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潭，气氛阴郁而沉重，不论是仆役还是来往的弟子都不敢高声说话，生怕惊动了玄蛟子。
这段时间玄蛟子的性情变得越发阴晴不定起来，已经有好几个仆役被无故打死了。
“西域，那可是一个好地方，虽然危险，但姜尘所能把握的住，或许真能得到不小的造化。。”
洞府之中，看着最新的情报，玄蛟子来回踱步，显得很焦躁不安。
他隐约知道姜尘去西域有龙蛇会的谋划在其中，可只要一想到姜尘，他总觉得姜尘会因祸得福。
只要想到这些，他的心就会渐渐不受控制。
而就在玄蛟子焦躁不安的时候，吴君安从外面走了进来。
见到他，黑水潭中的所有仆役都默默行礼，就连那些依附于玄蛟子的弟子都对他恭敬有加。
就这样，他一路走进黑水潭深处无人敢拦。
自从玄蛟子败于姜尘之后，他的地位却是水涨船高了。
如今的玄蛟子疑神疑鬼，变幻无常，唯独对他信任有加，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现在是玄蛟子的心腹，自然不敢怠慢。
“师兄，这是龙蛇会传来的消息，你的试炼之地已经定下了，是西域之地。”
神色恭敬，吴君安将一块信符递上。
听到这话，玄蛟子猛然一怔。
他修万象化龙真经，化的是黑龙，修的是水法，去西域却是自讨苦吃。
“怎么会是西域，不应该是无涯海吗？我去无涯海才是真龙入海，大有可为。”
意识到不对，玄蛟子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而看着这样的玄蛟子，吴君安眼底闪过一抹晦暗的光。
“师兄，你这一次的试炼之地从无涯海变成西域，恐怕有姜尘的影响。”
话语低沉，吴君安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听到这话，玄蛟子猛然抬起了头，其眼放绿光，宛如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凶狼。
“他当真要对我赶尽杀绝吗？”
声音泣血，玄蛟子满脸的凶狠之色，好似真有了与姜尘鱼死网破的打算。
兔子急了尚且咬人，又何况他？
而看着这样的玄蛟子，吴君安摇了摇头。
“师兄，根据我这段时间收集到的情报来看，姜尘都在静心修行，并无对付你的举动。”
“之所以会出现现在的情况，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有人想要拿你给姜尘卖人情。”
看似殷切的话语中透露出冰冷的现实，吴君安道出了其中内情。
听到这话，已经来到爆发边缘的玄蛟子突然一滞。
他体内的力量飞速流逝，整个人无力的坐在椅子上。
如果是姜尘想要赶尽杀绝，那他还有鱼死网破的决心，毕竟他虽然不是姜尘的对手，但并非毫无底牌。
但如今仅仅只是他人的讨好就让他置于如今的境地，他着实有些无力。
从种种迹象来看，姜尘似乎已经和他不是同一个层次的人。
如今威名赫赫，有内门弟子第一人之称的他如今已经沦为了他人示好姜尘的工具。
“吩咐下去，调集物资，为开拓西域做准备。”
沉默半晌，玄蛟子下达了命令。
而听到这话，看了一眼沉默无言的玄蛟子，吴君安点了点头。
“姜尘，非人哉，我不是对手。”
看着吴君安离开的背影，抬起头，玄蛟子发出了一声无力的叹息。
在这一刻，在他的心灵深处，一道阴影猛然膨胀，其高大无比，投下大片大片的阴影，笼罩了他的心灵。
那是他的心魔，其面容却是与姜尘有几分相似。
而在这个心魔彻底成型的瞬间，在点翠山，心有所感的姜尘却是睁开了双眼。
“成了。”
将目光投向黑水潭所在的方向，姜尘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异色。
布局谋划，于玄蛟子心中种魔，而后以吴君安为媒介，小心翼翼的浇灌，今日终有所成。
“心魔一成，玄蛟子见我如见梦魇，再难成气候，不过这仅仅只是心魔的基础作用而已。”
念头转动，姜尘心中闪过种种思绪。
心魔眼是一种很诡异，很阴狠的手段，心魔一成，对方不仅再难对抗种魔者，自身心灵也将出现缺憾。
如果说乱神法乱的是修士心神，最终可以将修士的心神完全奴役，将修士化作自己的傀儡。
那么心魔眼就是阻断修士道途，心魔一成，心灵有缺，就算机缘合适，只要无法勘破心中之魔，修士的道途注定无法有大成就。
“心魔就是一个口子，有了这个口子，我再施展乱神法就简单了很多。”
一念泛起，姜尘催动了心魔眼。
下一个瞬间，暗紫色的光华流转，姜尘勾连上了玄蛟子心中的心魔。
在这一刻，玄蛟子原本私密的内心开始向姜尘彻底袒露。
“人是复杂的，而心灵更是多变的。”
意识降临，看着玄蛟子时而平静，时而卷起滔天大浪的心海，姜尘心中有所感叹。
“心灵有缺，再变幻也是无用。。”
随手一拨，以心魔为引，姜尘轻松找到了玄蛟子心灵中的缺点。
“乱神之种。”
一点魂光凝聚，姜尘将乱神之种打入了玄蛟子的心神之中。
做完这一切，看了一眼依旧在不断演变的心海，姜尘的意识消失不见。
而对于这一切，玄蛟子一无所知，因为心魔的存在他根本没有察觉到自身心灵的变化。
与此同时，有着心魔的遮掩，乱神之种以一种近乎野蛮的姿态开始在玄蛟子心中生根发芽，速度远超寻常。
“也不知道这一次的尝试会结出什么样的果，是否会有意外之喜。”
意识回归自身，姜尘心中泛起了些许期许。
心魔眼和乱神法有着极高的适配性，他也想看看这两种法能否碰撞出什么火花。而玄蛟子正是他选定好的试验品。
“玄蛟子身上的心魔只是一种尝试，成了固然很好，失败也没有什么。”
“相比于玄蛟子，那位辛夷真人或许才是我的对手。”
念头转动，姜尘心中闪过种种算计。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将玄蛟子真正当成自己的对手。
如今的无常宗弟子一辈中，能真正压住他的也就那几位成了紫府的真传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