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瑜的瞳孔不受控地剧烈收缩——那道逆着硝烟走来的身影,时隔两辈子,熟悉又陌生,让她心神恍惚!
喉间刚泛起的呼喊还未成型,对方已经冲到了面前,凛冽的目光扫过瘫倒在地的几人时,像淬了冰的刀刃,眸光里压抑到极致的愤怒即将破土而出。
“医疗组跟上!其他人封锁所现场!”低沉的命令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话音未落,那人膝盖已重重砸进林晓瑜身侧的泥地。
黑色战术手套在触碰到她肩膀的刹那微微颤抖,带着金属质感的面罩下,剧烈滚动的喉结泄露了主人紧绷的情绪:“晓晓,对不起,我来迟了!”
这声浸透关切的“晓晓”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林晓瑜两世记忆的闸门。
前后两辈子,只有程凛会这么称呼自己。
见到还没有英年早逝的程凛,活生生地蹲在自己面前。林晓瑜高兴地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臂,压着声音,低声道,“程大哥!”
“是我,别怕!”程凛单膝跪地,战术靴碾碎枯叶的脆响里,他的声音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撑住,我这就带你去找医生!”
就在他伸手环住她腰际的瞬间,林晓瑜余光瞥见一抹危险的反光。本该昏迷的坤哥不知何时竟已经清醒,正扭曲着脸膛,黑洞洞的枪口直指程凛后背。
林晓瑜吓得瞳孔一缩,“程大哥,小心!”
话还没落音,程凛就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手中的枪一转。砰砰砰砰,接连四枪,子弹精准洞穿坤哥的双手与双脚。
林晓瑜被他精湛的枪法惊呆了。
坤哥惨叫着倒在地上,程凛看都没看他一眼,收回手枪后,直接将林晓瑜打横抱起。
突如其来的腾空让林晓瑜猛然回神,脸颊贴着对方坚硬的胸膛,听着近在咫尺的心跳声,她这才惊觉自己正被程凛稳稳抱在怀中。
她赶紧开口,“程大哥,我没事,你放我下来吧。”
程凛的动作陡然僵住,目光下意识锁定她胸口——那里本该绽放血花的位置,除了被子弹打出来的破洞,并没有丝毫血迹。
对上他怔愣的眼神,林晓瑜笑盈盈解释,“程大哥,我穿了防弹衣,没有受伤。”
程凛的喉结艰难滚动了两下,目光将她从头到脚扫了一遍,见她除了头发有些凌乱,身上的衣服沾了些泥土,并没有其它外伤,这才弯腰将她缓缓放到地上。
林晓瑜正要再次开口,却被突然收紧的怀抱勒得闷哼一声。程凛滚烫的呼吸隔着面罩喷在她发顶,手臂像两道铁箍死死圈住她,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骨血里。
她这才惊觉,那看似坚不可摧的手臂正在微微颤抖。
林晓瑜忍不住心里惊讶,程大哥这是在害怕?
旁边几个刑警原本正在给坤哥几人戴手铐,看到这一幕,眼睛纷纷瞪得像铜铃——他们向来冷面铁血、执行任务时连眉头都不皱的程队,此刻竟将那位女孩抱在了怀里?
“我滴个乖乖......”最年轻的刑警小李喉头发痒,没忍住打了个八卦的呼哨。他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用胳膊肘狠狠捅了捅身旁的老搭档张俭,下巴朝程凛的方向一扬,八卦之火在眼底熊熊燃烧。“张哥,程队认识那个女孩?难不成是他女朋友?”
张俭虽比小李稳重些,此刻却也忍不住,眼里八卦的光芒比小李更盛:“是不是女朋友还不好说,但程队肯定认识那女孩,而且,关系应该不一般。“
听到这话,旁边另一个刑警也按捺不住,凑过来加入八卦阵营:“我觉得小李猜得没错,八成就是程队的女朋友。“
其他刑警们虽没像小李他们一样公然讨论,可彼此交换的眼神里,八卦的小火苗同样烧得旺盛。就连押解嫌犯的动作,都默契地放慢了节奏,仿佛这样就能多偷听到些什么。
许是担心被程凛发现他们在背后议论他女朋友,会招来惩罚,小李他们压低声音窃窃私语。
林晓瑜没听到他们的议论内容,可刚才小李那声响亮的口哨,还是清晰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程大哥,我真的没事,你放心。”林晓瑜抬手拍了拍程凛的胳膊,示意他放开自己。
林晓瑜都听到了口哨声,敏捷如程凛,又怎会没察觉?只是此刻他全部心神都在林晓瑜的身上,哪有空理会那些八卦的下属。
这些年出生入死,程凛自认为早已百炼成钢,刀山火海都未曾让他皱过一下眉头。可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亲眼看到林晓瑜中枪,那一刻铺天盖地袭来的恐慌让他意识到,原来自己也有害怕的事情。
“程大哥?”见他久久没有反应,林晓瑜诧异地抬起头,清澈的目光撞进他发红的眼底。
程凛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此刻紧绷的模样或许会吓到她。他悄悄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仍在剧烈跳动的心脏,缓缓松开了紧紧环绕着她的双臂,声音沙哑得厉害:“你没事就好。”
林晓瑜有些愧疚,她没想到程凛会出现。当时高五扣动扳机的瞬间,她当机立断,佯装中枪瘫软倒地。本打算借着敌人放松警惕的间隙,用电击器将其制服,再顺利脱身。
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她没机会出手不说,还将程凛给吓到了。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两名随队医生提着急救箱匆匆赶来:“程队,是不是人质受伤了?”
程凛闻声转身,已经恢复了一惯的不苟言笑,“没事了,收队吧。”
“不是说中枪了吗?真不用检查?”医生满脸疑惑。
林晓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我穿了防护装备,刚才是为了迷惑那些混混才假装中弹的。”
“那可不是什么混混,是毒贩。”小李挤到跟前,眼里八卦之火熊熊燃烧,“那是我们追了快一个月的毒枭坤哥!要不是你先把他撂倒,这次行动怕是又要功亏一篑了!”他上下打量着林晓瑜,“话说回来,你到底和程队什么关系?怎么会出现在交易现场?还有这防弹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