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胖婶的真面目
幽泉的咆哮仍在地底回荡，林小野却死死盯着弑神弩发射的方向——药庐废墟边缘，一道佝偻身影正艰难爬行，身后拖出蜿蜒血痕。
"胖婶？！"他下意识要冲过去，却被玄霄一把扣住肩膀。
黑衣魔神指尖凝出冰刃，语气森寒："你食堂那位‘慈祥’的胖婶，可不会用弑神弩。"
仿佛印证他的话，那身影突然剧烈抽搐，干裂的皮肤如蛇蜕般剥落，露出底下青灰色的魔纹。
伪装成胖婶的"人"撕开最后一点易容，抬头时，林小野的血液瞬间冻结——
那张布满魔鳞的脸上，赫然是魔界大祭司幽泉的容貌！
"圣女……"假胖婶咳出内脏碎片，枯爪般的手伸向唐小柔，"老奴……撑不住了……"
唐小柔原本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阴烛婆婆？！"她挣扎着想爬过去，却被林小野拦住。
"别过去！"他低吼，"这老妖婆刚才还想用弑神弩杀你！"
假胖婶——或者说阴烛——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笑声："傻小子……老身射的……从来不是你……"她突然暴起，魔爪直取林小野咽喉，"而是你体内那东西！"
玄霄的弑渊剑后发先至，剑锋贯穿老妪掌心，却未能阻止她另一只手结印。
地面突然浮现血色阵图，林小野怀中的饕餮幼崽发出痛苦嘶叫，腹部裂开一道金线——
那根本不是幼兽，而是被幻术伪装的混沌容器监测法器！
【2】地窖里的真相
阴烛的残躯突然炸开，血肉化作锁链缠住三人。
借着这片刻阻滞，她枯瘦的手指插入自己眼眶，生生抠出颗泛着幽光的眼球："魔尊大人……老奴……交还……混沌之眼……"
眼球坠地的刹那，药庐废墟轰然塌陷，露出下方隐藏的地窖。玄霄斩断锁链拎起林小野后领："下去看看。"
"小柔还——"
"她死不了。"玄霄冷笑，"魔界圣女的命，比你想的硬得多。"
地窖里的景象让林小野呼吸停滞。
四壁刻满密密麻麻的符文，每道纹路里都嵌着记忆水晶。
最骇人的是正中央那面"成长墙"——从他五岁偷吃供果被罚跪，到上月在后山溪边洗澡，近千幅画面被精准记录。
最新一幅正是他在寒渊吞噬冰魄玄晶的场景，下方血字标注：
“混沌容器成熟度：七成”
"这他妈……"林小野一拳砸在墙上，指骨迸裂的疼痛远不及心底寒意，"老子是你们养的牲口？！"
玄霄却走向角落的实验台。
台上摆着十二个琉璃罐，每个罐子里漂浮着婴儿胚胎，脖颈处都有逆鳞胎记。
最旧的罐体标签已经泛黄，写着“甲子年庚辰月丙戌日·第一次克隆失败”。
"用童尸替命，用胚胎克隆……"玄霄的剑尖挑起台上一本皮册，"魔界为了再造混沌体，倒是煞费苦心。"
林小野夺过皮册翻看，泛黄的纸页上记载着触目惊心的内容——
“壬午年三月初七：林小野【本体】突破炼气期，试验体7号爆体而亡。推测混沌之气需特定情绪激发，建议安排唐小柔执行‘濒死刺激’方案……”
“乙酉年腊月廿三：本体与圣女接触时逆鳞活性提升300%，证实共生咒有效。但圣女私自篡改命锁条款，已处决相关祭司……”
他的手剧烈发抖，突然想起十岁那年，唐小柔失踪三天后回来，右手小指少了半截。
当时她笑着说是不小心切菜伤的，可指甲断面分明是咬痕！
"所以那些‘意外’……"林小野嗓音嘶哑，"都是你们设计好的？"
阴烛的残魂在地窖入口凝聚，声音忽远忽近："小子……你以为是谁引你去镇魔渊？谁让你‘恰好’解开玄霄的封印？"她诡笑，"连你每日吃的灵米……都掺着魔尊骨髓粉……"
唐小柔突然从台阶滚落，腹部的箭伤再度崩裂。她挣扎着爬向实验台，染血的手拍在某块凸起的砖石上——
"轰！"
暗格弹开，露出里面小巧的青铜匣。匣子开启的刹那，地窖内所有记忆水晶同时炸裂！
【3】唐小柔的反叛
飞溅的晶片中，林小野看到颠覆认知的画面——
五岁的唐小柔被铁链锁在祭坛上，魔尊将龙鳞刀抵在她眉心："记住你的使命，待他混沌体大成之日，便是你夺舍之时。"
十岁的唐小柔偷偷调换药瓶，把噬心蛊换成安神的茉莉丸，为此挨了三十鞭。
去年中秋夜，她浑身是血地挖出这个青铜匣，里面装着十二枚孩童的乳牙——全是克隆体的遗物！
"我……改了阵法……"唐小柔呕着血沫，将青铜匣推向林小野，"他们的命……不该用来……喂你……"
阴烛的残魂发出刺耳尖啸："叛徒！魔尊大人就该把你炼成——"
玄霄的剑光斩碎残魂，但为时已晚。
地窖顶部突然降下七重封魔链，每条锁链末端都拴着枚噬魂钉，正对林小野天灵盖！唐小柔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将林小野撞开。
七枚噬魂钉贯穿她瘦弱的身体，鲜血喷溅在青铜匣上。那些孩童乳牙突然融化，化作金光没入林小野眉心。
"共生咒……解除了……"她倒在血泊里微笑，"现在……你自由了……"
林小野的识海轰然剧震！缺失的一魄彻底归位，混沌之气如决堤洪水冲刷经脉。
他仰天长啸，魔角暴涨三尺，周身浮现出与玄霄同源的金色魔纹。
地窖在能量冲击下崩塌，玄霄拎着唐小柔的后领跃出废墟，反手一剑劈向地底："幽泉，看够戏了？"
剑气撕裂土层，露出下方巨大的血池——里面浸泡着上百具林小野的克隆体，每具心口都插着护身符残片！
血池中央升起王座，端坐其上的幽泉本体抚掌而笑："精彩！不枉老夫布局二十年。"他指尖缠绕着从唐小柔伤口偷取的鲜血，"可惜圣女终究心软，没按计划把你养成完美的混沌容器……"
林小野的视野一片血红。他混沌化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抓向幽泉，却在半途被玄霄的冰墙阻隔。
"冷静点。"魔神的声音罕见地带了丝急迫，"他在故意刺激你提前觉醒！"
幽泉大笑："玄霄大人何必阻拦？让他看看真相又如何？"
血池沸腾，十二具最新克隆体同时睁眼。它们脖颈扭转，齐声开口——
“林小野，你以为自己是谁？”
“你只是魔尊用混沌残渣捏造的傀儡！”
“连‘林小野’这名字，都是从第一个爆体的试验体墓碑上偷来的！”
唐小柔突然挣开玄霄的手，扑到血池边缘。她染血的手按在池沿阵眼处，嘶声喊道："小野哥……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
噬魂钉的毒性发作，她喷出一口黑血，却仍坚持画完那个血符——
"……你救过我的那天……太阳……很暖……"
血符完成的刹那，所有克隆体同时爆裂！
幽泉的王座坍塌，他惊怒交加地看向唐小柔："你竟在克隆体里埋了自毁咒？！"
玄霄趁机一剑斩断血池阵眼。
林小野在混沌暴走中抓住唐小柔的手，发现她掌心攥着个褪色的小布偶——那是他八岁时用袜筒给她缝的丑兔子。
地动山摇中，幽泉的怒吼渐渐远去："玄霄！你以为赢了吗？魔尊大人早已——"
"废话真多。"玄霄一剑冻住整个血池，转头看向濒死的唐小柔，"丫头，本尊最后问一次。"
他剑尖挑起她一缕散发，露出那个茉莉花形状的发簪——正是林小野去年送的生辰礼。
"值得吗？"
唐小柔望向被混沌之气包裹的林小野，染血的唇角微扬："他……说骗人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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