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攸宁看着眼前笑得花枝招展的男人,只觉得辣眼睛。
一身正红色的西服,往胸口处镶了几颗闪不拉几的钻石还不够,还要在上面粘几根绿色的羽毛。
脑海中顺应自然地浮现出了两个字:骚包。
骚包男的声音有些幽怨,
“谦哥,你这压轴的习惯就不能改改?我等你半天了都。”
说着就将视线转向了时攸宁,眼里还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
“呀,这位就是嫂子吧?果然跟宾客们说的一样,是个大美人呢。难怪谦哥把你藏得这么好,直到你俩结婚都不把你带出来给我这个最好的兄弟见见,都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见不得人了。”
段怀谦的眸色沉了沉,声音里带着几分警告,
“霍三。”
骚包男霍少凛下意识打了个寒颤,但还是笑嘻嘻地说着,
“哎呀谦哥,你别那么小气嘛,我跟嫂子打个招呼而已,这你也要吃醋?”
搭在段怀谦臂弯上的手一揪、一拧、一转,手上传来的痛意让段怀谦看向霍少凛的眼神愈发不善。
时攸宁却像是没事人一般,看着身侧的段景珩,语气有些嗔怪,
“崽崽,你爸的事情多记性不好也就算了,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今天是要同时参加两场宴会?”
段景珩愣了愣,但还是配合着答道,
“今天只有一场宴会啊,就是霍爷爷和霍奶奶的金婚纪念日。”
“原来是这样,看来是我自己想岔了,我还以为云城的拍卖会连婚宴都接呢。”
时攸宁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面露懊恼。
段怀谦原本有些冷凝的脸色恢复了原样,不着痕迹地将还揪着他的两根手指挪开了些。
时攸宁像是才想起跟前还有个人一般,似笑非笑地扫了眼霍少凛身上的羽毛,
“栖云居没有养鸟哦,霍先生如果想要讨教相关知识或是为自己找个同伴,也得找对地方才是。”
“我又不养鸟,讨教什么知识?”
霍少凛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
时攸宁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
还以为是个多聪明的呢,没意思。
可霍少凛的脑子也很快就回过味来了,睁大眼睛瞪着她,
“你骂我?!”
时攸宁还没接话,段景珩就挡在了她面前,眸光锐利,
“三叔,你眼睛不舒服?”
霍少凛明显有些错愕,眯起眼打量着面前的少年。
这狼崽子眼里的维护不似作假,怎么看都不像是和后妈关系不好的样子。
时攸宁仗着高跟鞋的优势,抬手拍了拍段景珩有些扎手的后脑勺,
“崽崽,看来你真的要去坐摇摇车才行。你管霍老叫爷爷,那他的孙子你应该要叫哥才对。你爸不懂辈分就算了,难道你还不懂吗?”
段怀谦心里再次涌起了一股有口难言的无力感。
他好像……被连坐了。
段景珩也有些无语,但老男人被骂让他心情大好,便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知道了,我以后一定注意。”
“行了,咱们先进去吧,别打扰他们叔侄叙旧。”
时攸宁抽回手,连招呼都没打,就径直往拍卖厅里走去。
段景珩跟着走出去了几步,还不忘回头看向段怀谦,脸上是止不住的幸灾乐祸,
“父亲,三哥,回见了。”
霍少凛这时也彻底回过味来了,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
“谦……谦哥。”
“没有下一次。”
段怀谦凉飕飕地看了他一眼,也跟着走进了拍卖厅,留下霍少凛自己站在原地。
霍少凛有些懊悔地抓了抓头发,这事儿确实是他小人行径了。
可他是除了段景珩和祈泽之外,唯一一个知道时攸宁来历的人。
虽然对一个姑娘家年纪轻轻就失去双亲表示同情,但也看不上这种挟恩图报的行径。
加上刚才过来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讨论段太太好手段、居然敢让继子做这些吧啦吧啦的。
他就先入为主地以为是段景珩被欺负了,一时气不过就说了那样的话。
以至于连段怀谦最开始的警告,他都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冷静下来仔细想想,那三人之间明明不是一般的和谐。
他敢打包票,如果他瞪的人是段怀谦,那狼崽子肯定不会像刚才一样站出来。
所谓的‘做这些’不会就是帮忙拎个包吧?!
狼崽子那样子明明是情愿得很好吗?连崽崽都已经叫上了!!
还有他谦哥,那架势明摆就是护上了!
屮艸芔茻!
谣言害他!
——————
时攸宁在侍应生的指引下来到第一排中间的卡座坐下,往就近的几个位置扫了几眼,都没看到那个熟悉的面孔,便兴致缺缺地收回了视线。
“怎么了?”
“你在找什么?”
段怀谦父子同时开口问道。
时攸宁没有搭理前者,看向段景珩,
“你那个嘴甜的亲兄弟啊,他今天怎么没来?”
在云城仅次于段家的地产大亨秦家,不可能没有收到邀请函的才对。
段景珩头顶的雷达响了,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这大好的日子你提他干什么?晦气。”
秦翊那狗东西哪里嘴甜了?明明就嘴臭得很!
时攸宁默了默,点点头,
“好吧,所以他今天怎么没来?”
段景珩像是泄了气一般,没好气地答道,
“因为上次的事情被禁足了,他家这次来的是他爸和他大哥,在我们左边隔两个位置的就是。”
时攸宁的眸子亮了亮,
“禁足?这个法子倒是不错,下次你要是再闯祸让我去给你善后,就一边禁足一边抄法典!”
“时阿……”
在时攸宁‘慈祥’的目光注视下,段景珩嘴里的话拐了个弯,
“时小姐,你能不能讲道理?体罚这种封建糟粕不可取!”
“时小姐今天教你一个道理,那就是不要试图和美女讲道理,特别是不要试图和心情不好的美女讲道理。”
“你赢了。”
看两人你来我往地将他隔绝在外,段怀谦脸上虽然还是面无表情,身上的寒气却越来越盛。
同时还有些头疼,他的夫人恼了啊。
倘若置之不理,恐怕会给他目前平静的生活带来麻烦。
可回顾他所有的学习课程和生活经历,似乎都找不出能够与之相匹配的解决方案。
这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