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破镇子连个像样的酒楼都没有？"林小野踹开脚边的石子，后腰别的弑渊剑跟着晃了晃。
暮色渐沉，远处小镇的灯笼次第亮起，隐约传来孩童笑闹声。
剑柄突然发烫，烫得他龇牙咧嘴："嘶——老冰块你发什么疯？"
"东南三里，有灵力波动。"玄霄的声音直接在他脑中响起，带着金属质的冷硬，"去查。"
"查个屁！"林小野一巴掌拍在剑柄上，"说好的看烟火呢？当初在镇魔渊冰棺里怎么承诺的？'若能脱困，带你看尽人间繁华'——现在装失忆？"
剑身突然沉寂，就在他以为玄霄懒得搭理时，一缕冰蓝剑气飘出，在他眼前凝成小小梅花。
林小野愣住。这手法...分明是记忆里少年玄霄在冰棺上刻花的样子。
"...矫情。"他别过脸，耳根却有点热，"东南三里是吧？走着！"
刚迈步，身后突然传来空间撕裂的爆响。初代天帝沙哑的嘶吼穿透虚空传来："逆子！剑灵离宫...必魂飞魄散！"
林小野头都不回，中指朝天比了个手势："老畜生，有种追来人间啊！"
仿佛回应他的挑衅，天空骤然裂开一道金痕，青铜巨手探出，却在触及人间结界时燃起青烟。
初代天帝的惨叫中，林小野趁机咬破指尖，将混沌血抹在剑身："老冰块，抓紧了！"
弑渊剑突然剧烈震颤，剑柄"笑"字迸发刺目强光。林小野只觉得掌心一空——
"啪！"
玄霄人形实体摔在他身上，两人滚作一团。林小野被压得眼冒金星："卧槽...你怎么...？"
玄霄撑起身子，琉璃左眼里流转着陌生的情绪："人间气运...暂时抵消了星宫禁制。"他锁骨残留的噬心纹正缓慢消退，露出下方冰梅形状的旧疤。
远处突然"砰"地炸开一朵烟花，照亮两人交叠的身影。林小野突然大笑："老冰块你看！说好的烟火！"
玄霄抬头，更多烟花在夜空中绽放。他怔怔看了片刻，突然伸手捏住林小野后颈："蠢货，那是修士斗法的火系术法。"
"放屁！"林小野拽着他往镇子方向跑，"小爷说是烟火就是烟火！"
他们跌跌撞撞冲进小镇时，正赶上元宵灯会。
玄霄被挤得眉头紧锁，噬心纹又开始若隐若现。林小野突然往他嘴里塞了颗糖："尝尝，比仙界琼浆有意思多了。"
甜味在舌尖炸开的刹那，玄霄瞳孔微缩。这味道...竟与记忆深处某个模糊画面重合——
"老冰块！发什么呆？"林小野举着糖人挤回来，不由分说塞进他手里，"给你捏了个王八...哎哟！"
玄霄收回敲他脑壳的手，却在看到糖人时愣住——那分明是只威风凛凛的麒麟，鬃毛上还粘着片金箔。
"老板非说像你..."林小野嘟囔着，突然被拽进旁边小巷。
玄霄的呼吸喷在他耳畔："有人跟踪。"
阴影里果然闪过几道身影，衣摆下露出天界制式靴。
林小野咧嘴一笑，突然高声喊道："娘子！有人偷看你男人！"
玄霄："......"
跟踪者脚下一滑。趁这空隙，林小野拽着玄霄翻进某户人家后院。
晾晒的衣裳扑头盖脸罩下来，玄霄黑着脸扯掉头上的肚兜："你——"
"嘘！"林小野突然捂住他的嘴。院墙外传来追踪者的交谈："奇怪...明明是往这边..."
温热的呼吸拂在掌心，林小野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个姿势有多暧昧。
他触电般缩回手，却见玄霄正盯着晾衣绳上某件绣着梅花的襦裙出神。
"喂..."林小野鬼使神差道，"你要是喜欢...我偷给你？"
玄霄的表情瞬间裂开："本尊是在看针脚！"他扯过林小野的手按在襦裙绣纹上，"这是冰魄剑法的收剑式！"
果然，那些梅花纹路连起来，竟是一套完整剑谱。
林小野突然想起什么，扒开自己衣领——心口蛊洞周围不知何时也浮现出类似纹路。
"叶清雪..."玄霄指尖轻触那些纹路，"她把最后的神识藏在人间绣品里。"
院墙外突然传来惊呼："天啊！那是什么？"
两人抬头，只见夜空中无数冰梅与焰火交织，竟组成巨大的太极图。玄霄猛地站起："老东西在强行打通两界通道！"
林小野却笑了："怕什么。"他拍拍后腰，"现在咱们可是'剑在人在'的关系。"
玄霄刚要嘲讽，突然闷哼一声跪地。他锁骨下的冰梅疤迸发蓝光，与天际太极图共鸣。林小野慌忙扶住他："怎么回事？"
"是...召唤..."玄霄艰难抬头，琉璃左眼映出云端降下的青铜巨门，"他要回收...所有试验品..."
林小野突然扯开衣襟，将玄霄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就让他看看，什么叫'失败品'的逆袭！"
混沌道纹与冰梅剑痕相触的刹那，夜空中所有"烟火"突然调转方向，轰向青铜巨门。
初代天帝的咆哮震得瓦片纷飞："不！人间气运怎么可能——"
"因为这不是普通小镇。"玄霄借力站起，指向远处山巅若隐若现的剑碑，"这里是...天剑门祖地。"
林小野瞪大眼睛："我老家？！"
最后一朵冰梅烟花炸开时，青铜巨门轰然闭合。玄霄突然拽过林小野，将他掌心贴在自己心口："听着，本尊现在教你...真正的弑神第一式..."
月光下，两人身影渐渐被新升起的烟火照亮。
小巷深处，某扇窗户悄悄关上，绣着梅花的襦裙随风轻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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