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服装店,萧夙朝拎着几个印着奢侈品牌logo的购物袋,看了眼旁边两手空空的萧尊曜,毫不客气地把袋子往他怀里一塞,沉甸甸的分量压得少年踉跄了一下。
“又是我?”萧尊曜抱着袋子,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眼神往旁边的荣乐郡主身上瞟了瞟,语气带着点委屈,“我想牵荣乐……”
萧夙朝像是没听见他的嘀咕,揽着澹台凝霜的腰就往电梯口走,头也不回地扬声道:“走,去夜店唱歌,萧尊曜跟上。”
“啊?去夜店?”萧尊曜眼睛一亮,瞬间把“想牵荣乐”的事抛到了脑后,抱着袋子快步跟上,“爸,哪家啊?我听说城南新开了家全息投影的,超带感!”
澹台凝霜被萧夙朝搂着,闻言挑眉:“你还知道这些?”
“尊曜那小子天天跟他那帮狐朋狗友研究这些。”萧夙朝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带着点不屑,却又透着点了然,“不过今晚不去那些吵闹的,带你去个清净点的清吧,有驻唱,环境不错。”
荣乐郡主跟在后面,听见“夜店”两个字时,眼睛里闪过一丝好奇,又有点怯怯的,悄悄拉了拉萧尊曜的袖子:“那里……会不会很吵?”
“放心,我爸说清净的,肯定差不了。”萧尊曜拍了拍胸脯,又想起手里还抱着一堆袋子,赶紧腾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牵住她的指尖,声音放软了些,“别怕,有我呢。”
荣乐郡主的指尖被他温热的掌心裹住,心跳漏了一拍,低着头“嗯”了声,脸颊悄悄泛起红晕。
萧夙朝眼角余光瞥见后排两个小的动作,嘴角勾了勾,低头对澹台凝霜说:“你看,这小子也没那么笨。”
澹台凝霜笑着掐了他一把:“跟你一个样,就会装模作样。”
“那也是跟你学的。”萧夙朝低笑,揽着她进了电梯,按下负一楼的按钮,“等会儿到了地方,让你听听朕的歌喉。”
澹台凝霜想起他上次在宫廷宴会上唱跑调的《霓裳羽衣曲》,忍不住笑出声:“还是算了吧,我怕等会儿驻唱老师要辞职。”
“敢取笑朕?”萧夙朝低头在她耳边咬了口,“等会儿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被歌声迷倒。”
电梯门开了,萧尊曜赶紧松开荣乐的手,抱着袋子跟上去,嘴里还在碎碎念:“爸,你可别唱跑调啊,不然我在荣乐面前都抬不起头……”
萧夙朝闻言回头,慢悠悠地整理着衬衫袖口,眼底闪过一丝促狭:“怕朕给你丢人?行啊,朕教你一招——买单的男人最帅。今晚所有消费,你买单。”
萧尊曜手里的购物袋“咚”地撞在腿上,他瞪大眼睛看着萧夙朝,像是被施了定身咒:“我买单?爸,你没开玩笑吧?我那点零花钱够付个果盘就不错了!”
“零花钱不够?”萧夙朝挑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那就记你账上,回头从你月例里扣。再说了,跟荣乐出来,总不能让女孩子觉得你小气吧?”
这话戳中了萧尊曜的软肋,他偷偷看了眼荣乐,见她正低头抿着唇笑,脸颊瞬间涨得通红,梗着脖子应道:“……行!买就买!”心里却在哀嚎:完了,这个月又得喝西北风了,父皇这坑儿子的本事真是越来越熟练了。
看着萧尊曜一脸“我自闭了但我不说”的模样,澹台凝霜忍不住拽了拽萧夙朝的胳膊:“你别总欺负他。”
“欺负?”萧夙朝低笑,揽着她往停车场走,“这叫历练。想追女孩子,还舍不得花钱?”
商场四层的夜店果然如萧夙朝所说,不算吵闹。暖黄的灯光透过镂空的屏风洒下来,驻唱歌手抱着吉他坐在角落,歌声慵懒又治愈。萧夙朝熟门熟路地揽着澹台凝霜的细腰往里走,路过吧台时,调酒师还笑着跟他打招呼:“萧先生来了?还是老地方?”
“嗯。”萧夙朝淡淡应了声,脚步没停,径直往二楼的包厢走。
萧尊曜拎着购物袋跟在后面,刚想喘口气,就听见荣乐小声问:“殿下,这里的消费是不是很贵啊?”
少年立刻挺直腰板,拍了拍胸脯:“不贵不贵,小意思!你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尽管点,今天我请客!”心里却在默默祈祷:千万别点太贵的,不然他就得当场抵押购物袋了。
进了包厢,萧夙朝随手把澹台凝霜按在沙发上,自己则挨着她坐下,拿起桌上的点歌器:“想听什么?朕唱给你听。”
澹台凝霜刚想说“别唱了”,就见萧尊曜抱着购物袋冲进来,把袋子往角落一扔,抢过点歌器:“爸,你歇着吧,我来!荣乐,你想听什么?我给你唱!”
萧夙朝挑眉,倒也没争,只是揽过澹台凝霜,在她耳边低语:“看,这小子为了表现,倒是挺积极。”
澹台凝霜靠在他肩上,看着萧尊曜笨手笨脚地给荣乐倒果汁,忍不住笑了:“还不是随你。”
包厢里光线暧昧,萧夙朝拿起菜单,指尖划过菜品时眼神不自觉地往澹台凝霜那边瞟——她正托着腮看墙上的投影,睫毛在灯光下投出浅浅的阴影。他勾了勾唇角,直接点了几样:“来两盘蜂蜜芥末炸鸡,三杯珍珠奶茶全糖加冰,再烤二十串脆骨二十串掌中宝,多撒点芝麻。”
全是澹台凝霜偏爱的口味。她听见了,回头冲他笑:“就知道你记着。”
“你的喜好,朕敢忘?”萧夙朝捏了捏她的脸颊,刚要把手机递还给服务生,手腕却被萧尊曜一把按住。
“爸,等等!”少年抢过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荣乐爱吃酸辣粉,要特辣的;鸭货得要卤鸭舌、鸭翅,多放辣油;再来个冰镇榴莲,要整个的;哦对了,她还爱吃蒜香烤鱼,多加配菜!”
一连串点下来,屏幕上的订单金额蹭蹭往上涨。萧尊曜面不改色地输了密码结账,把手机“啪”地扔回给萧夙朝,语气理直气壮:“搞定。”
萧夙朝低头看了眼订单详情,尤其是那串触目惊心的数字,嘴角抽了抽,只觉得一阵风中凌乱——这小子是把整个夜市搬来了?
“你点这么多?”他瞪向萧尊曜,“荣乐一个人吃得完?”
“给我的太子妃花钱,您还能亏了?”萧尊曜梗着脖子,偷偷给荣乐使了个眼色,见她红着脸点头,底气更足了,“再说了,多点些才显得咱大方。”
“大方?我看你是败家!”萧夙朝气不打一处来,“朕扣你的俸禄!扣到你下个月喝西北风!”
“扣呗。”萧尊曜满不在乎地摆手,往沙发上一坐,还不忘给荣乐递了块果盘里的蜜瓜,“您扣我俸禄,我就不管东宫那些事了。反正太子爷当得也累,正好歇着。爹啊,您可得想清楚,一分价钱一分货,这价钱不到位,谁来干活都白搭不是?”
这话直戳萧夙朝的软肋。他看着眼前半大不小的儿子,想起这些年手把手教他处理朝政、带他历练的日子,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费尽心机培养出这么个用得顺手的太子爷,容易吗?到头来还被这小子拿捏住了!
萧夙朝深吸一口气,磨了磨牙,最终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再加点。”
萧尊曜挑眉:“加什么?”
“加点你妈爱吃的。”他瞥了眼澹台凝霜,语气缓和了些,“她爱吃辣的,再叫份爆辣小龙虾,要去头开背的。”
“得嘞!”萧尊曜秒变笑脸,立刻拿过手机操作,“还是爸您懂事儿。”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荣乐郡主,看着屏幕上不断增加的订单,小声插了句:“点这么多……好像挺费骑手的。”
澹台凝霜“噗嗤”笑出声,揉了揉她的头发:“没事,让他们分批送,正好慢慢吃。”
萧夙朝看着荣乐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又看了看自家儿子那副“护食”的样子,心里的火气渐渐消了,反倒觉得有点好笑。他揽过澹台凝霜,在她耳边低语:“你看,这俩孩子倒挺合拍。”
澹台凝霜斜睨他一眼:“还不是你惯的。”
“那也是随你。”萧夙朝低笑,指尖划过她的唇角,“等会儿小龙虾来了,给你剥壳。”
包厢外,服务生看着刚刷新出来的订单,默默叹了口气——这桌客人是要把后厨和外卖小哥都折腾坏啊。
萧夙朝被萧尊曜那套“等价交换”理论堵得没脾气,算是彻底败下阵来,只能靠在沙发上哼了声,算是默认了这小子的“敲诈”。
没过多久,服务生推着餐车进来,刚点的炸鸡、奶茶和烧烤先上了桌,香气瞬间弥漫开来。澹台凝霜拿起一串掌中宝咬了口,眯眼笑:“还是这个味儿地道。”
萧夙朝自然地给她递过纸巾,指尖擦过她唇角的芝麻,动作亲昵又自然。
就在这时,一楼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似乎是有人争执,但很快又平息了。谁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夜店里人多眼杂,偶尔有点小摩擦也正常。
澹台凝霜喝了两口奶茶,忽然觉得有点闷,起身道:“我去个厕所。”
萧夙朝正低头给她挑炸鸡里的骨头,随口应了声:“嗯,早点回来。”他压根没多想——这地方是他常来的,安保向来靠谱,加上刚才那点小插曲早就过去了,压根没设防。
澹台凝霜刚走到走廊拐角,就见一个身影从旁边包厢闪了出来。男人身高足有一米九,肩宽腰窄,一身黑色西装衬得身形格外挺拔,正是那种标准的霸道总裁模样。只是他看向澹台凝霜的眼神,带着点不怀好意的打量,让她下意识皱了皱眉,加快了脚步。
厕所里刚巧没人,她刚推开门,身后的男人突然挤了进来,动作快得惊人。澹台凝霜心头一紧,刚要呼救,后颈就被狠狠敲了一下,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男人顺势接住她软倒的身体,动作利落地将人打横抱起,转身就往自己的包厢走去——他早在刚才那杯奶茶里下了药,本想等她晕在沙发上再动手,没想到她突然要去厕所,倒省了他不少功夫。
二楼包厢里,萧夙朝把挑好的炸鸡堆在澹台凝霜碗里,等了半天没见人回来,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墙上的时钟滴答走着,五分钟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怎么还没回来?”他坐不住了,起身就要往外走,“朕去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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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您别说话!”萧尊曜突然按住他的胳膊,侧耳听着楼下的动静,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有声音!好像是个女人在喊救命,从一楼传来的!”
荣乐郡主也吓得脸色发白,攥着裙摆点头:“我也听见了……声音好近……”
萧夙朝的心脏猛地一沉,刚才那点闲适瞬间被揪紧的恐慌取代。他没再说话,转身就往楼下冲,脚步快得带起一阵风——他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那声音,似乎和澹台凝霜有点像。
萧尊曜紧随其后,一边跑一边掏出手机:“我现在就叫人封锁出口!敢在这儿动手,活腻了!”
夜店里的音乐还在继续,但每个人都感觉到,有什么可怕的事情正在发生。
萧夙朝冲下楼时,走廊里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阴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每跳一下都带着钝痛。循着那声微弱的呼救残响,他一脚踹开走廊尽头那扇虚掩的包厢门——
门“砰”地撞在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眼前的景象让萧夙朝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又在下一秒疯狂地沸腾起来。
澹台凝霜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裙摆被撕扯得凌乱,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显然是中了药后的模样。而那个一米九的男人正背对着门口系皮带,侧脸带着毫不掩饰的餍足,那副姿态,无疑是“事后”的模样。
抓奸在床。
这四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萧夙朝的眼里。他周身的气压瞬间低到冰点,眼底翻涌的戾气几乎要化为实质,连呼吸都带着冰碴子。
“啊——”男人刚转过身,就被萧夙朝眼底的杀意吓得后退一步,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萧夙朝脱下身上的黑色大衣,几步跨到床边,动作快得像一道风,将衣服严严实实地裹在澹台凝霜身上,连脚踝都盖得密不透风。
做完这一切,他缓缓转过身。
包厢里突然冲出来十几个黑衣保镖,显然是那男人的手下,个个面露凶光,抄起桌上的酒瓶就往萧夙朝这边围。
“给我废了他!”男人色厉内荏地吼道,试图用人数压制住这尊突然杀出来的煞神。
萧夙朝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活动了两下,指节发出“咔哒”的脆响。下一秒,他像一头被激怒的猎豹,主动迎了上去。
没人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
只听见此起彼伏的惨叫、骨头断裂的脆响、酒瓶碎裂的声音混在一起。他动作快得只剩下残影,一拳砸在最前面那人的肋骨上,反手拧断另一人的手腕,抬脚踹飞扑过来的保镖时,甚至还能腾出余光冷冷扫向那个缩在角落的男人。
不过片刻功夫,十几个保镖就像破麻袋似的倒了一地,个个抱着伤处哀嚎,没一个能再站起来。整个过程,萧夙朝甚至没沾到一点灰尘,只是额角的青筋微微跳动,昭示着他压抑到极致的怒火。
他一步步走向那个瘫在地上的男人,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尖上。
“你……你知道我是谁吗?”男人吓得牙齿打颤,试图搬出后台,“我爸是……”
“我管你爸是谁。”萧夙朝的声音冷得像从地狱里捞出来的,他弯腰,一把揪住男人的头发,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眼底的猩红几乎要溢出来,“动我的人,你该死。”
话音未落,他一拳砸在男人的脸上。
沉闷的响声过后,男人脸上瞬间开了花,鼻血混合着牙齿碎片涌出嘴角。萧夙朝却没停手,拳拳到肉,每一下都带着毁天灭地的怒意——他的乖宝儿,他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人,竟然被这种杂碎玷污了!
“父皇!”萧尊曜带着人冲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血腥的景象,他赶紧让人把吓傻的荣乐郡主护在身后,“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
萧夙朝这才停手,甩开已经奄奄一息的男人,转身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抱起裹在大衣里的澹台凝霜,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易碎的珍宝,与刚才的暴戾判若两人。
他低头,用额头抵着她滚烫的脸颊,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凝霜,别怕,朕带你回家。”
萧尊曜攥着手机快步冲向监控室,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一脚踹开监控室的门,指着屏幕对值班人员厉声道:“调今晚二楼到一楼走廊的所有监控,还有那个刚被砸的包厢,快!”
值班人员被他这副气势吓得手忙脚乱,赶紧调出录像。萧尊曜的目光死死盯着屏幕,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画面里清晰地记录着那个男人如何将昏迷的澹台凝霜抱进包厢,如何撕扯她的衣服,而就在他转身去解皮带的瞬间,原本昏迷的澹台凝霜不知何时醒了过来,用尽全身力气抄起桌上的烟灰缸,狠狠砸在了男人的后脑勺上!
男人闷哼一声栽倒在地,澹台凝霜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因为药性发作浑身发软,只能蜷缩在床边大口喘气,眼底满是惊恐和倔强。
“呼——”萧尊曜紧绷的肩膀骤然松弛,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他迅速将这段监控拷贝到U盘里,拔下设备时手指都在微微发颤,转身就往包厢跑,脚步快得像一阵风。
推开包厢门时,萧夙朝正抱着裹在大衣里的澹台凝霜,指腹一遍遍摩挲着她汗湿的鬓角,眼底的猩红还未褪去,周身的戾气却比刚才柔和了些许。听到动静,他猛地抬头看来,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父皇!”萧尊曜举起手里的U盘,声音因为急促的呼吸而有些发飘,却带着如释重负的笃定,“您看这个!我妈……她没让那杂碎得逞!”
萧夙朝的瞳孔骤然收缩,一把夺过U盘插进旁边的播放器。当看到屏幕里澹台凝霜拼尽全力反抗的画面时,他紧绷的下颌线猛地一松,喉结滚动了两下,一直悬在嗓子眼的那颗心终于落回原位。刚才那瞬间几乎将他吞噬的毁灭欲褪去大半,只剩下后怕和对怀中女子更深的疼惜。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澹台凝霜,她还在昏沉中蹙着眉,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未干的泪痕。萧夙朝抬手轻轻抚开她皱起的眉头,声音沙哑得厉害:“这丫头……总是这么犟。”
萧尊曜站在一旁,看着父皇眼底翻涌的情绪,心里也松了口气,嘴上却忍不住嘀咕:“也不看看是谁的媳妇,能是好欺负的?”
荣乐郡主怯生生地走过来,拉了拉萧尊曜的袖子,小声说:“那……那个坏人怎么办?”
荣乐郡主的话音刚落,萧尊曜就接收到萧夙朝投来的眼神——那眼神里藏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带着几分让他回避的意味。少年心里瞬间明了,立刻挺直脊背,对荣乐郡主道:“我去趟萧氏处理点事,荣乐,你跟我一起。”
荣乐郡主虽有些不解,却还是乖巧点头:“好。”她看了眼床上昏迷的澹台凝霜,又看了看脸色沉凝的萧夙朝,悄悄攥紧了萧尊曜的衣角,跟着他快步离开了包厢。
包厢里只剩下两人,萧夙朝低头看着怀中眉头紧蹙的澹台凝霜,从怀里摸出个锦盒,打开后里面躺着一颗莹白的丹药,隐隐泛着清辉。他用指尖捻起丹药,小心翼翼地撬开她的唇,轻声哄道:“乖宝儿乖,吃了这个,药性就散了,就不难受了。”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喉咙滑下,澹台凝霜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呼吸也平稳了些。
萧夙朝抱着她靠在沙发上,指尖轻轻梳理着她凌乱的发丝。他在凡间的这家萧氏集团,说是龙头企业都算谦虚——寻常人家穿的衣料、吃的米粮、住的楼盘、行的代步车,十有**都印着萧氏的logo,早已渗透进人间烟火的方方面面。这些俗世事务,他向来懒得费心,全由萧尊曜这个太子爷接手打理,连同萧国那些朝堂琐事,也被少年处理得井井有条。
半个时辰后,包厢门被轻轻推开。一群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簇拥着一个中年男人走进来,男人身形微胖,脸上堆着小心翼翼的笑,看到沙发上的萧夙朝时,脚步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敬畏。
萧夙朝缓缓抬眸,那双平日里总带着几分慵懒的眼,此刻像淬了冰的寒星,周身散发出的帝王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包厢,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男人喉头滚动了两下,躬身行礼,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萧总。”
就在这时,澹台凝霜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她还有些昏沉,看到萧夙朝的脸时,下意识地伸手揪住他的手指,像只寻求安慰的小猫似的把玩着。
萧夙朝立刻垂下眼眸,语气里的寒意散去大半,只剩下温柔:“醒了?头还晕不晕?身子还难受吗?”
澹台凝霜摇了摇头,眼神渐渐清明,她抬起头,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突然凑过去在他下巴上亲了口,带着几分邀功的语气:“我没让他得逞哦,我用烟灰缸砸了他的头。”
“嗯,你最聪明了。”萧夙朝的心像是被温水泡过,又软又胀,他捏了捏她的脸颊,抬眼看向那个还僵在原地的男人,声音骤然转冷,一字一顿道,“赵焕,跪吧。”
被点名的赵焕身子猛地一颤,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地板,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他知道,那个胆大包天动了萧总心尖上人的蠢货,是他远房的侄子——而此刻,他自己也怕是难逃干系了。
赵焕跪在地上,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听见萧夙朝的问话,喉结剧烈滚动了两下:“回萧总,是……是远房侄子。”
萧夙朝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澹台凝霜的手背,目光落在赵焕发颤的背影上,语气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压迫感:“是远房侄子,还是藏在暗处的情儿?”
这话像一道惊雷劈在赵焕头顶,他猛地抬起头,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半晌才挤出一句:“是……是远房侄子,也是……也是情人。”
“哦?”萧夙朝挑了挑眉,没再追问。
一旁的澹台凝霜却悄悄睁大了眼睛,手指在萧夙朝掌心画着圈,心里早已掀起惊涛骇浪——哇哦,这是什么禁忌之恋?远房侄子加情人,还是两个男的,简直是她最爱的骨科剧本!这剧情比话本里写的还带劲,磕起来更上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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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低着头脑补出一场爱恨纠缠的大戏,头顶突然传来萧夙朝低沉的声音:“乖宝儿?霜儿?”
澹台凝霜一个激灵回神,茫然地抬头看他:“嗯???”
萧夙朝垂眸睨着她,眼底闪过一丝促狭,随即换上副凶巴巴的模样,捏了捏她的脸颊威胁道:“再敢看那些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些有的没的,朕就把你眼睛戳瞎。”
澹台凝霜一点不怕,反而往他怀里蹭了蹭,笑眯眯地撇嘴:“你舍不得。”
萧夙朝低笑一声,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那朕就把你做晕,让你没力气再想别的。”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带着他身上清冽的龙涎香,澹台凝霜的脸颊瞬间红透,伸手在他腰上拧了一把,嗔道:“不要脸!”
萧夙朝捉住她作乱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抬眼时,眼底的温柔已尽数褪去,只剩下对赵焕的漠然:“看来你们叔侄俩,是想一起尝尝萧氏的规矩。”
赵焕瘫在地上,早已没了刚才进门时的半分体面,连求饶的声音都带着哭腔:“萧总饶命!是我们有眼无珠,求您看在……”
“看在什么?”萧夙朝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看在你们敢动朕的人,还敢在朕的地盘上做这等龌龊事的份上?”
他抱着澹台凝霜站起身,理了理披在她身上的大衣,语气平淡却带着千钧之力:“赵焕,从今天起,这世上再没有你和你那好侄子的容身之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