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双信是真的想不通,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维尔西斯这么完美的虫?
而且这么完美的虫竟然还是我雌君,你说这上哪说理去,嘻嘻。
伦纳德你就给我雌君磕一个吧,这大恩也是报不完了,楼双信一边竖着耳朵偷听一边开始给维尔西斯拆蟹,上次剥完他就发现维尔西斯特别爱吃这个,这次特意上了一大盘潮州冻蟹。
他知道一般维尔西斯身边坐了军雌的时候,估计是没工夫跟他腻歪的,而且他今天必须得让本土雄虫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三好雄虫,所以非常安静端庄地拆蟹,拆干净的肉黄要整齐码回洗净的蟹盖,才放到维尔西斯面前。
楚陵光看他这个样就忍不住咂舌,楼双信最讨虫嫌的地方就在这里,他想低调炫耀的时候会很安静,但如果你了解他,就能在这种恬静老实的表象之下窥探到一丝耀武扬威的心。
还是那句话,楚陵光这辈子不知道认输两个字怎么写,当即那个胜负欲就上来了,就你练过?
你把你雌君当皇帝,而我雌君是真皇帝,我伺候的不仅是我的皇帝还是全天下的皇帝,此为一胜;你零胜我一胜,此为二胜;你零胜我二胜,此为三胜。
楚陵光非常自然地开始剥虾,虽然这这个在星际不叫龙虾,但吃起来差别不大,卡尔文吃菜口味挺重的,楚陵光闲着没事儿就去路边摊提一袋子麻辣小龙虾,现在剥虾的功夫已臻化境,坚信自己的手艺有跟楼双信一战的潜力。
在这种诡异的斗争进行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路德维希姗姗来迟,他是纯粹来吃饭的,吃完赶着回去,但是分了个眼神看了看,“......怎么练出来的?”
“熟能生巧。”楼双信说,“合格伴侣的基本功,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啊,不过塔伦还不能吃这些虾啊蟹啊的东西,正好你练一段时间,等他能吃了你也练会了。”
路德维希就在他边上坐下了,“可以。”
涅希塔还没有来得及在意别的,先本能提取了一些关键字,“塔伦?塔伦殿下?”
塔伦,雄虫,路德维希阁下,伴侣?
路德维希一如既往忽视了这些惊讶的反应,他本身就不在意,更何况能和他们一起吃饭的知道了也没事。
倒是楼双信和维尔西斯对视了一眼,共同意识到了一些不对的地方,不是啊,涅希塔是检察官啊!卧槽,是不是不小心贴脸了?
维尔西斯转头看向涅希塔,后者显然还在思考,但是眼神对上的时候就光速转过了这个弯,抢先开口,“不在我的管辖范围内,我是军事检察官,只负责和军部高度相关的案件。”
楼双信:“......”
这小子是真会来事,果然干到高级检察官的还是有两把刷子,虽然情感上一窍不通,但是其他社交敏感度全点满了。
跟大虫物吃饭最重要的就是多听多看少说话,听到不该听的就当没听到,看到不该看的就当没看到;让领导的事尴尬就自己顶,自己顶不上的就当没注意到。
涅希塔深谙此道,因此即使看到那两只雄虫跟较劲似的手动剥壳,剥完自己一点不吃全放雌君盘子里,很惊讶,但是依然不动如山,也不多嘴去问维尔西斯什么。
范斯这会儿处理完工作上桌的时候,还轻飘飘扫了一眼,跟楼双信说了一句,“别给维达弄太多,这吃多了肠胃不舒服。”
“我能让他不舒服?”楼双信哼哼一声,“放心。我能让他肚子痛,我头摘下来给他。”
维尔西斯闻言很轻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雄主又乱说话。”
楼双信就笑,“嘿嘿。”
范斯又问,“姜照安不来?”
楼双信头也不抬,“他说开始喝酒了再叫他。”
在这个其乐融融的环境里,伦纳德开始坐如针毡。他注意到涅希塔刚才一直频繁盯着楼双信的动作看。
平时没有感觉,但真的这么近距离看到截然不同的婚姻,或许心里都会有些异样的触动,伦纳德心里一时间有些莫名的焦灼。
刚才他其实下意识想要效仿,但是很快意识到他不会,剥给自己吃或许还能凑合,但是要完整剥出来给别的虫,他真不会。
从小到大伦纳德也没亲手做过几次这样的事,像他们这样的雄虫,不可能在饭店里自己带着手套剥虾壳剥的满手红油,第二天大概就会被当成笑柄,这根本不是所谓尊贵的雄虫贵族该学的东西。
当然,除了这两只雄虫,伦纳德这么多年没见过第三只这么干的,他已经是普通中的上乘,但此刻却无可避免地感到无措,他好像逐渐开始理解为什么他们的婚姻相处如此不同。
“雄主想吃吗?”涅希塔突然轻声说,“我刚刚看楼阁下的操作,已经基本记住了,如果您需要的话。”
伦纳德闻言怔愣了一下,涅希塔已经想拿手套了,他才晃过神,赶紧抓住涅希塔伸出去的手,“不用你来,我......”
我什么,伦纳德又卡顿了一下,他觉得有些愧疚,但是根深蒂固的常识告诉他自己根本无需愧疚,不正常的又不是他。
好像也没有什么要解释的,但是他刚想抽回手,发现楼双信和楚陵光这个时候手都停下了,明目张胆地看着他,眼神仿佛会说话。伦纳德有一种预感,他冥冥之中摸到了一些领悟的边缘,而如果错过了这个边缘,这两只雄虫可能会嘲笑他一辈子。
“......不,抱歉。”伦纳德深吸一口气,开始试图扭转自己脑海中所有乱七八糟的高贵认知,抓紧了雌君的手,有些缓慢而不自在地说,“应该由我说......你觉得他们这样怎么样?如果你想要的话,我可以学。”
“嗯?”涅希塔眨了两下眼,在大脑处理完这句话之后就停机了,仿佛大脑皮层的褶皱被瞬间抚平了、拉展了,有股瞬间的放松,就像漫步在挪威的森林,“嗯......嗯??”
楼双信深吸一口气,不开口的蚌壳终于露缝了,舒坦。
伦纳德第一次看到涅希塔如此失态却生动的表情,像烧坏的主机一样变红还冒着热气,在第一次向雌虫低头之后,议长竟然感受到一种微妙的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