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拍卖场一片混乱。
枪声、尖叫声、玻璃碎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沈昭宁被谢怀洲扣着手腕,强行拖向后台通道。她拼命挣扎,指甲深深掐进他的皮肉,可谢怀洲纹丝不动。
"谢怀洲!你放开我!"她嘶吼着,回头看向陆聿珩的方向。
黑暗中,她只能隐约看到陆聿珩的身影——他扶着墙,枪口仍对着谢怀洲,可他的身体已经摇摇欲坠。
谢怀洲冷笑一声,拽着她继续往前走:"他撑不了多久。"
沈昭宁的心狠狠一颤。
就在这时——
砰!
第三声枪响。
子弹擦着沈昭宁的发丝飞过,直接击碎了他们身后的玻璃。沈昭宁猛地回头,看到几个黑衣人持枪冲进拍卖场,枪口全部对准了谢怀洲!
"红蜘蛛的人……"谢怀洲眼神一冷,立刻将沈昭宁推到一根石柱后,"待在这别动!"
他反手掏出一把手枪,对着冲进来的黑衣人连开三枪,精准爆头。鲜血喷溅在墙壁上,触目惊心。
沈昭宁蜷缩在石柱后,心脏狂跳。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谢怀洲——冷酷、狠戾,杀人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拍卖场的应急灯突然亮起,昏暗的光线下,她看到陆聿珩已经单膝跪地,胸口不断渗出血迹。
"陆聿珩!"她下意识想冲过去,却被谢怀洲一把拽回。
"你想死吗?"他厉声道。
沈昭宁红着眼眶瞪他:"如果他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谢怀洲的眼神骤然阴沉。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从侧门冲了进来——闻人靖!
他手里拿着一支注射器,直奔陆聿珩而去。沈昭宁的心猛地提起:"闻人靖!救他!"
闻人靖没有回应,迅速蹲下身,将注射器扎进陆聿珩的脖颈。
谢怀洲眼神一冷:"闻人靖!你敢——"
闻人靖抬头,冷冷地看了谢怀洲一眼:"他死了,沈昭宁永远不会原谅你。"
谢怀洲的手指狠狠攥紧。
沈昭宁趁机挣脱他的桎梏,冲向陆聿珩。她跪在他身边,颤抖着捧起他的脸:"陆聿珩……"
陆聿珩的瞳孔已经开始涣散,可当他看到沈昭宁时,嘴角却微微扬起:"……你没事……就好……"
沈昭宁的眼泪砸在他的脸上:"你别说话……闻人靖会救你的……"
闻人靖快速检查陆聿珩的伤势,脸色凝重:"子弹擦过心脏,必须立刻手术。"
谢怀洲走了过来,声音冰冷:"带他走。"
沈昭宁猛地抬头:"什么?"
谢怀洲的眼神晦暗不明:"我说,带他走。"
沈昭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谢怀洲冷笑一声:"怎么,很意外?"他蹲下身,捏住沈昭宁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沈昭宁,记住,今天是我放你们走的。"
他的手指缓缓下滑,最终落在她的脖颈上,轻轻一按——
沈昭宁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醒了?"
沈昭宁的呼吸一滞。
母亲?
谢怀洲没有回答。
她的心脏猛地一颤。
黑暗如潮水般褪去,沈昭宁的意识渐渐回笼。
她猛地睁开眼,刺目的阳光让她下意识抬手遮挡。身下是柔软的座椅,耳边是汽车引擎的嗡鸣。
"醒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沈昭宁转头,看到顾华正坐在驾驶座上,眉头紧锁地握着方向盘。
"顾叔叔?"她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我……这是在哪?"
"回海市的路上。"顾华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你昏迷了六个小时。"
沈昭宁的大脑一片混沌,记忆如碎片般涌入——赌场、拍卖会、陆聿珩浑身是血的身影、谢怀洲冰冷的眼神……
陆聿珩!
她猛地坐直身体,却因动作太急而眼前发黑:"陆聿珩呢?!"
顾华沉默了一瞬:"闻人靖带他先走了,直接去了海市中心医院。"
沈昭宁的手指死死攥住座椅,指节泛白:"他……还活着吗?"
"活着。"顾华的声音低沉,"但情况不太好。"
沈昭宁的胸口剧烈起伏,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却被她硬生生忍住。她不能崩溃,至少现在不能。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是谁带我们离开赌场的?"
顾华的眼神微微一闪:"谢家的人。"
"谢家?"沈昭宁皱眉,"谢怀洲?"
顾华点头:"他亲自带人接应,否则我们根本出不了地下城。"
沈昭宁的指尖轻轻颤抖。
谢怀洲……他明明在拍卖会上冷酷地逼迫她,为什么又会突然出手相救?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的手背上,温暖得近乎虚幻。她恍惚想起昏迷前最后一刻——谢怀洲捏着她的下巴,对她说:"今天是我放你们走的。"
那句话里,藏着怎样的情绪?
海市,谢家私人医院
沈昭宁站在重症监护室外,透过玻璃窗看着里面插满管子的陆聿珩。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起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闻人靖站在她身旁,白大褂上还沾着血迹:"子弹取出来了,但失血过多,伤了心肺功能。"
沈昭宁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能醒过来吗?"
闻人靖沉默了一会儿:"看他的意志。"
沈昭宁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脚步声。
沈昭宁转头,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缓步走来——
谢怀洲。
他穿着一件深灰色西装,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他的脸上带着惯常的温和笑意,仿佛只是一个来探望的普通朋友。
"昭宁。"他轻声唤她,声音温柔得如同春风,"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沈昭宁的瞳孔微微一缩。
这是她熟悉的谢怀洲——优雅、从容、永远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和赌场里那个戴着狐狸面具、冷酷无情的男人判若两人。
她死死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一丝破绽。
谢怀洲任由她打量,眼神平静如水:"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沈昭宁缓缓摇头:"……没有。"
她移开视线,看向病房里的陆聿珩:"谢谢你救了我们。"
谢怀洲轻笑一声:"一家人,何必言谢?"
他的语气轻松自然,仿佛真的只是一个关心妹妹的兄长。
沈昭宁的指尖微微发抖。
他在演戏。
他明明就是赌场里的那个面具男人,可他此刻却装作毫不知情!
闻人靖突然开口:"谢少,借一步说话。"
谢怀洲点头,跟着闻人靖走向走廊拐角。
沈昭宁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心脏狂跳。她必须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她轻手轻脚地跟上去,躲在拐角处的阴影里。
"你答应我的事,该兑现了。"闻人靖的声音冰冷。
谢怀洲淡淡道:"急什么?陆聿珩还没醒。"
"他的死活与我无关。"闻人靖冷笑,"我要的是‘红蜘蛛’的名单。"
谢怀洲沉默了一会儿:"名单可以给你,但沈昭宁必须留在谢家。"
"为什么?"闻人靖的声音带着讥讽,"就因为她长得像她母亲?"
沈昭宁的呼吸一滞。
母亲?
谢怀洲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闻人靖,别越界。"
闻人靖嗤笑一声:"谢怀洲,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对沈昭宁的执念,早就超出‘谢家养女’这个身份了。"
谢怀洲没有回答。
良久,他缓缓开口:"名单明天给你,现在——滚。"
脚步声响起,闻人靖离开了。
沈昭宁屏住呼吸,正准备退回病房,却听到谢怀洲淡淡的声音:"听够了吗?"
她的心脏猛地一颤。
谢怀洲从拐角处走出来,眼神平静地看着她:"偷听可不是好习惯,昭宁妹妹。"
沈昭宁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你们在说什么名单?"
谢怀洲微微一笑:"生意上的事,你不必操心。"
他的笑容温柔依旧,可沈昭宁却感到一阵寒意。
这个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和赌场里那个戴面具的疯子,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谢怀洲抬手,轻轻拂去她肩上的灰尘:"你累了,回去休息吧。陆聿珩这里有最好的医生守着。"
他的指尖若有若无地擦过她的脖颈,那里还残留着他击晕她时的触感。
沈昭宁猛地后退一步:"别碰我。"
谢怀洲的手停在半空,眼神微微一暗。
就在这时,病房里的心电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滴——滴——滴——
沈昭宁的脸色瞬间惨白:"陆聿珩!"
她转身冲向病房,却被谢怀洲一把扣住手腕。
"昭宁,"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记住,你的命是我的。"
沈昭宁狠狠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冲进了病房。
谢怀洲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谢怀洲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声音低沉:"他会没事的。"
沈昭宁猛地甩开他的手:"滚开!"
谢怀洲的眼神一暗,却没再说话。
经过长达十分钟的抢救,监护仪上的线条终于恢复了微弱波动。主治医生擦了擦汗:"暂时稳定了,但必须马上进行二次手术。"
沈昭宁的双腿发软,扶着墙才没有跪下去。
闻人靖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冷眼旁观这一切。他走过来检查了一下陆聿珩的情况,对医生说了几句,然后看向沈昭宁:"他需要一种特殊药剂,医院没有储备。"
"什么药剂?我去找!"沈昭宁立刻道。
闻人靖和谢怀洲对视一眼:"'NT-73',谢家的私人实验室有。"
沈昭宁转头看向谢怀洲,后者神色平静:"我让人送过来。"
"不行!"闻人靖突然打断,"药剂需要特殊保存条件,必须亲自去取。"他看向沈昭宁,"你跟我去。"
谢怀洲的眼神骤然冰冷:"闻人靖,你——""要么现在去拿药,"闻人靖冷笑,"要么看着他死。选一个。"
空气凝固了几秒。
谢怀洲最终缓缓点头:"昭宁,你留在这里。我去。"
"不行!"沈昭宁一把抓住闻人靖的白大褂,"我跟你去!"
她的眼神里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闻人靖微微挑眉,看向谢怀洲:"看来你妹妹更信任我。"
谢怀洲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但最终只是侧身让开了路:"两小时内回来。"
前往实验室的车上
沈昭宁紧攥着安全带,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闻人靖沉默地开着车,直到驶入一条僻静的小路,才突然开口:
"你知道谢怀洲为什么对你这么执着吗?"
沈昭宁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意思?"
闻人靖单手打开储物盒,扔给她一张泛黄的照片:"因为你母亲,沈澜。"
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女子,站在实验室里微笑。那张脸——和沈昭宁有七分相似。
"二十年前,你母亲是'红蜘蛛'的首席研究员,她研发出了能治愈基因缺陷的药剂,却拒绝交给组织。"闻人靖的声音冰冷,"谢怀洲的父亲奉命追杀她,却在最后关头放走了她。"
沈昭宁的指尖微微发抖:"所以谢怀洲接近我是为了..."
"为了你母亲留下的研究成果。"闻人靖冷笑,"他以为沈澜临死前把资料交给了你。"
车猛地停在谢家实验室外。闻人靖转头看她:"现在,你还觉得他是你的'好哥哥'吗?"
沈昭宁的眼前浮现谢怀洲温柔的笑脸,又想起赌场里他冰冷的手指掐住她下巴的触感。
两个截然不同的谢怀洲,在这一刻终于重合。
沈昭宁跟着闻人靖穿过森严的安保系统,每走一步,心跳就加快一分。走廊两侧的玻璃实验室里,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们正在忙碌,没有人抬头看他们一眼。
"NT-73在B3区。"闻人靖刷开电梯,按下地下三层的按钮。
电梯下降时,沈昭宁忍不住问道:"这种药为什么能救陆聿珩?"
闻人靖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因为它能刺激细胞再生,是沈澜当年研究的副产品。"
电梯门开启,一股刺鼻的化学药剂味扑面而来。B3区比楼上更加冷清,走廊尽头只有一扇厚重的金属门。
闻人靖将手掌按在识别器上,门缓缓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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