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成不是不疼爱自己的孩子。
尤其是看见那双眉眼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龙凤胎,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可他还是担心产房里的媳妇。
想起了她怀孕时的艰辛。
又要上班,又要学习。
说她这一胎很奇怪,但到底奇怪在哪里谁都没有查出来。
没想到竟然怀了两个孩子。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其中一个。
想要伸手抚摸,却又怕自己手指的茧,把孩子弄疼。
试探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师公,孩子不是纸糊的,你用手摸没关系的。”
胡先训在一旁看不下去了。
高成手里的仿佛不是孩子,而是炸弹。
他的窘迫自然不能被外人知道。
装作淡定地摸上了孩子的脸。
很细腻。
很暖和。
可能被碰触有点不太习惯,孩子不自在地动了动面颊。
“他竟然动了。”
胡先训觉得他好傻呀。
都说一孕傻三年指的是孕妇。
她怎么觉得高成傻了。
这个疑问在心里还没有得到解答,一阵匆匆的脚步声扰乱了思绪。
胡先训抬头一看,竟然来了一帮人。
要不是领头的人特别熟悉,她还以为是闹事的。
“尽欢,生了?”
许秀莲听到这个消息,人都是懵的。
因为她没生过孩子。
再说,就是生活也难以抗拒生产的痛苦。
“在这里呢,两个孩子是龙凤胎。”高成赶紧把“烫手山芋”塞给许秀莲。
手里的孩子转手送过去,他觉得那颗定时炸弹移开了。
鬓角渗出的汗被他随手一擦。
“竟然真是两个,这是怎么回事?”高建国一脸惊诧。
家里三个大夫竟然没有检查出两个孩子。
这说出去别人也不信呀。
可事实就是如此。
“另外一个是竖着在子宫里生长,一般检查不出来,这是胎儿自我保护的一种技能。”胡先训做了解释。
“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邬翠梅感慨一句,赶紧又问,“尽欢情况还好吗?”
胡先训做好了解释一百零八遍的准备,然而,许尽欢没给她机会。
推门坐着轮椅出来的。
毕竟生了两个孩子,耗尽了气血。
再走出来,那就有点吓人。
她也不能让自己走。
撕裂的疼痛让她痛不欲生。
好在有自家秘制的药,回去定时涂抹,不至于损伤更严重。
“尽欢,你终于出来了,怎么这么快就生了?”高成第一个赶过去,问出了心中疑问。
预产期是在这两天。
可这也太提前了。
让他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许尽欢十分无奈,“人家要过早地跳出来,我又不能拦着,更何况肚子里怀着还是两个没有早产就谢天谢地了。”
一点毛病也没有,怀双胞胎的一般都会提前生产。
只是他们没料到怀的是双胞胎。
许尽欢也犯了一个致命的错,仗着家里有三个大夫,没有定时产检。
何况,现在的产检技术不是太高。
让她一度忽视了。
这一忽视就造成了现在的窘迫。
“你们赶紧别在走廊里聊,尽欢刚生产完受不得风。”许秀莲受不得他们在走廊磨蹭。
这都是穿堂风。
许尽欢头上连个帽子都没有戴。
衣服也是松松垮垮。
月子里受了风,往后可是很遭罪的。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许尽欢生了娃。
赶紧把她安排到了单独病房。
毕竟是医院大夫,有点儿小权限也正常。
许尽欢生产,该知道的人都知道,陆陆续续地赶来探望,礼物摆了好多。
问候声接连不断。
一波人来一波人去。
许尽欢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好在这些人都不会再来。
她松口气,喝着米汤,这是他们这边的习俗。
产妇刚生产,不能吃太油腻。
等过了这两天,就可以正常吃荤腥。
“尽欢,你给高家生了两个孩子,这是我和你爸的一点心意,你赶紧收下。”
邬翠梅的关心很朴素。
那就是拿钱。
给了一张银行存折,还有两对金镯子。
金镯子都是给小孩戴的。
许尽欢的自然是金镶玉。
“妈,你之前给的够多了,这些我也用不到,赶紧拿回去吧。”许尽欢没有拆开看。
脑子里不由蹦出入豪门,生一个孩子给多少亿的场景。
虽然拿不到多少亿,几万甚至十万还是有的。
就是上辈子想都不可能想的美梦。
“给你,你就拿着,不要有过多的推辞,我们就高成这一个儿子,累死累活挣这么多的家业,也是为了他。”
“你拼命给他生了两个孩子,这点钱我都觉得不够呢。”
邬翠梅直接把钱推了回去。
许尽欢没有办法只能收了起来。
许秀莲这边也有表示,她没有多少钱,却还是把所有的家当都给了许尽欢,又给孩子做了百家被。
“这两个孩子是咱们家的希望,我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就给他们各做了一床百家被,他们年纪小,得压着。”
这也是一种习俗。
又是许秀莲一针一线缝出来的。
比钱要珍贵多了。
“小姑,孩子很喜欢的。”
许秀莲爱不释手地摸摸孩子的脸,她真的好想亲亲小孩的脸蛋。
可又不能。
只能不停地摸小孩的手。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真软呀。
说实话,她还真没见过这么小这么软的孩子。
又是自己疼爱的侄女生的,那意义更是不同。
她也不顾自己的身体,亲力亲为。
许尽欢真怕她给累出病来,赶紧找了两个保姆,帮忙照看。
“你这孩子,有了孩子之后花销更大,我身体健康能帮忙照看,你还请什么保姆呀?”
许秀莲是偷偷跟许尽欢说的。
也不可能当着亲家的面儿大大咧咧地表达出来。
毕竟是人家掏的钱。
“你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再说家里有钱也不差这一点,平常就盯着他们,不过要有个分寸,不要一直盯着,让别人觉得你像是在防贼。”
许尽欢上辈子受够了照顾孩子的辛苦。
这辈子自然是怎么松快怎么来。
有人出钱,有人出力,她安安心心享受就好了。
“这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盯得太紧。”许秀莲轻易被说服。
可她的眼睛十二个小时都盯着别人。
眼神很亲民,可还是给人不舒服的感觉。
一个年轻的保姆有点受不住,跑来跟许尽欢表明了自己的想法,“许同志,我们真的很有经验,不会恰你家孩子也不会骂,更不会打,能不能让你家姑太太别盯得这么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