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中的玉圭宗,玉圭藤的碎瓷光映着灵田,竟在天边拼出"归"字。商清影的琴弦轻扫,奏出灵植拔节与碎瓷轻颤的和音,琴面显形的字迹写着:"碎瓷养木骨,生息系人间。"
却裳摸着刀柄处的"生"字碎瓷,忽然想起叶君说的"盼头":"姜宗主,陈平安在长城总说,桐叶洲的风都是甜的,敢情是沾了碎瓷片的灵气?"
姜尚真望向问心崖方向,茶盏碎瓷映着天边星子:"那小子最爱骗酒喝,却把最真的话藏在碎瓷片里。"他忽然将木匣递给丹月,"替我带句话——玉圭宗的灵稻熟了,等他归乡时,用碎瓷碗盛饭,配老龙城的护心汤,最是香甜。"
雾气漫过灵田,这次的雾里有草木的清甜、碎瓷的微光,更有姜尚真眼中未改的温柔。丹月知道,当他们带着"生息碎瓷"离开时,归乡门的地脉三锁已全然圆满,而前方的问心崖上,那扇由千万碎瓷片拼成的大门,正等着他们用人间的念力,敲响最后的天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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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圭宗的灵稻香还未散尽,丹月袖中罗盘突然指向西北方的云海深处。商清影的七弦琴发出清越星音,琴弦上的碎瓷穗子竟映出"太平"二字,笔锋苍古如星辰轨迹,正是陈平安在剑气长城观星时留下的星痕。
"师兄,罗盘指针在追星。"商清影望着云海中若隐若现的悬空古观,琴面上跳出幅星图插画:陈平安背着竹篓站在太平山巅,篓里装着用碎瓷片打磨的观星镜,"《耕战录》说,太平山的每块阶石都刻着陈平安的观星咒,星斗殿的穹顶嵌着归乡门的'天锁'碎瓷。"
却裳的剑柄碎瓷泛起冰凉星芒,脚下石阶突然浮现出北斗状的碎瓷纹路,每颗星子都是片刻着"平"字的瓷片:"这是...太平山的星轨阵?"他望着观顶悬浮的青铜浑天仪,仪身缝隙间嵌着米粒大的碎瓷,每片都映着不同的天象。
话音未落,古观深处传来苍老嗓音:"青冥贵客,可带了桐叶洲的生息瓷?"云雾中走出位身着星辰纹道袍的老者,腰间悬着用碎瓷片串成的星链,每片瓷上都刻着二十八宿名称——正是陈平安在长城送的"追星链"。
丹月的问心镜映出老者星链上的碎瓷,每片都与她剑穗上的"生"字碎瓷遥相呼应:"前辈可是太平山观星翁?陈平安说,归乡门的天锁藏在太平山的星斗殿。"
观星翁抚须轻笑,星链突然飞起,在半空拼出归乡门的星图虚影:"那小子临走时,把青冥的星轨与人间的碎瓷熔在了一起。"他指向浑天仪中央的缺口,"归乡门的'天锁',就在这'太平星图'的裂隙里。"
商清影的琴弦突然奏出星辰与草木的和音,引动石阶碎瓷片亮起,拼出剑气长城的星空:"前辈的星链,可是陈平安用望海碗残片与北斗石共炼的?"他盯着星链中央的"太"字碎瓷,"《耕战录》说,此链能照见凡人念想在星空中的投影。"
"小友懂得不少。"观星翁抬手虚引,浑天仪显露出内层星图,每颗星辰都对应着人间的碎瓷节点,"当年陈平安在星斗殿刻了三十六道观星咒,每道咒文里都嵌着碎瓷片,说'天锁要开,须得人间念力与星轨共鸣'。"
却裳的剑柄碎瓷突然与浑天仪产生共振,刀疤脸映着星图微光:"前辈,归乡门的天锁,是不是藏在'太平五星'的方位?"
观星翁点头,星链碎瓷片突然飞向五方星位:"东方岁星对应刘羡阳的铸剑炉碎瓷,南方荧惑对应火龙洞的火之锁,西方太白对应老龙城的镇心瓷,北方辰星对应北岳的守山碎瓷,中央镇星..."他望向丹月,"中央镇星,该是你们从玉圭宗带来的生息念了。"
丹月取出玉圭宗的"生息碎瓷"木匣,碎瓷片刚接触浑天仪,观顶突然浮现出人间百态:有梳水国的碎瓷灯随波逐流,有老龙城的护城砖闪烁金光,更有玉圭宗的灵稻在碎瓷光中抽穗。"陈平安说,"她望着星图中亮起的人间灯火,"天锁的钥匙,是凡人念想在星空中的倒影。"
观星翁从浑天仪中取出片刻着"太"字的碎瓷,瓷面裂痕竟与丹月剑穗上的纹路完全吻合:"三百年前妖潮时,太平山的星轨被打乱,是陈平安用碎瓷片重新锚定了二十八宿。"他指向星图裂隙,"如今裂隙里缺的,正是你们收集的七地念力。"
商清影的琴弦轻颤,奏出星斗移位与人间烟火的混响,浑天仪碎瓷片应声亮起,显露出陈平安当年观星的虚影:"姜宗主在玉圭宗说,归乡门需要'天、地、人'三锁共鸣。"他望着星图中逐渐清晰的归乡门轮廓,"前辈的观星术,是不是能让碎瓷念力与星轨共振?"
"正是。"观星翁将"太"字碎瓷嵌入丹月的问心镜,镜中突然映出各地碎瓷的星芒轨迹,"当年陈平安在镜中刻了'星垂碎瓷'四字,说'人间念想如星,碎成片了反而更亮'。"
却裳摸着刀柄处的"生"字碎瓷,发现其星芒正与中央镇星共鸣:"奶奶的!原来每片碎瓷,都是人间在星空中的坐标?"
观星翁忽然取出个星盒,里面装着十二片刻着星名的碎瓷:"这是陈平安留下的'追星图',每片对应一处地脉节点的念想。"他将星盒递给商清影,"归乡门的天锁,就在这些连接人间与星空的碎瓷里。"
暮色中的太平山巅,碎瓷星芒与云海波光交相辉映,竟在穹顶拼出完整的"归"字。商清影的琴弦奏出浩瀚星音与人间灯火的和鸣,琴面显形的字迹写着:"星锁连碎瓷,人间即穹苍。"
丹月望着星图中亮起的玉圭宗灵田、老龙城护城鼎、北岳守山碑,忽然明白陈平安为何将天锁藏在太平山——所谓天锁,锁的不是青冥星轨,而是人间念想与星空的共鸣。"前辈,"她轻抚剑穗碎瓷,"陈平安是不是早就知道,人间的灯火,本就是天上的星?"
观星翁望向问心崖方向,星链碎瓷映着天边流火:"那小子在星斗殿喝着雾酿说,'天锁最牢的地方,不在星轨,在凡人抬头望星时眼里的光。'如今你们带着七地碎瓷而来,这光,该照亮归乡路了。"
他忽然将星链中央的"平"字碎瓷摘下,嵌入却裳的剑柄:"替我带句话给陈平安——太平山的星轨,早已被人间念想焐热了。"
雾气漫过星斗殿,这次的雾里有星辰的冷冽、碎瓷的温热,更有观星翁眼中未改的澄明。丹月知道,当他们带着"追星碎瓷"离开时,归乡门的天锁已悄然松动,而前方的问心崖上,那扇由碎瓷与星光共铸的大门,正等着他们用人间的念力,完成最后的叩击。
商清影的琴弦上,新系的"太"字碎瓷与各地碎瓷星芒遥相呼应,在暮色中划出一道璀璨的光痕。他忽然轻笑,琴面上新显的插画里,陈平安正与观星翁在星斗殿对饮,酒坛上刻着"归期"二字,旁边散落的碎瓷片,正随着星轨,缓缓拼出人间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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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山巅的星芒正盛时,丹月的问心镜突然泛起血光。镜中映出观星翁身后的阴影里,有灰袍男子正用碎瓷片逆铸吞星阵,其袖口绣着的吞星纹与梳水国妖修如出一辙。
"小心!"却裳的寒铁刀已出鞘,刀柄"平"字碎瓷与星轨阵共鸣,刀罡劈开的雾气里,竟露出男子腰间缠着的妖族本命螺壳,"是吞星妖修!当年在正阳山旧址见过这龟儿子的尾巴!"
观星翁的星链突然绷直如剑,碎瓷片划出二十八道星光:"三日前便觉星轨有异,原来龟儿子藏在星斗殿的碎瓷缝里。"他指向浑天仪,仪身碎瓷片正被妖法扭曲,"他要毁了太平星图,断了归乡门的天锁!"
灰袍男子狞笑着抛出七枚妖螺,螺口喷出的黑雾竟凝成"断"字,与星图裂隙产生逆共鸣:"陈平安的碎瓷梦,老子吞星部等了三百年!今日便让你们看看,青冥的星轨,该由妖族来写!"
商清影的琴弦突然奏出破阵之音,琴弦上的"太"字碎瓷与观星翁的星链共振,竟在黑雾中拼出陈平安当年刻的"护星咒":"前辈!用碎瓷念力稳住星图!"他望向丹月,"师姐用问心镜照出妖修的碎瓷阵眼!"
丹月的问心镜爆发出强光,镜中映出男子藏在舌下的本命碎瓷——那是用剑气长城的断剑瓷炼的妖器,瓷面刻着扭曲的"吞"字:"阵眼在他舌根!却裳师兄,用北岳的'守'字剑意斩了那片妖瓷!"
却裳的刀疤脸绷紧,刀柄红绳上的"守"字碎瓷与北岳守山碑共鸣,刀罡化作青铜巨碑虚影:"奶奶的!在老子的刀下吞星?问过陈平安刻的碑没有!"寒铁刀带着北岳松涛之势斩出,竟将男子的妖螺壳连带着舌根碎瓷一并斩落。
观星翁趁机抛出星链,碎瓷片如活物般钻入星图裂隙,将被破坏的星轨重新锚定:"当年陈平安用碎瓷补星图时说,'星轨会偏,人心却不会'。你以为吞了碎瓷,就能吞了人间的念想?"
灰袍男子捂着舌根嘶吼,本命螺壳碎成齑粉,露出藏在其中的十二枚碎瓷——每片都刻着被吞噬的守关人姓名:"你们护得住星图,护得住陈平安回不来的事实吗?他的碎瓷,早该和剑气长城一起烂在妖域!"
却裳的刀尖抵住男子咽喉,刀柄"生"字碎瓷突然发烫,显露出玉圭宗灵稻的虚影:"陈平安的碎瓷在哪,人间的念想就在哪。"他踢开男子手中的妖器,"说!还有多少同类藏在太平山?"
男子忽然惨笑,身体化作黑雾钻入星图裂隙,却在消散前用妖语嘶吼:"吞星部的碎瓷咒,早嵌在归乡门的每道锁里——"观星翁的星链及时绞碎黑雾,却见星图裂隙中渗出妖血,将"归"字碎瓷染成暗紫。
"无妨。"观星翁轻抚星图,碎瓷片自动涌出灵稻的金光,将妖血洗净,"陈平安在星斗殿留了'净星咒',凡人的念想如灵稻,妖血污不得。"他望向丹月手中的"生息碎瓷","方才一战,倒是让七地念力与星轨合得更紧了。"
商清影的琴弦轻扫,奏出安抚星轨的清曲,琴面上新显的插画里,陈平安正用碎瓷片修补星图裂隙,旁边写着:"星碎可补,心乱难收。"他望着观星翁腰间的星链,"前辈早知妖修潜藏,为何不提前除去?"
"陈平安说,"观星翁取出陈平安当年留下的观星镜,镜中映着人间灯火,"妖修吞碎瓷,却不知每吞一片,就多沾了一分人间气。"他指向星图中男子消散的位置,那里竟长出株极小的灵稻,"方才那妖修,怕是到死都不懂,为何自己的妖术,竟带着玉圭宗的稻花香。"
丹月的问心镜突然照见山脚下,百姓正用碎瓷片摆出星图祈福,每片瓷上都刻着"平安"二字:"原来人间念想,才是最好的伏妖咒。"
观星翁点头,将修复后的星盒递给商清影:"带着这些碎瓷去问心崖吧。归乡门的天锁,已被你们用人间念力擦亮了。"他望向星图中亮起的七地碎瓷,"陈平安在长城说过,妖雾越浓,人间的灯火越亮。"
暮色中的星斗殿,碎瓷星芒与人间灯火遥相辉映,却裳摸着刀柄上的"平"字碎瓷,忽然轻笑:"奶奶的,等开了归乡门,老子要把这些妖修的碎瓷咒,全熔成陈平安的护心符!"
商清影的琴弦上,新系的"太"字碎瓷与观星翁的星链共鸣,在暮色中划出一道纯净的光痕。他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妖袭,不过是归乡路上的小插曲,而他们手中的碎瓷,早已在千万凡人的念想中,铸成了最坚固的护心甲。
雾气漫过太平山巅,这次的雾里有星轨的清辉、碎瓷的净光,更有观星翁眼中闪烁的笑意。丹月知道,当他们带着净化后的"追星碎瓷"离开时,归乡门的天锁不仅未被破坏,反而因这场战斗变得更加牢固。而前方的问心崖,正等着他们用这份历经淬炼的人间念力,敲响最后的胜利之音。
山风掠过星斗殿,吹起陈平安当年刻在殿柱上的"星垂平野阔"诗句,碎瓷片随之轻颤,仿佛在应和远处铁匠铺的锤音、玉圭宗的稻浪、梳水国的渔歌。商清影忽然轻笑,琴面上新显的插画里,陈平安正站在剑气长城城头,手中碎瓷映着太平山的星光,而他身后的归乡门,已在碎瓷与星光的交织中,露出了完整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