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车!”
尹钺大步流星离开公司,银白色的豪车划过车流。
宋书言拿到检查报告那一刻,嘴角翘了翘,太神奇了。
她摸了摸平坦的小腹,觉得很不可思议,她肚子里,竟然揣了个娃。
苏浅看她眉宇间全是欢喜,试图性问了一嘴,“真的要把这个孩子留下吗?”
宋书言心中警铃大作,攥着检查报告的指骨发白,“您可不能言而无信啊!我的人生,我自己做主,哪怕以后过得不好,我都不会怨你。如果你擅自以为我好的名义,做出一些无法弥补的事情,我真的会恨你,跟你老死不相往来的!”
苏浅无奈。
她心中长叹。
她好羡慕她的勇敢。
当年的她,只能听从家里安排,被迫骨肉分离,直到如今有了自己的事业,才得以回内地寻亲。
“浅浅!你怎么了?”
尹钺喘着粗气急促跑来,差点没刹住车,寒冷的天,额头也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来到苏浅跟前,面前的人脸色红润,杏眸圆睁,一点也不像生病了的样子。
尹钺:“……”该死的顾大生!胡咧咧什么!
啥叫夫人出事了,进了医院!
苏浅冷笑,“尹先生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的?你找人监视我?”
尹钺极力否认,“不是!我没有!”
“我没有监视你的意思,我只是安排了人保护你。”
“把人撤了!”
尹钺抿了抿唇,转移话题,“你们来医院干嘛?”
他的目光,落到宋书言手中的检查单上。
苏浅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她其实早知道身边有他的人不远不近跟着,只是离开一段时间,公司里事多,没来得及处理他的人。
正好今天他送上门来,自然要让他把人带走。
苏浅弯了弯唇,淡淡瞥了尹钺一眼,“尹先生为什么这么关注我这个前妻?是想吃回头草吗?”
尹钺耳朵尖红了一点,扶了扶鼻梁上的镜片,“是又如何。”
苏浅瞬间敛了笑,“可惜,我没有这个习惯,古语说得好,好马不吃回头草,希望尹先生能矜持点,与我保持距离。”
尹钺受伤地垂下眼睑,镜片下纤长的睫毛像把小扇子,轻轻颤了颤。
很快,他收拾好情绪,抬眸目光坚定地盯着苏浅,弯唇露出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浅浅,我这个人比较传统,一生只会爱一个人。”
“我都不介意不追究你的过往了,你还闹什么别扭?”
“跟我回去吧,我们复婚。”
苏浅冷笑,“尹先生何必呢,以你的财富地位,多的是小姑娘前赴后继,何必回头找我这个人老珠黄的前妻。”
尹钺慌了,“浅浅,之前那些话,是我在气头上胡说八道,你别放在心上!”
苏浅已经越过他,拉着宋书言往外走。
宋书言扭头往后看,身材高大的男人落寞地垂下脑袋,背影竟有那么一丝楚楚可怜的氛围。
宋书言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妈,你真的不喜欢他了吗?”
苏浅捏了捏她的手,好笑道,“大人的事,少管。”
喜不喜欢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不想再回到过去的家。
高高在上难缠的婆婆,对她毫不尊重的小儿子。
年轻时,再婚后生下孩子,她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尹家聘请了专业的育婴师,育儿嫂,完全不用她插手。
她乐得清闲,专注于忙自己的事业。
报应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孩子把婆婆的一些言行举止学了个十足十。
对她毫不亲近。
还喜欢冷嘲热讽她。
久而久之,她心也淡了。
大概她和尹铮母子之间八字不合吧。
既然如此,她知道他过得好,衣食无忧即可。
别的事,他也不需要她。
回到家,家里两个帅气的男人同时从书本中抬起头,眸光灼灼。
杜玠自知身份有别,轮不到他开口关心宋书言。
秦谨急问,“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宋书言尬尴地蜷了蜷手指,不愿意多说,她目光躲闪,俏生生的脸蛋上有可疑的红晕浮现。
“没,没什么。”
“我很好,很健康,一点问题都没有!”
秦谨不相信,把目光转移到苏浅身上。
苏浅莞尔浅笑,“嗯,确实不是什么大问题。”
有外人在,她总不能把宋书言怀孕了这事大大咧咧说出来。
她现在颇为头痛。
怀孕之事,瞒是瞒不住的,书言的肚子会一天天大起来。
她担心,日后外界的流言蜚语,她能不能承受。
“我累了,我回房间躺一会。”
说完,宋书言换了拖鞋,进厕所洗漱一番,回房间换了睡衣,往床上一躺。
直到现在,她还觉得好不真切。
她平平无奇的肚子里,居然揣了个崽。
下午,她睡醒出门。
秦谨忙追问,“你干啥去?”
宋书言敷衍道,“出门随便走走。”
她轻车熟路地走到某个市场,走进了某家裁缝铺子。
咔嚓咔嚓踩着缝纫机的年轻姑娘看见她来了,立马停下工作,脸上挂着明媚的笑迎了出来,“宋同志,你来啦!”
她兴奋地指着店铺空荡荡的墙壁,“你看!我做好的成衣,都卖完了!还接了很多订单,估计到过年,都做不完这些单子!”
余金花很激动,语气里满满是感激与自豪。
她很感激宋书言救下了她,没让她巡逻队捉住,遣送回老家。
很感激宋书言收留她,还给她开了家裁缝铺子,给她画设计图,让她做出许多好看的衣服。
这些衣服很快卖了出去,给了她在这边生活的底气。
她打开柜台上了锁的抽屉,拿出属于宋书言那部分分红,笑得一脸灿烂递给她,“宋同志,给,这是您的那部分分红!”
宋书言没要,笑着推了回去。
“不急,我觉得,我们现在可以抗大规模,多买两台缝纫机,多招两个会做衣裳的女工。”
余金花眼睛一亮。
“真的可以吗?”
其实她偷渡过来的路上,认识了几个同样胆子大的女人,现在她们没有好的工作,只能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跟着男人们去工地干活,赚取自己的一日三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