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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雍正,我是乾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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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七章 雍正奇招,弘历大为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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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文镜有没有鱼肉士绅,今日且不提,今日只说一件事,你的弹章为何与李绂曾经上的奏折内容一致,你们是不是提前谋划过!”

啪!

雍正说到这里,就拍案而起,怒吼道:“你们这是在结党!”

谢济世顿时脸色煞白。

弘历则恨不得在这时大赞一声:“阿玛高明!”

他也因此放下心来。

因为,这个时候去证明田文镜有没有鱼肉缙绅,无疑就是会陷入对方挖的自证陷阱。

唯有否认或者转移话题,安别的罪名,让对方猝不及防、阵脚大乱才更合适,才是一个帝王该有的样子。

雍正恰好做出了正确的应对,不纠结田文镜有没有鱼肉缙绅,而是直接拿结党说事。

笑话,在大清,鱼肉缙绅根本不算事,好吧?

所以,何必为有没有鱼肉缙绅这事多作解释呢?

拿结党做文章才是根本!

但雍正一向内心自卑,又真把自己当中国皇帝,喜欢解释,在乎他人评价,每次处置自己政敌之前,都会写长篇文章,把很多年前的旧账都翻出来,为的就是佐证自己没有乱杀人,自己没有错,自己有多么无可奈何,你们得理解朕。

现在,雍正却做出了正确的应对策略。

弘历自然也就不由得感到好奇,雍正为何这次应对正确,没有陷入自证的陷阱,而是直接拿结党说事?

很快……

弘历就想明白了。

因为雍正虽然喜欢自证,但也敏感,很在乎细节。

比如,年羹尧把“朝乾夕惕”,写成“夕惕朝乾”的细节,就被雍正抓住,而认为其大不敬。

所以,雍正才会从这些弹劾田文镜的奏折里,找到了值得发现的细节,即两人奏折内容一致,而敏锐的觉得谢济世和李绂结党一致。

哪怕,李绂弹劾田文镜的奏折是在一年前弹劾的。

但这对爱看奏折,把看奏折作为消遣的雍正来说,记得李绂一年前上的什么奏折,根本不是事。

弘历对此暗叹,雍正到底是雍正,虽然他有他的性格缺陷,但他的性格优势也无疑会弥补他的缺陷,加上他的皇帝身份,而只要他不愿意妥协,就自不会被轻易逼得妥协。

而在雍正说他和李绂结党后,谢济世这时也一脸愕然。

结党?

这帽子扣的好重,也好突然?

不是自己在给田文镜扣帽子吗?

不是皇上若要继续袒护田文镜,就得为田文镜争辩其有没有鱼肉缙绅吗?

怎么现在变成了现在自己在结党的事?

自己要自证有没有结党吗?

谢济世现在脑海中有许多问号。

他突然发现他低估了眼前的皇上。

李绂也一脸懵逼。

他没想到,雍正会在收到谢济世的奏折时,会把一年前他弹劾田文镜的奏折也翻出来。

这是何等可怕的缜密心思?

李绂为此倒吸一口凉气。

讲道理,他自己都快忘记他一年前弹劾过田文镜。

所以,李绂现在也感觉到了雍正的可怕。

恐怖如斯的可怕!

“李绂,朕从不冤枉自己的大臣,所以,朕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谢济世所奏之事为何与你一致,你们有没有私底下经常接触,有没有结党营私!”

雍正这时还问起李绂来。

李绂现在很没自信。

因为,他真记不得他一年前弹劾田文镜的奏折都说了些什么。

毕竟,哪个正常人会去记住自己一年前说过什么话呀?

正因为没有自信,李绂也不好否认,只得自证说:“圣上明鉴,臣确实和谢济世来往甚密,也多次在一起声讨过田文镜,但臣和谢济世没有结党营私!”

李绂这么说后,许多与他交好的满汉大臣皆为此大惊失色。

老三允祉更是为此暗暗摇头。

他觉得,李绂就不该承认自己和谢济世来往甚密。

因为他很清楚,在雍正眼里,李绂这样已经相当于承认自己结党了。

他不由得暗叹李绂还是太实诚了。

这会让雍正更加愤怒。

雍正这时也呵呵冷笑说:“你李绂还算实诚,但你说你们没有结党营私,谁信!你把朕当幼年天子吗?!”

雍正这话不可谓不重。

弘历也不禁暗叹,雍正的确吃硬不吃软,李绂如实承认,说实话反而让雍正更加愤怒,说李绂孩视他。

“圣上明鉴,北宋欧阳文忠公曾曰:小人无朋,君子有之……”

“臣与浙江道御史谢济世乃君子相交,从不为营私舞弊而交,故无结党营私之说。”

李绂现在只能死鸭子嘴硬,继续为自己辩白,把欧阳修《朋党论》拿出来作为自己的挡箭牌。

雍正自然不会因此就选择接受李绂的观点。

毕竟,他雍正虽然骑射在康熙诸子中表现不怎么样,但汉学造诣可是称得上名列前茅的。

所以,李绂的观点根本就说服不了他。

他依旧只是呵呵冷笑。

但雍正没有再亲自反驳李绂,而是看向了弘历:“弘历,你说,他李绂的话对不对?”

弘历算是明白了,明白雍正为何要让自己参加御门听政,明显就是考察自己能不能在面对这些饱读诗书的大臣强词夺理时,保持足够的清醒,且有足够强的认知。

弘历为此也就出列回道:“回汗阿玛,李绂的话不对!”

“怎么不对?”

雍正继续问道。

弘历则回答说:“如果按照李绂所说,他和谢济世是君子相交,所以不是结党营私,是属于君子间的朋友之交,那岂不是说,不与他们交往的大臣都是小人?”

弘历这么说后,李绂变了脸色。

谢济世也面色煞白。

他们都看向了弘历。

两人甚至在这时不由得暗叹,暗叹他们到底是低估了雍正的细心,也低估了弘历的聪俊。

雍正的细心,让本来是议论田文镜鱼肉缙绅的事,变成了议论他们有没有结党的事。

而弘历的聪俊,更是找到了北宋欧阳修这句话的逻辑漏洞,那就是凭什么你说你是君子就是君子,凭什么不跟你政治主张相反的就不是君子,说不准你才是小人呢?

要知道,当年北宋庆历时期,欧阳修就因为抛出此观点反而让反对他的人抓到了攻击他的点。

雍正则露出满意之色。

毕竟,他的儿子果然有认真读书,也有认真思考。

随后,雍正就问着弘历:“那你说,他们结党当不当处置?”

弘历故意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即回答。

谢济世、李绂以及在场的满汉大臣再次朝弘历看了过来。

他们也都很在乎,这位四阿哥会在选择顺从官僚集团意志和顺从皇帝意志之间,如何抉择。

雍正这里也暗自点头,随后又陡然瞪着他:“回话!”

“当处置。”

弘历回道。

雍正又追问道:“如何处置?”

“当严惩!”

弘历回道。

弘历这话一出,李绂不禁两眼一闭。

连在场的老三允祉也不禁微微一叹,心想这弘历虽聪俊非常,但到底性格懦弱,不敢在盛怒的雍正面前为官绅们说话,也只敢上个奏折说说情而已,也难怪会在看见自己儿子对老十三做剃头之举时,没敢站出来,反而是老十敢站出来,明显是谨慎到有些软弱的地步。

但老三没有因此失望,反而很愿意看见这种结果,而也朝弘历都投出了满意之色。

因为,他很愿意看见将来的大清皇帝性子能弱一点,能遇事畏缩胆怯一些,这样他们这样的王公大臣也不用像在雍正朝一样,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其他王公大臣中,也希望将来的大清皇帝能够性子弱一点。

有的甚至暗想道:“这样畏首畏尾的四阿哥,若将来当皇帝也是好事,大清总算要有个性子软弱一点的主子了!”

雍正这时也配合着弘历,而冷冷一笑说:“那就依照宝亲王弘历所言,将这两结党营私之辈下狱,著刑部议其死罪!”

在场的王公大臣们听后皆惊骇不已。

谢济世、李绂虽然只是两个汉臣,但被处死,是他们都不愿意看见的。

即便是满洲王公。

因为这两人代表的本就不是他们两人的意见,而是整个官僚集团士绅阶层的意见。

两人背后的铁杆同党也没那么简单。

不然,他们给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硬刚雍正。

就说李绂,他很早就是很多满洲王公的座上宾。

而田文镜得罪的也从来不是李绂和谢济世两人那么简单。

他在河南推行的官绅一体纳粮当差是真的彻底得罪了天下所有官绅,甚至是许多和汉人官绅结成利益同盟的八旗官员。

所以,刑部满尚书阿克敦这时就咬牙站出来说:“万岁爷恕罪,奴才不敢奉此命!李绂是直臣,性格刚然,实无私党。”

阿克敦的回答,让雍正猛烈地收缩了一下脸部肌肉。

弘历也颇为意外,阿克敦是雍正自己人啊,居然也会为了李绂和谢济世抗命!

谁知,左都御史蔡珽也出列奏道:“万岁爷容禀,李绂、谢济世皆是刚烈正直之士,杀之不祥!还请万岁爷收回成命!”

弘历更加暗自咋舌。

他与蔡珽有过一面之缘,知道蔡珽办事能力很强,也是雍正当年倒年羹尧党的得力功臣。

但现在,蔡珽也开始和李绂、谢济世这些汉臣站在一起,而反对同属汉军旗籍的田文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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