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先看看火力再说吧！”黄杰很自然地转移话题。
此话一出，林易就知道他不想在这上面多聊，抬手做了一个ok的动作，转身走向小米重工的工程师：
“都抓紧时间，检修完成后，就只剩两台坦克了。”
“留下两个小组在这里，剩下的，先回去休息，晚上12点换班！”
“快点！”
见他在忙碌，黄杰挥手招过来两个人，把手中的测试标准资料交给对方，转身走向不远处的营房。
郭松还没走，有些事他需要问清楚。
营房里，郭松蹲在黄杰的办公室，手里捧着黄杰老家寄过来的茶叶，正悠哉悠哉地喝着。
见到黄杰过来，老爷子抬起头：“我让你拍的照片呢？”
黄杰为之沉默，今天看到的东西实在是太过吓人，以至于他一张照片都没拍，甚至，也没让手下的人拍。
尴尬地摸了一下鼻子，他很自然地走到郭松面前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叶包：“领导，你大老远跑过来，就是为了祸害我的茶叶包吗？”
被质问一句，话题很自然地就从坦克照片上面，转移到茶叶包上面。
看着打开的茶叶包，郭松心虚地扭过头，“你总不可能让我老人家喝白开水吧？”
问完这个问题，郭松才突然发现这是黄杰在转移话题，他又将话题扭回到照片上：
“你该不会没拍照吧？？”
在他心虚的这一会儿，黄杰已经想好了说辞，再一次面对质问，他轻声说道：
“说实话，那照片其实我也不敢拍。”
“那5辆坦克，在环形场上，用大概76公里每小时的速度，跑了750公里，才把油和电都跑干！”
“今天早上检测之前，我亲自看了的，油是满的，电不是！”
“750公里！”
“领导，你告诉我，这是人吗？”
“现在我就产生了一个疑问，也别怪我说话直！”
“80515研究所我之前没听说过，在坦克方面有研究的研究所，更是没有这个名号。”
“我现在怀疑，他们就是敌人派过来，扰乱我们国内正常军事装备发展的人。”
“他们是敌特分子！”
黄杰表情越说越严肃，说到最后，给郭松的感觉，就像是样板戏里面的主角，方正的脸，那里一站，就知道他是主角，而对面的人，是反派。
此时此刻，郭松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反派。
他抬起右手，对着黄杰隔空按了按：“坐下吧！”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他们不是敌人派过来的敌特分子。”
“这个研究所，你不知道很正常，因为是去年，上面才批准了这个研究所。”
“他们的名字，在外面叫做小米重工，是一个集团，下面有很多公司。”
“你最容易见到的，应该是他们的家电品牌。”
“名字叫做米家，这个品牌旗下的家电，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功能，省电，非常省电。”
“比同规格的设备，省电大概50%左右。”
“除了家电，他们还和航空航天系统有合作，给航空航天进行生产指导。”
“现在航空航天系统的人说起小米重工，那都是竖大拇指的，说那是救了他们命的恩人。”
“然后就是海军系统，我们在改造那时候从苏联拉过来的航母。”
“他们负责动力系统，甲板，机库，以及阻拦索设备制造和施工。”
“坦克也是才涉足不久。”
“你不知道很正常！”
郭松每说一句，黄杰的嘴就张大一分，当最后一句话说完，他低下头沉思片刻，又抬起头：“可你说过！”
“这款坦克有战斗杀伤记录，国内的军事演习没有出现，边境也没有发生战争，那只能是在国外。”
“这坦克都已经出国了，数据肯定已经泄露了，那这……”
话虽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黄杰想表达的意思很明白。
泄密了的东西，别人拿到参数，拿到东西就可以进行针对。
被针对的装备，那就不能叫做装备，那就只能叫做一块靶子。
对面，郭松用手按着额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件事。
严格来说。
小米重工生产的这款坦克，还处在保密阶段，即便是黄杰，也没有权限了解相关的事。
但如果不说清楚，面前这个除了整队友的时候会动脑子的人，在这上面会有一根筋。
稍微犹豫一下，郭松换了一个说法：
“这款坦克，目前来说有三个型号！”
“卖给国外的，是最基础的版本，你们测试的版本，稍微做了升级，但是还没有定型。”
“你们需要测试出极限，然后再进行针对性的修改，调整。”
“至于最后一个型号，是完全体，但是现在没法制造。”
“明白了吗？”
这一番解释，让黄杰稍稍明白过来，低眉沉思了一会儿，他又问道：“那这辆坦克在国外的战绩如何？”
又一次被问到战绩，郭松一副你小子油盐不进的表情，随后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半个小时左右，黄杰的勤务兵就前来报告，说总参发了一份资料过来，点名要他去看收。
黄杰抱歉地笑了笑，去他的办公室搜相关的资料。
10分钟不到，他就拿着那份资料急急忙忙的跑回来，“领导，这上面不是在开玩笑吧？”
“不是开玩笑！”郭松耸耸肩膀，一副早知道你会如此的表情。
伸手把资料拿到手里，翻开，用手指着上面的一些照片说道：
“只能说运气好。”
“天时地利人和都在，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以色列人太菜了。”
“他们以为自己会遇到沙特人，但是没想到，遇到的是俄罗斯人。”
“俄罗斯人打起人来，那叫一个狠！”
“然后就变成了你看到的战绩！”
“俄罗斯人能打出这样的成绩，固然有以色列人太菜的缘故，但是，那就算是几百头猪，用人去抓，也得要一段时间。”
“所以，我们才会从小米重工手里截了几台坦克过来，准备让你试用一下，搞一下，看看自己用这套装备时，该如何收拾敌人。”
“又假设敌人如果拥有类似的强大装备，我们应该如何处理。”
“所以明天的火力测试，以及之后的战斗演练非常重要。”
“你要上心！”
郭松的解释，黄杰只听了一半，因为他的注意力全都落到了手中的资料上。
他越看，就越是龇牙。
同时也在喃喃自语：“这到底得废物到什么地步，才能被三辆坦克打成这个样？”
“这就算是用人去堆，也能把这几辆坦克堆掉吧！”
“以色列的军队不是号称世界第三吗？怎么感觉连印度都不如？”
“印度人家好歹是在高原作战，这是平原啊！”
“疯了，都疯球了！”
拿着那堆资料发了一会儿癫，黄杰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把资料放到桌上，然后整个人瘫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人怎么能菜成这个样子？”
“怎么能这么菜？”
又这样自言自语了几句，他猛地坐直身体，目光灼灼地看向郭松：“领导，以色列人这么菜，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在夸大宣传。”
“以此类推，欧洲那几个国家，他们自己宣传的军事实力就很值得讨论了。”
“不管他们！”郭松摇头：“我们是我们，不用管他们！”
“我们有自己的发展节奏，我们不能跟他们的节奏来。”
“好好看看资料，加油！”
“我先回去休息，明天拍几张照片就得回去了。”
“再见！”
郭松撑着膝盖起身，从沙发旁走过去时，手往茶桌上一捞，将茶叶袋捞到手里，手就塞进了兜里。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等黄杰回过神来，想要给自己冲一杯茶水时，才发现茶包刚刚所在的位置空空如也。
“我茶叶包呢？”
…………
有了郭松的解释，第2天一大早，起床号角声响起时，黄杰就出现在林易房间门前，把门拍得震天响。
搞清楚是他在门外，林易顿时没了睡意，只能强行把自己从床上拖起来，又把其他工程师也叫了起来。
所有人集合，在黄杰的亲自带领下，装填弹药，然后前往靶场。
靶场不在营地附近，需要开车前往。
但车又不太好进去，只能搭乘坦克进去，于是，小米重工的一群人，临时充当了一下坦克的人肉爆反装甲。
到了靶场，林易掏出带测距功能的望远镜，看向远处的标靶，反馈距离是3700米。
他摇摇头，对黄杰说道：“让坦克往后退，再退1公里左右！”
黄杰也拿起望远镜，看向远处的标靶。
草原上视线很开阔，但3.7公里的距离，远远超出了人类肉眼的极限，也超出了大部分望远镜的极限。
当然，更是远远超出一般坦克的直射极限距离。
放下望远镜，他小声问道：“不先在3700米的位置上试验一下？”
“不用！”林易再度摆手，让坦克往后撤。
发现坦克还是没动静，他干脆解释道：“之前已经测试过，4.7公里随便打。”
得到这样一句话，黄杰终于任命，给5辆坦克下达指令，让他们后撤，在后撤的过程中，记得打开火控系统，观测标靶的位置，观测双方距离。
等退到合适的位置，黄杰迫不及待地爬上坦克，敲开舱门，自己钻了进去。
他今天必须要看看，五公里极限直射距离是个什么鬼！
进的是1号坦克。
于是1号坦克的炮手，就被迫变成了人肉爆反装甲。
弹药装填，黄杰刚瞄准目标，面前的火控系统就传来嘀嘀两声，表示自己已经锁定目标。
稍作犹豫，他用力按下开火键。
轰隆一声，在驾驶员的屏幕上，在监控传播的画面里，炮管前方喷吐出两米多长的金色火焰，然后就是急促的破空声传来。
还不等他们听清楚声音，远方的山头猛地炸开。
爆炸的动力很大，大到黄杰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等到远处的烟尘散尽，那山头上，用石灰撒出来的圆形标靶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爆炸后产生的坑。
坑不深，但是很大。
从这个位置看出去，那坑的半径至少有30米，而坑周围大概100米范围内，几乎是寸草不生。
打完这一炮，黄杰赶紧按下麦克风：“林所长，刚才我打的应该是人员杀伤弹吧？怎么看起来像是高爆榴弹？”
“就是人员杀伤弹！”林易的声音传来，温和的声音里还带着笑意：“呃……我们稍微多装了一点药，反正就是……打人和打坦克都是一样的！”
打人和打坦克都是一样的！
黄杰不知道该如何吐槽这句话，就可视范围内的爆炸威力，这一炮，不管是打到人身上，还是打到坦克身上，那都是东一块西一块，左一块右一块。
完全没有必要区分的！
他开了第1炮，感觉非常好。
深吸几口气，他回过头，从一旁的冰箱里掏出一罐可乐，打开，用冰镇可乐给自己降了一下温。
可乐喝完，他按下麦克风：“全体都有了，方向12点，距离4700，自由开火！”
命令发出，他第1个开炮。
轰隆一声，炮弹发射，而旁边的几辆坦克，在这时候开始疯狂发射。
第1发打出去，惊讶声四起。
第2发打出去，惊讶声变成了笑声。
当一发又一发的炮弹打出去，打到远处的山头上，炸出一个又一个大坑。
林易的耳机里，是这些人越来越猖狂的笑声，那声音猖狂无比，让人恨不得想打他们一顿。
然而，最想打这些人的，不是林易，是1号车的炮手。
他趴在坦克上，疯狂拍打坦克舱门，同时疯狂哭喊：
“你们给我出来！旅长，你给我出来，这么危险的事你不能搞！你得让我来！”
“我才是炮手，我才是精锐炮手，应该让我来！”
“我可以打十环，我可以每一炮都打到同一个位置，你们把门打开让我进去！”
“快点，让我进去！”
“别打了，那些炮弹都是我的，让我来，快点开门，让我来！”
耳机里的声音很清晰，但不知道1号坦克里的黄杰是故意听不到，还是故意听不到。
反正，舱门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