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怎么了?可是肚子疼,还是哪里不舒服?快传太医!”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明显的焦急,转头吩咐身边的人去传唤太医,眼神里的焦灼不似作伪。
婉汐感受着胤祺的紧张和关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她微微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的担忧是如此真实,也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婉汐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当然是故意为之的(其实是系统给她调整的)。
她虚弱地摇摇头,轻声说道:“爷别急……许是……许是刚才惊着了,肚子有些发紧……一阵阵的,不碍事的,歇歇就好……”
胤祺听了婉汐的话,并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更加紧张了。
他焦急的等待,希望太医快点来。
过了一会儿,婉汐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她喘息着,婉汐还惦记着眼前的事情呢。
她目光缓缓转向地上那朵颤抖得如同风中残烛的牡丹。
牡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显然被吓得不轻。
婉汐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同时也透露出一种上位者对蝼蚁的悲悯。
她看着牡丹,缓缓说道:“牡丹……你伺候本福晋……也有不少日子了……扪心自问,本福晋待你们这些底下人……哪曾苛待过你?”
牡丹听到婉汐的话,她抬起头,无助的看着婉汐,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若肯说实话,念在你往日还算勤勉的份上,本福晋或可替你向主子爷求求情,给你个痛快,也从宽处理你的家人。”
婉汐的声音不高不低,她的目光落在牡丹身上。
婉汐这一番话,是威胁,也是以退为进,将心理战术运用到了极致。
牡丹想到自己的家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冷汗涔涔,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抖起来。
为了家人求生的**和自己对死亡的恐惧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内心并不能平静下来。
终于,她再也无法承受这种压力,发出凄厉的哭嚎:“福晋开恩啊!奴婢说,奴婢全都说!”
“是……是瓜尔佳侧福晋身边那个跑腿的小太监指使奴婢犯错的。”
牡丹的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说道。
“是他前天傍晚偷偷摸摸找到奴婢,塞给奴婢一小包药粉。
他说让奴婢寻个机会,下在福晋日常饮用的茶水或者汤羹里。
他还说,事成之后,侧福晋会抬举奴婢一家。
是奴婢一时没经受住诱惑。”
“奴婢一时糊涂,猪油蒙了心……才……才……”牡丹说着说着,手指竖起指向了面无人色的瓜尔佳氏。
“是侧福晋指使小太监来害福晋的!”
“你血口喷人!污蔑,这是污蔑!”瓜尔佳氏叫起来,她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眼中充满了惊恐和愤怒。
瓜尔佳氏狡辩,“爷,您千万别听这贱婢胡说八道。她是眼看事情败露,死到临头胡乱攀咬。
妾身冤枉,天大的冤枉啊。
妾身怎么会…怎么敢害福晋和爷的子嗣。
爷…您要相信妾身…”
她哭得撕心裂肺,试图用最后的表演博取一丝怜悯。
“够了。”
胤祺忍无可忍,脸色铁青,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是怒火和失望。
“来人。”
他厉声喝道:“立刻去瓜尔佳氏院里,把那个叫涉事的狗奴才给爷捆来。
还有,给爷仔细搜,角角落落都不许放过,把证据给爷找出来。”
“是。”
几个早就候在门口、膀大腰圆的粗使太监领命而去。
殿内只剩下瓜尔佳氏绝望的哭哭啼啼声、牡丹粗重喘息,以及众人压抑的呼吸声。
刘佳氏的脸色也微微发白,显然胤祺的发怒也震慑了她。
婉汐一副不胜虚弱的模样,心中却在冷静地等待最后的结果。
很快,涉事之人被两个太监像拖死狗一样拖了进来,他嘴里塞着破布,只能发出“呜呜”的哀鸣。
一个太监上前,粗暴地拿出一个油纸小包,打开里面残留的粉末颜色气味,与牡丹铜壶中的毒物一模一样。
人证物证俱在。
面对这铁一般的事实,瓜尔佳氏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她瘫软在地,眼神空洞,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任何辩解的话,只剩下绝望的、无声的泪水。
胤祺看着眼前的一切,其实也很失望。
………………
胤祺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在那后院之中,各种是是非非他并非一无所知。
然而,当这恶毒的手段毫不留情地伸向他的嫡妻和尚未出世的孩子时,那种被枕边人背叛的愤怒与心寒,还是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紧闭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地呼出。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眼中的温度已经消失殆尽,只剩下身为皇子所应有的决绝与冷漠。
“瓜尔佳氏。”胤祺的声音冰冷得如同寒冬的寒风,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
“你心思如此歹毒,阴险狠辣,谋害主母、皇嗣,此罪实乃不可饶恕。
以后你就在自己的院子设小佛堂念经吧,无事不得出。
至于孩子,抱到前院来教养,有你这个恶毒的生母,爷不放心。”
他的话语狠狠地砸在了瓜尔佳氏的心头,让她哭的更真情实感起来。
瓜尔佳氏想起自己的孩子也要失去,这是彻底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她哭着更大声了,可她怎么求情,胤祺也不为所动。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人带了下去,而等待她的,将会是比死亡更为漫长的绝望与折磨。
胤祺的目光转向了那抖如筛糠的小太监和瘫软在地的牡丹,他的杀意凛然。
“为虎作伥,你们这些狗奴才,简直罪大恶极。”胤祺的声音冷酷无情,“拖出去——杖毙!”
“阿哥爷饶命……”
牡丹发出最后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哀嚎,和小太监绝望的“呜呜”声一起,被凶神恶煞的粗使太监们强行拖拽出了寝殿。
那声音由近及远,最终消失在院外。
后后续当然是牡丹的家人也是会被牵连的。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刘佳氏大气不敢出,低眉顺眼地站着。
胤祺疲惫地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目光扫向一旁脸色发白、努力维持镇定的刘佳氏。
那眼神锐利得能穿透人心,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刘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