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完狠话人果然是舒服得多,蓝婪想起了以前爸爸的话,说她是个受不得委屈的娇娇性子,这样不行让她改改,否则感情肯定不顺。
蓝婪到现在也改不了,委屈自己还不如作弄别人。
看来她也不适合做好事,做个好事,人家都以为她藏着獠牙。
姜与南可能是听到动静了,这会儿已经到了她门口。
蓝婪突然问了句:“我这个人平时有那么恶劣吗?”
姜与南看了看她不太好的脸色,“可能是说话方式的缘故。”
蓝婪眉头紧了紧,“我说话方式很差?撒娇?”
那她不会。
偶尔装样子狐媚倒还觉得有趣,长时间焊在身上她是做不到的。
姜与南笑笑,“不是,我是说许沉,他说话比较板,太简短了有时候就会词不达意,可能本身不是要表达那个意思。”
“得了吧,你不用给他开脱,他本来就不是想骂我就是不屑。”
姜与南没法跟她狡辩,只能继续道:“至于大小姐……”
蓝婪一个眼神扔过去,示意他还是别说了。
但姜与南还是接着道:“董事长虽然疼你,但能贴身照顾你的时间毕竟不多,人在没有依靠的环境下久了,就会生出本能的自我保护。”
“小时候你跟表哥表姐玩了几次,每次不是受欺负就是受伤,所以大小姐对待他们就变得带刺,说话锋利,做事不留情面,久了,就成了你的风格,这其实不是你的问题,而且我反而觉得这样挺好。软柿子在这个社会生存不了,大小姐你这个家庭情况,也不允许你是个撒娇的大小姐。”
不管她是在董事会上怼人,还是在许沉面前以高姿态想征服,都是她的生活环境养成的性格。
她就不适合软弱。
久了,一旦她软一点,别人看她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蓝婪难得半天没说话,安静的听着。
然后笑了,“你好像比我还懂我自己。”
把她说这么好听。
姜与南今天去了一趟医院,见了何医生。
董事长在那边的情况并不是很好,针对药一直没着落,虽然有药物可以缓解中毒效果,但也只是缓解。
换句话说,就是拖时间而已。
但是这些目前还没人敢蓝婪明说。
姜与南突然就觉得,继承人这事适合放在最前面。
所以,他这会儿挺希望大小姐和许沉稍微顺利一点,尤其许沉马上要去方蓝监狱。
姜与南把手里的抱枕拿进去,“我看了一下,这个抱枕各个品牌都没有,应该是许沉自己缝的,大小姐可以问问他。”
缝?
蓝婪觉得不可思议,所以也觉得不可能。
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会缝纫?家里又没有缝纫机,那就是一针一线缝了。
没可能。
她随手把抱枕丢那儿了。
过了半小时,蓝婪睡不着,继续靠在床头玩手机,搜了陆染和陆放的第一个剧开始刷。
许沉上来的时候,她正看得起劲儿,确实有点好看,所以一直到等许沉走到床边了,她才发现他。
点了暂停,蓝婪抬眼,“有何贵干?”
许沉扫了一眼她床头那个戴放送新的玩偶,又看了一眼他送的那个,被扔在床脚。
他弯腰捡了起来,给她放到了床边,顺手又拿了个枕头,然后开始给自己打地铺。
蓝婪都已经继续播放了,突然又没了兴致,把手机屏幕按灭,眼神冷淡的看过去,“你要是不想跟我睡可以去楼下。”
主卧的大床睡四五个人都没有问题,他有什么必要打地铺?
她好歹是蓝氏总裁,连结婚证都给他了,平时也一直都是她主动,这么久了他都没一丁点的态度动摇,蓝婪也是要面子的。
反正今晚不想哄着他,眼不见为净。
许沉听完她的话,确实把床褥又放了回去,很明显是准备睡到一楼去。
蓝婪吸了一口气,懒得再看他了,背过身去,打开手机继续看剧。
许沉把那个枕头放回了她的床上。
然后蓝婪看到他伸手拿了刚刚被他捡起来的抱枕。
她一蹙眉,扭头看着他,“干什么?我的东西就算我不稀罕了,也轮不到你拿走。”
许沉不明白她哪来那么多脾气,也没精力和兴趣去猜,只用下巴指了指床头,“你不是有一个了?”
蓝婪看了戴放送的玩偶,更好笑了,“这是别人送的,关你那个破抱枕什么事?你看它们俩有半点长得一样的地方吗?”
不一样的东西,她为什么不能同时拥有?
许沉不明显的笑了一下,“他们确实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所以你既然喜欢那一个,就说明不可能喜欢这个……”
蓝婪莫名的来火。
首先她很喜欢这个抱枕,抱着的舒适度贴合她的身体。
但今晚对着许沉她一肚子的火,对着他那张冷冰冰的脸,说不出来她很喜欢这种软话。
“不喜欢又怎么了?”
软不下去,蓝婪干脆放下手机硬了起来,“哪怕不喜欢,我拿去了扔了那也是我的事。就像你,我就算不喜欢你,但是让你做我老公还是做保镖或者让你什么都不是,都由我说了算,你根本没有权利自己决定,明白了吗?”
她知道他这个人有多讨厌,抱枕捏在他手里,保不齐拿下去就被他直接拆了。
蓝婪很想直接拿过来,可许沉站在床脚,她从床头过去最方便的就是爬过去。
但她现在这个心情,觉得很不体面。
只能冷冷盯着他,想迫使他把东西还回来。
许沉也在看她,只是眸子里和往常一样没有温度。
“你对人,一向这么不尊重么?”他突然问。
蓝婪皱起眉,然后又笑了,“我不尊重你?”
“也是,我在你眼里就没一点好,给你住春山居,给你刷副卡,给你配偶栏,让你直接参与公司事务,除了没有直接跟你财务透明就差把你供起来了,多不尊重你啊。”
许沉完全不疾不徐,“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些。”
再多的物质,也不能改变他是什么身份地位,就如她说的,可有可无。
蓝婪懒得跟他吵,今晚这情绪跟过山车一样。
“给我放下,你出去。”她最后说了一句。
果然,许沉跟没听见一样,还拿着抱枕转身就要走。
蓝婪急了,抓起手臂的玩偶丢过去,“许沉!你拿出去试试。”
许沉低头看了脚边滚过的玩偶。
戴放送的确实精致又高档。
下一秒,许沉把戴放那个也捡了起来,然后不光拿走了他送的抱枕,连那个玩偶也拿出去了。
蓝婪一个人坐在床上傻眼。
有病吧他?总是能精准的做到跟别人脑回路不一样。
蓝婪也死要面子的没去追,咬着牙憋了会儿,继续刷剧。
看着看着转移了注意力,不小心就看得很晚了,两点多了才睡。
第二天当然是起晚了,还好不上班。
她不上班,许沉当然也是休息日,但蓝婪去餐厅没看到人,姜与南就自动开了口:“许沉出去了。”
蓝婪还挺新奇,除了上次离家出走,许沉什么时候出门过?
“去图书馆?”她问。
姜与南:“不清楚,我可以问问。也可能是出去逛一逛,很快就去方蓝那边,有些私人物品可能需要带过去。”
蓝婪不以为意,“他不可能去逛街。再说了,舅舅那儿包吃包住房,用品都是单位同意配给。”
说白了,连一包纸巾都用不着许沉自己买。
蓝婪睡太晚了,这会儿九点,还是觉得不舒服,胃口也不好,随便吃了几口就上楼再躺会儿。
床头有文件,蓝婪先看了看,看得困了准备再睡一觉。
姜与南打电话上来,“许沉没说去哪,听着应该是在街上。”
反正背景音不太安静,不是图书馆。
蓝婪想到了昨晚那个女生。
“昨天和许沉在一块儿的女生查了么?”
“查了。”姜与南做事果然迅速,“叫陈会琳,她爸爸陈丁强就在方蓝服刑呢,也是云县人,可能确实是从小就认识。”
蓝婪猜到了,但听到又是另一回事。
不过她这会儿没什么精力,语气也淡淡,“陈丁强又是谁?为什么坐牢?”
姜与南也查过了,“项目贪污、受贿,还有造假,应该就是导致许沉意外昏迷那个事故的项目负责人。”
蓝婪挂了电话,安静的思考了一会儿。
陈丁强的项目意外让许沉昏迷了十年,十年后许沉找上了陈丁强的女儿。
听着像是一出报复的情感大戏,尤其许沉那个脸最适合用美男计。
不过她下意识的觉得许沉不屑于干这种事。
而且,他对那个女生是真的温和,不像装的。
蓝婪也不睡了。
放下文件,挑了一条连衣裙直接出门。
姜与南要去公司,蓝婪自己开车出去,去昨天陆染办活动的场馆附近。
陈会琳既然是粉丝,这两天应该在这附近,这个时间跟许沉见面不可能是餐厅。
要么是酒店,要么是咖啡厅、茶吧这类。
她就开着车在那周围转悠。
就那么不巧,还真是在被她排除的酒店门口看到了许沉和那个女生的身影。
蓝婪把车停了下来,一时间也不知道干点什么了。
她也想进去看看,又怕看见不该看的东西,出门走得急,她甚至都没清楚这一趟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