说,便体贴地不再追问,只是温和地笑了笑:“那您注意保暖,夜里风是有些凉意的。”
就在这时,胡有鱼已经兴冲冲地敲响了5号房的房门。
屋内激烈的键盘敲击声和游戏音效戛然而止。片刻,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林不凡顶着一头有些凌乱的碎发探出身来,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在游戏里大杀四方的兴奋。
“你好你好!”胡有鱼一见林不凡,立刻扬起热情洋溢的笑容,十分自来熟地介绍道:“我是胡有鱼,住4号房,平时在古城酒吧唱唱歌,大家都叫我老胡!听说来了新邻居,我带了点烧烤宵夜,一起下来吃点,认识认识?”
“行啊老胡,够意思!你先去,我马上下来!”林不凡对胡有鱼的邀请爽快应下,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
他缩回房间,快步回到电脑前。游戏里战况正酣,他的角色正和队友们蹲在草丛里埋伏。林不凡双手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在队伍频道里发了一句:
“好了,不跟你们四个坑货玩了,哥要去楼下进行重要外交应酬了。狗东西、佳禾、雯雯、还有那个……对了,大石头,你们自己玩蛋去吧!”
消息一发出去,游戏频道瞬间炸锅,队友们的怒喷如同暴雨般刷屏:
丧彪:“逆子,你个逆子,你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说好决战到天亮的呢?这时候挂机天打雷劈啊!”
佳禾:“哥!!!你不能这样!说好带我这把赢了下周零花钱翻倍的!你这是欺诈!**裸的欺诈!”
雯雯:“姐夫你太过分了!我们马上就要团了!你这是临阵脱逃,要上军事法庭的!”
罗艳:“你个混蛋!我这把晋级赛啊!我的分!我的段位!我要让大宝给你的可乐里加芥末!”
林不凡看着屏幕上滚动的吐槽,嘿嘿一笑,毫无心理负担地直接退游戏、关电脑,动作一气呵成。他随手抓了抓有些凌乱的头发,便心情愉悦地开门下楼。
楼下小院,胡有鱼见林不凡下来,热情地给他递过来一串烤得滋滋冒油的牛肉:“来来来,别客气,这家烧烤可是云苗村第一烧烤!”
正在撸串的娜娜忍不住吐槽道:“废话,就这一家烧烤,它不第一,谁第一?”
“谢了老胡!”林不凡接过烧烤,大大咧咧地在一旁的空椅子上坐下。他咬了一口牛肉,目光扫过在场的三人——笑容爽朗的胡有鱼,气质温婉的娜娜,以及……在他下来后,身体似乎几不可察地又坐直了几分的马丘山。
林不凡像是完全没注意到马爷的细微紧张,一边嚼着烤肉,一边对着马丘山笑容灿烂地打招呼:“哟,老马也在呢!怎么样,腿不麻了吧?我就说嘛,多活动活动气血就通了。你看我现在有空了,咱俩那切磋交流……”
“咳咳!”马丘山猛地咳嗽起来,像是被空气呛到,连忙摆手打断林不凡的话,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好了好了!林先生,切磋之事……日后再议,日后再说!咱们……咱们先吃东西,莫要辜负了有鱼一番心意。” 他说着,赶紧拿起一串烤蘑菇,低头专注地吃了起来,仿佛那蘑菇是什么需要精心研究的艺术品。
吃着吃着,马丘山忽然发现,除了林不凡还在津津有味的撸串,娜娜和胡有鱼都已经停了下来,此时正在愣愣的盯着他看!
见此,马丘山不由奇怪的问道:“吃啊,你们看着我干嘛?”
娜娜和胡有鱼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最后还是胡有鱼先开口,他指着马丘山手中的烤蘑菇串,语气充满了惊讶:“马爷,您……您不是一直坚持过午不食的吗?这都晚上十二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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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丘山举着烤蘑菇串的手猛地僵在半空,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被林不凡那“切磋”的话一惊,下意识地想找点事情做来掩饰紧张,竟然导致人设崩了!
“呃……这个……”马丘山捻着念珠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脑子飞速运转,面上却强作镇定,缓缓将蘑菇串放回盘中,清了清嗓子,试图挽回自己得道高人的形象:“咳……尔等有所不知。修行之道,贵在自然,重在圆融,不可过于执着于表象。这过午不食,本是佛陀为弟子所制戒律,其本意是减少**,精进修行,而非刻板教条。”
他目光扫过面露好奇的几人,继续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譬如这烧烤,乃是有鱼一片赤诚之心带回,分享于邻里。此是善缘,亦是布施。若我因执着于过午不食之相,断然拒绝,岂不是拂了有鱼的好意,生了分别心,徒增执念?《金刚经》有云:应无所住而生其心。此刻,放下对过午不食这一规矩的执着,随缘应物,心无所住,方是真正的修行。所谓饥来吃饭,困来即眠,便是此理。更何况……”
马丘山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最终带着几分豁达总结道:“偶尔破例,体验这人间烟火,感受这邻里温情,于红尘中炼心,或许比一味避世清修,更能窥见本心。所以,此串……吃得,吃得!”
这一番引经据典、看似深奥的辩解,别说是胡有鱼和娜娜了,就连通过影视剧对马丘山有过了解的林不凡,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胡有鱼挠了挠头:“马爷,您这道理一套一套的,我听着好像挺有道理,但又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娜娜则抿嘴轻笑,体贴地顺着话头道:“马爷说是就是吧,只要您自己觉得自在就好。”
“自在,自然自在。”马丘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掩饰住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目光却悄悄瞟向林不凡,生怕他又提起“切磋”之事。
林不凡给马丘山竖了一个大拇指,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敬佩”:“高啊,老马!不愧是修行之人,这番道理讲得是深入浅出、圆融通透!能把破戒……啊不,是把随缘应物说得这么清新脱俗、充满禅机,你这境界,绝对是这个!”说着,林不凡又用力晃了晃大拇指。
这番称赞,林不凡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毕竟和他胡搅蛮缠,死缠烂打不一样,人马大师这一番引经据典的狡辩那就显得有理有据的多了,值得抄袭……学习!
马丘山也听不出林不凡这番“称赞”有多少真心,因此只是高深莫测地冲着林不凡微微一笑,并未接话。
胡有鱼见状,哈哈一笑,很自然地把话题接了过去,他好奇地看向林不凡:“林兄弟,别光说马爷了,聊聊你呗?怎么也想着来这边了?是来旅游的吗?”
林不凡放下手中的烤串,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然后挺直腰板,脸上摆出一种混合着庄严与深情的表情,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是一名为爱冲锋的纯爱战士!”
听到林不凡这突如其来的介绍,院中的三人都愣住了。
马丘山捻着念珠的手一顿,疑惑地喃喃道:“为爱冲锋的?”
娜娜也眨了眨眼:“纯爱战士?”
“谁啊?谁啊?”胡有鱼立刻来了精神,身体前倾,目光在林不凡和娜娜之间来回扫视,带着促狭的笑容,压低声音问道:“林兄弟,你该不会……是为了我们娜娜来的吧?”
“胡有鱼!你找打是不是!”娜娜的脸瞬间红了,又羞又恼,站起身朝胡有鱼打去。
胡有鱼连忙抱头躲闪,笑着讨饶:“哎哟!开个玩笑嘛娜娜!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娜娜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才重新坐好,整理了一下衣角,也忍不住看向林不凡,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所以……你是为了红豆还是南星来的?”
林不凡眨眨眼,脸上露出一种近乎天真的无辜表情,仿佛在说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为什么不能是为了她们两个呢!”
林不凡的话音落下,小院里瞬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晚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显得格外清晰。
现场的氛围一时间尴尬得几乎能凝结出实体。
丫的,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纯爱啊?
胡有鱼最先从石化状态中恢复过来,他用力咳嗽了两声,试图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赶紧转换了一个安全的话题:“咳咳……那什么,林兄弟,真是……志向远大哈!对了,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呢?这次来是辞职了,还是请假出来散心?”
“工作啊?挺杂的,说起来可能有点长。”林不凡拿起一串烤土豆片咬了一口,随意地说道:“首先呢,我应该也算个音乐人吧。”
“音乐人?”胡有鱼一听,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同行啊!林兄弟你是玩什么风格的?创作型还是表演型?发过作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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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不凡慢条斯理地咽下嘴里的食物,清了清嗓子,脸上的表情十分谦虚,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一点都不谦虚:“风格嘛,不太好界定,毕竟我这个人比较全能。流行、摇滚、民谣、R&B……基本上都能驾驭。至于定位嘛——创作、演唱、编曲、制作,算是全才吧。
我一出道就是天王级水准,歌喉嘛……这么说吧,被誉为被上帝吻过的嗓子。写词作曲方面,随手一写就是金曲,一不小心就霸榜。编曲制作也还行,勉强能驾驭各种风格。跳舞嘛,也略有涉猎,粉丝们非要封我个亚洲舞王的称号,实在是盛情难却啊。”
胡有鱼听得目瞪口呆,嘴角疯狂抽动:“等、等一下,林兄弟,你这说的……是真的假的?我怎么从来没在圈子里听说过你这号人物?”
“可能是我其他身份太耀眼了,”林不凡无奈地摊手,表情诚恳得让人挑不出毛病:“音乐人这个身份相比之下就显得有点……嗯,不值一提。所以没太流传开,你们没听说过也正常。”
紧接着,林不凡便掰着手指头,继续如数家珍:“除了音乐人……我还勉强算是个白手起家、富可敌国的青年企业家!顺便搞搞慈善,有事没事捐上几个亿!哦对了,医术也略懂,专治各种晚期绝症,人称起死回生林神医,前段时间刚吃好一个胰腺癌晚期!偶尔无聊也会搞点科学研究,提升一下全球的科技水平,当然,这只是我其中一部分的头衔,至于其他的就不一一细说了,不然可能三天三夜都说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