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况不好,车速很慢,走了一天一夜,才到了方直家乡的镇公所。方家所在的方家村是个小村,还没有公路,距离公路有五里地。
几个人把两辆小车停在公路边的民房前的坪里,屋主人叫国梁,与方直是熟人。国梁看着方直与来人坐的是从没有见过的洋轿车,就知这些人的来头不小,暗地心惊。
国梁热情地邀请方直带客人喝茶,只是方直归心似箭,不想拖延时间,婉言谢绝之后,八个人徒步走到方家去。
刚要走进方家村,看到一辆崭新的摩托车,车上坐着个西装革覆的小伙子,载着一个漂亮的女青年,小心异异地开着摩托进村。
小伙子对女年说:“玉兰,要不是为你挣面子,我才不会把新摩托开进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叫玉兰的姑娘笑道:“国保,给我挣面子不就是给你挣面子嘛,我们是夫妻,还分什么你我吗。”
国保:“那倒也是,听说你以前的那个男朋友赚了不少钱,经常给她妈寄钱,还一次就寄了一千多。不过我就不信他比我的钱还多,这一辆摩托七千多呢。我把摩托开到你们村里,要亮瞎那些小伙子、小姑娘的眼睛。”
玉兰:“那当然,这么好的摩托车别说在这穷山村,就是在县城也是极风光的,有几个人买得起。”
国保:“说起来方直也够可怜的,你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女朋友,硬生生地被我抢走了。”
玉兰:“没办法,他和你比相差太远了。你是有固定工作的股级官员,家是县城的。他有什么?乡下的两间茅屋,两亩责任田。”
国保:“听说那个老太婆很能干的,老公死的早,是她一个人含辛茹苦把儿子拉扯大的。而且这老太婆的人缘也很好,与村里人的关系都不错,你爸妈怎么就同意你选择了我呢?”
玉兰:“这有什么奇怪,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人缘再好,也找不到一个可以解决工作的后门。人再勤劳,也不能换来固定工作,何况你还是股长,方直没法和你比。”
国保:“但是方直长得比我帅,我看到过他的相片。”
玉兰:“什么帅不帅,又不能当饭吃,不值一提。”
两个人走的很慢,有些路就没法骑,只能推着走。
李明……等八个人走路的速度,比他们骑摩托还快。
已经进村了,玉兰和那个男青年还在说着他们自以为很开心的话,把嘲笑别人做为自己的快乐。
八人中除了李仁、李苹,白素娥外,其他五个人都是有修为的,国保与玉兰的对话都被他们听的清清楚楚。
张碧讥笑方直说:“方直,你之前也有过女朋友,而且是个嫌贫爱富的小人啊。”
方直满脸通红,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用央求的目光看着张碧轻轻地说:“大小姐,求求你就别说了。”
方直不说还好,这一说张碧就大声地笑道:“方直,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又不是你的错。再说了,李苹姐不是比她漂亮多了吗!”
李苹听到张碧说的话了,大声惊问:“张碧,你说什么?方直有女朋友?”
张碧:“不是,是前女友,人家嫌方直穷,把方直甩了,找了个当股长的。”
李苹:“还有这事,谁知道穷小子现在变成了富少了,世事无常!”
前面两人听到张碧故意的大声喊叫,不由得回头张望,这一看果然让他们俩尴尬了,只是二人奇怪,他们相距这么远,这个漂亮的女人是怎么听到的。
两人尴尬归尴尬,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了不起,事实就是这样。
玉兰暗道:“方直,你们若是不觉得难堪,自己愿意说就说吧,反正难为情的又不是我们夫妻俩。”
朱望颇有点为方直抱不平,决定捉弄一下这两个小人。眨眼间朱望就到了国保与玉兰的身后,朱望暗中用了一点劲,把摩托车给吸住了,让摩托车推不动。
国保用力推也推不动,就要玉兰帮忙一起推,两人咬着牙用力,挣得满脸通红。这时候朱望一松轻,再把力气推向前,摩托车一下就飚出十几丈远。
国保与玉兰本就是向前用力,这一下可就惨了,力量向前扑空,二人控制不住,身体失重向前扑倒,同时摔了个嘴啃地,鼻子摔出了血,额头摔破了,门牙也摔断了一颗。
两人一脸尘土地爬起来,殷红的鲜血滴答滴答掉下来,滴落在衣服上,把国保笔挺的西装弄脏了。手一擦鼻子,就把脸画成了大花脸。摩托车冲出十几丈后摔倒,轰地响了一大声。
这一声大响,引来了村里不少人,大家不知是出了什么事,当看到玉兰、国保两狼狈不堪的惨相,和倒在地上的摩托,才猜到了个中原委。
有些小伙子子就笑起来了:“玉兰,你的股长大人买了个什么烂摩托,专门摔人的 ,到底是这摩托太差?还是你们骑摩托的技术太烂。”
“这臭摩托不是驮人的是摔人的,什么狗屁用都没有,砸了卖废铁吧。”
“你们这些人啊,有不有点同情心,有没有看到人家摔的一身血一身泥,摔掉了门牙弄脏了衣,你们还幸灾乐祸,真是没心没肺。”
玉兰的爸爸、妈妈被惊出来了,看到女儿女婿这个样,还被别人嘲讽。气得玉兰妈大声叫骂:“你们这些杀千刀的,就是见不得人家好,看到我女婿买了一辆好摩托车就眼红了,有本事自己也去买一辆!别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不就摔了一跤吗,有什么了不起,回去洗个澡换件衣服就行了。”
这时候有人看见方直来了,就立即惊叫道:“方直回来了!啊,连天老爷都看不过眼,这是为方直出气的啊。”
“快去告诉方婶,她儿子回来了。”
“这么多的人,都是陪方直回来的客人吧,快快进屋坐,喝一杯热茶。”
村里人一拥而上,请与方直一同来的客人进屋喝茶。村里人热情好客,感情纯朴,众人一进村就感觉到了。大家围上来问长问短,反而把玉兰和国保冷落了,没有一个人去关心去问候,就玉兰的一家人在那里侍候着。
张碧笑着把李苹一把拉到跟前,对着村里的乡亲们大声说:“方直不但带着七八个人回来了,还带了个漂亮的媳妇回来了。
你们仔细看看,就是我面前的这个姑娘,是不是比那个玉什么兰的漂亮多了。
顺便告诉你们,方直的这个新娘是个亿万富婆,当然方直也是个亿万富翁,他们俩门当户对,不是玉什么兰能高攀的。”
李苹羞得满脸通红,本就美丽过人的相貌这一下就更像是一朵牡丹,天姿国色。
村里人看到李苹,眼睛都直了,有人轻轻赞道:“憨人有憨福,牛郎遇上了织女,董永娶到了七仙女,方直的艳福不浅啊。”
张碧借机发挥道:“方直娶了这个媳妇,不但是有了艳福,还有财运、有官运呢。你们不知道全国闻名的吉昌公司,方直的小媳妇是吉昌公司的股东呢。
华夏新产品科技公司你们知道吗,是与官方合股的最大公司,方直是这个公司的股东,他现在的身价至少是三个亿!”
张玫自然知道张碧是要为方直争颜面,就接着张碧的话题继续发挥说:“最重要的是,方直和他媳妇好上之后,方直就好运不断,现在不但是富翁了,而且是中校军官哩!光是武官不算,还是在编的官员,级别与县长同等。一个小小的股长也值得炫耀,真是可悲可笑之极啊。”
村里人都震惊了,方直怎么就撞上这么大的好运呢。
不过听到张碧讽剌股长的话,就以为张碧意在嘲讽国保、玉兰这对小夫妻,也就没有怎么当真了。
方直不愿先进别人家喝茶,坚持要先回家看母亲,大家就拥着方直和客人们一齐向方直家里走去。
方直妈妈听到儿子带着客人回来了的消息,急急忙忙出来迎接。
方直一见母亲,立即就跪下给母亲叩了三个头才站起来,方直给母亲逐一介绍说:“妈妈,这是你的儿媳李苹。这是我的岳父,这是我的岳母,这是你儿媳妇李苹的嫂子,这是我的上级战友,这是我的上级老板、妻哥。”
众人听完方直的介绍,就奇怪了,这方直怎么把老板介绍到最后面呢?照乡下的习惯,应该是第一个介绍老板才对,老板是你的衣食父母,最重要的人物。
李苹甜甜地叫了一声妈,方妈妈没听到,一个劲地叫着:“亲家翁、亲家母……”到后来不知怎么叫了,就干脆叫张碧仙女,惹得张碧哈哈大笑。
进了方家,三间茅屋,甚是简陋,但方妈妈和白素娥一样,很爱干净,地扫的干干净净,几样简陋的家具擦得一尘不染。干燥明亮,住着倒也舒服。
张妈妈张罗着花生瓜子招待客人,方直对一个小伙子说:“方平弟,请你把村长叫来,就说我有事要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