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虽知晓真相。
眼下之事却越发棘手。
宋鹤眠因为伤势过重的缘故根本无法挪动。
只能够暂时安置在暮县。
那处发展实在受限,就算是有着宋鹤眠提前再过去的金疮药。
可却因为伤口发炎之故,而昏迷不醒。
他们之间的书信往来也并非是第一时刻。
所以眼下根本不知宋鹤眠的身子如何。
“若是想要将他挪动回京,怕是要耗费不少。”
可若是不将他挪回京城。
凭借那处的生存环境,如今这天气还未热起来,也容易将人冻得失温。
听说他和手下之人如今就蜷缩在一个小小的旅店之内。
近视连更换的衣物都不曾有。
天子和定远侯更为其而担忧。
“他此次离去,一是为了你我从前的大业,如今虽然只是查出了一个,但…也是开端。”
宋鹤眠安抚着如今心思实在烦闷的定远侯和天子。
“这京中之事,我实在是有些帮不上忙,也不想在此处为你们二人添堵,不过…跑上跑下的事,我是最为熟悉的。”
他的腿脚快,又实在熟悉京城周围的地图。
要不然当初也不会第一时间逃脱掉徐家的包围圈,让自己拥有了这几年舒坦日子。
“你要去他…”
“你们不能动,是怕打草惊蛇,可我不怕。”
徐家家主,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动得了的。
“徐家好歹也算世家的领头羊,虽然那些人对我代替徐老家主成为新的家主而感觉不满,但却实在从未有过为难我的机会。”
他也并不相信这一次会给他们机会。
“我这整日缩在京城之中,也从不肯出走,他们就算是有心想要斩杀我,这也无力,此次就当是给他们一个机会。”
也给自己一个看清人的机会。
好好瞧瞧这眼前的这些魑魅魍魉都是何物。
也好好看看这氏族大家之中是有多么的迂腐难堪。
“这件事情,不值得你以性命相邀,你确实不适合离开京。”
天子看着他,一想到那世家大族都在围捕他,更加不肯放他离去。
“我都不怕,你们两个怕什么?”
他松开了手,将阿宝放在了地上。
“阿宝最乖了,应该知道什么话能同祖母说,什么话不能对吧?”
阿宝点了点头,像个小大人的模样开口说。
“爹爹说,不可以告诉祖母婶婶的病,祖母问起来,就是说婶婶还没有恢复好。”
面前的幼童实在是可爱,他忍不住的又捏了捏那脸颊。
“果然是阿爹的乖宝,那你好好陪着祖母,等阿爹从外面回来后,给你带你最喜欢吃的饴糖。”
“好。”
他看着女孩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也觉得自己活了一次。
“徐家从小到大把我当做牲口一般长大,他们不在乎我母亲出身低微,不在乎我一个庶出之子的身份,只在乎我这张脸。”
这张生的如美人一般,让人丢魂丢魄。
“他们巴不得用我这张脸,当着全天下的女子全都揽入怀中,让这世间的一切皆为我所用。”
他有时也十分嘲讽。
明明是三尺男儿,原本应该仗着自己的这双手而行。
可徐家上下所考虑的却是将它当作一个禁脔一般送到京城的女子床上。
供这些女子享用。
当年事,终究是他心中所痛。
他不讨厌魅烟公主,反而还带着几分感激。
当初若不是魅烟公主将其认作为所有物。
说不定早就已经被送到了这京城女子权贵的手中玩了一圈。
“那你……”
定远侯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一切皆是他的痛苦之处。
“我去!正好让这世家看看,我这位徐家家主也并不是什么,只能够摆着看的花瓶。”
他见状也知自己如何阻拦,徐恩延都绝对不会退缩半步。
他伸出手拍了拍徐恩延的肩膀。
“我同你兄弟多年,此事既然是你想要做的,那我自然不会多加阻拦,不过也要…多注意自己的安全。”
他说着便叫了沈哥,“沈哥跟在我身旁多年,与别人不同,自然…让他跟着你去,我也放心。”
只是容不得徐恩延拒绝。
徐恩延手上也没太多能用之人,便也答应了下来。
走出侯府时,瞧见停在宋侯府门口的那辆马车。
他叹了口气,原本想要装作不曾瞧见的样子转身离开。
却被那公主身旁的贴身宫女拦住了去路。
“徐家主,我家公主说了请您上马车一聚,但若是徐家主持意不见,我家公主还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
他看着那马车,颇有些无奈地走上了前去,但却也只是站在马车窗户处。
“公主想说什么,便隔着窗户与臣下说个清楚,省着若是让人瞧见了,还要误会。”
“你站在马车外,和上马车又有什么区别?你若不上来,本公主便不说。”
他还有要事前去处置,所以也不想在魅烟公主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见状也只好转过身去,走上了马车。
马车之内极其奢华,无论是座椅上还是地面上铺的都是上好的羊毛。
神色娇美的女子,身上搭着件紫色的外衫,微微敞开的领口,令人想要探知一探。
那双眼睛落在他身上,那樱桃小口如今更是抹了棕红色的口脂,想让人一亲芳泽。
“你要出京。”
魅烟公主看见他,下意识的收敛了那副浪荡样子。
他并不知魅烟是从何处知晓此事,但不在京中,终究瞒不过她。
“嗯,陛下有些差事,让我前去处置。”
“你怕不是忘了最近那些世家大族对你有诸多不满,如今你若离开京都,便如没了母鹰护着的小鹰,瞬间便会落入他人之口,尸骨无存。”
魅烟公主时常关心世家大族之事。
她并非是为自己而图谋,反而是为了眼前之辈。
她想…拼尽全力的保护好眼下之人。
“这些是臣下自然会自己处置,不必公主如此担忧。”
他说着便想抽身而去,却又被女人压住了手腕。
“你偏偏就要与我如此生疏?怎么…在你眼里本公主是不是就是个路边垃圾,让你深觉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