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徐圆本以为沈风将他们俩人的窗户纸戳破,会继续步步逼近,但他却没有,而是跟着她一起收拾。
在那之后沈风也还是同从前那般,若不是有柜子里的那枝簪子,恐怕徐圆都觉得那日沈风并未同她说过表明心意的话。
日子就在徐圆自我怀疑中慢慢渡过,一晃眼乡试马上就在眼前了。
乡试不同于院试是在府城,他们离的近可以晚一些出发,在乡试还有一个多月时,董先生便带着沈风和江临去了省城。
省城不比府城,来的学子更多,只提前一个月多半只有跟人挤着睡的份。
但奈何江家生意做的广啊,这省城不光有江家的铺子,就是宅子也有几座,早在江临未来之前夫人就带着下人来把那宅子重新修缮了一番,只能着江临几人入住。
而且,为了让沈风和董先生住在江家的宅院里不拘束,江夫人还特别给他们安排了一个江府平日里没人住的宅子。
几人还未到时,江夫人就已经把接风宴的菜改了几次,生怕不能表现出江家对沈风还有董先生的重视。
在得知几人今日就要到时,江老爷子携着全家早早的就来到了江家别院侯着师徒几人。
终于在他们翘首以盼中,侯在外间的门房远远的就看见了那江家独有的马车。
他赶紧转过去,对着侯着的小厮道,“快去通报老爷,夫人,三公子和沈公子还有董先生到了,”
话落,一旁的小厮赶紧跑了进去通报。
这别院不大,就是一间两间的宅子,坐在正厅的江老爷子得到消息很快便带着一行人往着正门而来。
他们到时,马车刚好缓缓停下。
驾车的长生瞧见老爷、主母,公子、少夫人,赶紧下车朝他们拱手行礼。
里间的师徒几人听见声响也赶紧走了出来,最先走出来的,自然是两人的师长董先生。
江老爷子以前就见过董先生,眼下瞧见他了,赶紧热络和他打起招呼来。
在董先生和江老爷回礼时,坐在马车里的沈风和江临也从车厢里走了出来。
“爹,娘,二哥,二嫂。”
许久未见,江临赶紧上前向家人拱手问好。
江老爷子虽总是嫌弃江临这老三,可这么久没见了,也想他的紧,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皮实了。”
可说出的话,却不是那么的中听。
沈风和董先生还在这里啊!
江临抽了抽嘴角,赶紧将沈风引荐给了家人。
沈风江家人早就听江临说过无数次,可眼下见到沈风还不免为之惊叹。
他们惊叹的,不仅是沈风面若冠玉的容貌,更惊叹于他矜贵的气质。
若不是江临早早就同他们说过,沈风自小长于山野,他们还以为他是朱门大户的公子。
一番惊叹后,江老爷这才邀着他们进了院子。
几人的行李自有长生负责,江老爷直接将他们引到了正厅。
江临什么样的本事他们又不是不知道,眼下见着江临在沈风的提点下学问比之从前要好上了不少,江老爷对沈风的感谢那真是滔滔江水都说不尽啊。
至于董先生那更不用说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加上董先生次次为着江临下场而费心,江老爷也是感激的不成。
是以,一番寒暄后,江老爷便让下人将他为两人备下的谢礼拿了上来。
那谢礼江老爷是费了一番心思了的,既要贵重又要看上去没有那么的贵重,还要投其所好。
只是那谢礼,看上去没有那么的贵重,对于如今的董先生和沈风而言还是太过贵重。
沈风作揖道,“江伯父,您的好意晚辈心领了,但我指点江临不过是举手之劳,您不用如此客气。”
一旁的董先生也附和道,“教导学子这本就是我一个师长应尽的义务,江老爷这谢礼就……”
江临打断了董先生的话,“沈兄,董先生,你们就放心收下吧,我爹他有的钱,不用你们为他如此省。”
虽说江临这话虽直接了些,但江老爷确实啥的不多,就钱多。
江老爷瞪了一眼江临,而后对着沈风和董先生道,“你们两位一位是指点小儿的同窗,一位是教导小儿的先生,若你们都收不下这礼,老夫我,就是夜间睡觉都不踏实。”
“收下吧,收下吧。”
…………
在江家人轮番劝沈风和董先生时,怀生坐着骡车赶到了徐圆家。
打开门看见门外站着的是怀生时,还有些惊讶。
以往来的人要不是叶榆,要不就是叶榆带着怀生来的,像如今这样怀生一个人来的还是头一遭。
“你怎么一个人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怀生着急道,“周大人派了人来,让东家去府城去救人,东家拒不了,也走不开就赶紧让我来接你,让您快些赶到府城同他汇合。”
徐圆想了想,忙问他,“你东家已经出发了吗?”
怀生忙道,“我走的时候,他还未出门,眼下,眼下只怕是已经出来了一会。”
徐圆抬头看了下日上西头的天。
天黑是要宵禁的,眼前从他们这儿赶到府城明显不能在天黑之前赶到。
若是进了城门,哪怕她跟着怀生去了也是白搭。
除非……
徐圆思忖片刻,眸底露出了光亮。
“你等我进去收拾行李。”
时间紧急徐圆也没时间收拾什么行李,不过就是收了一身行头和她的急救包匆匆跟着怀生往着府城而去。
出了门,怀生便要驾车调头。
“慢着。
我们走那条小道。”
在里间的徐圆,忙揭开帘子喊住了他。
怀生看着眼前都长了不少野草的羊肠小道,诧异道,“那条道能去府城?”
“那条道能去灵云寺。”
这条路,是村里人以前去灵云寺的捷径,相比走官道要近许多。
只是如今村里人条件好了,就不再想走那条羊肠小道,那道走的人走了,自然也就荒废了下来。
可如今他们要想驾着骡车追上叶榆,除了走这条道,就别无他法了。
同周宣亲属同坐一个马车的叶榆,仿佛那马车上有刺一样,坐的难受至极。
时间就在他百般煎熬中渡过,眼看着马上就要到城门了,叶榆再也忍不住了,找了借口下车方便。
可他方便也不能方便的太久,在亲随一次次提醒他后,叶榆只好提着裤子从那山野里出来。
正当他抱着,完了就完了的想法准备上车时,他倏地听见了一阵骡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