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洲即澳大利亚,是南半球唯一覆盖整块大陆的国家,兼具自然奇观、发达经济与多元文化特征。
墨尔本是澳大利亚文化、工业中心,南半球最负盛名的文化名城,以纪念英国首相威廉·兰姆——第二代墨尔本子爵而命名。
1847年由英国维多利亚女王宣告墨尔本市成立,墨尔本是澳大利亚联邦维多利亚州的首府,城市绿地率高达百分之五十,气候宜人,全年温度在十五度左右,是全球公认的最宜居城市。
弟弟一家人早在七八年前就定居在此,得知父母及哥哥一家人要来,二怪两口子提前几个礼拜就开始准备,所有合适旅游的地方都做过攻略,包括住酒店,就餐、包车等等,事无巨细都安排妥当。
阳子爸妈对到哪里去玩自然没啥兴趣,主要是对几年不见的小儿子一家人挂念的紧,两个孙子孙女也是他们的牵挂之一。
不过两个孙辈对爷爷奶奶有些陌生感,毕竟他们从小不在跟前长大,这也是爷爷奶奶的一块心病。
进门的时候,阳子爸妈就给了两个孙子每人一个大红包,这是伍秋叶的意思,她明白两个老人的心思,所以把一切都想到前边去了。
由弟弟和弟媳带着,一大家子人在澳洲玩了大概三周左右,这天返回弟弟在墨尔本的家后,一家人欢声笑语地坐在一起吃饭,桌子上都是夏秋阳的手艺。
侄子侄女都知道大伯是大厨,纷纷嚷着要他下厨,做地道的中国菜给他们吃。
“爸、妈,你们要不然再多待几天,让我哥先回去,他有生意不能离开太久,到时候我送你上飞机,到西市那边是国际航班,不用倒机。”
吃着饭,弟媳妇对老人说道。
“呵呵……不待了,人都说八十不留宿,我跟你爸能来一趟外国玩,心满意足了,看着你们一家子都平安幸福,我们就放心了。”
父母的话让弟弟有些鼻头发酸,现如今生活节奏快,幸福成本高,他跟媳妇都是企业的高层,根本没啥闲暇时间孝敬父母,平时就是节假日还要忙着处理公司的事务。
眼看着父母年迈,却不能侍奉在侧,对他们来讲,人生有着诸多无奈。
这也是当前所有中年人的无奈,睁眼忙着生活中的琐事,工作中的难事,闭眼想着兜里的存款,烦着孩子的学业,家里父母的健康……
也许对大多数中年人来讲,世界上真的有比工作更痛苦的事,那就是没有工作,你抱怨的工作,可能正是别人等待的机会。
“爸、妈,儿子不孝啊,你们都八十岁高龄了,我却不能在身边孝敬你们,真的怕哪天一睁眼,自己就没了归途,我们是真的想你们多住些日子,让我多看你们几眼。”
弟弟说话时,有些眼睛红红的。
“儿啊,你也要奔五了,工作之余多注意人体,我跟你妈有你哥嫂照顾,没啥担心的,你们年轻人现在不容易,平时开销大,没有稳定的工作可不成,我跟你妈这身体还行,也许还能熬到你们退休呢!”
阳子爸不开口不说,一开口就点死穴,他的话让弟弟和弟媳立刻绷不住了,豆大的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
一家人的情绪顿时都有些失控,都跟着泪眼婆娑起来。
这时夕阳从院子的屋顶射下来,照在远处的草坪上,给绿油油的草皮镀上一层金色,一行不知名的鸥鸟在空旷的天幕下飞翔。
一幅夕阳无限好的画卷在哥俩心头展开,他们站在金色的夕阳里,各自心里有不同的感悟。
良久之后,夏秋阳看了看弟弟:“放心吧,爸妈有我照顾,你不必担心,其实我来的时候就想好了,以后把生意交给别人打理,多抽空陪陪父母和家人,他们是真的时日无多了。”
“哥……爸妈身边,你多操点心,其实我也想调回去工作的,只是这边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
这张卡里有五十万,你拿着,算是我给爸妈的一点孝心。”
夏秋阳本打算拒绝的,他现在可不缺钱,但是想到弟弟的心思,就没有推辞接了过来,这是一个接受他孝心的举动,也能让他那颗愧疚的心多一些安慰。
这时夏秋阳的电话响了,拿出来一看他有些皱眉,因为电话是澳洲当地的。
接通后他却有些欣喜,居然是米娜打过来的,对方说她跟闺女住在堪培拉,这是澳大利亚的首都,拥有大洋洲花园城市的美名,她的闺女小召在那里的国立大学留学。
挂断电话后,弟弟笑着问道:“哥,你的人际关系是越来越复杂了,澳洲居然都有熟人呢!”
“熟人算个屁,我的胞弟不就是在这定居了,电话是我的贵人之遗孀打来的,周哥离世后,她的老婆闺女来澳洲定居了,我那辆迈巴赫就是她送的。”
弟弟由衷地感慨:“你说的贵人我知道,不就是被你从护城河救起来的周长河吗,知恩图报是个人物,听你说她要过来找你?”
夏秋阳点头,米娜在国内有房产十多处,想要让夏秋阳帮着在国内售出。
米娜跟周长河一路叱咤西市地产,一众亲戚朋友都是变的法的从他们那里讨便宜,所以米娜对亲友啥的都不怎么待见,尤其是父母和丈夫离世后,她就干脆移民澳洲,其实就是不想被亲戚朋友算计。
“嗯……想跟我见一面,顺便送一些文件资料啥的。”
第二天早上九点,米娜就跟闺女一起出现在夏秋阳面前了,两个人并没有因为几年不见而生疏。
米娜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样子,除了两鬓多了些白发之外,时光似乎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
“叔叔阿姨呢,不是说他们也来了吗?”
米娜跟闺女在院子里的长条凳坐下来问道。
“我弟媳带着出去玩了,我弟弟上班去了。”
米娜四下里打量了一下笑道:你弟弟实力不错啊,这么一栋独院别墅,价钱绝对不便宜。”
“呵呵……他说是公司配的,具体我不知道,你真的要把名下所有房产都抛售出去吗?”
夏秋阳问道,当时西市房价正好,抛售的话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留下北郊那套就行了,那是老周跟我的念想,其他的都不留了,占那么多房产没啥用。
这是所有房本以及委托书,我都带来了,回头你回去后,都帮我挂售出去吧!”
“没问题,放心吧姐,到时候钱我会直接打到你的账户上。”
“要说这世上有一个姐最信任的人,还真的非你莫属。”
米娜走后,夏秋阳一家人又待了一周,但是千里搭长亭,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终究还是到了分别的时候。
去往机场的路上,中巴车里,一大家子人默默无言,都沉浸在即将分别的悲痛里。
听着父母强颜欢笑的辞别,夏秋阳哥俩心里是五味杂陈,这一别,也许又是几个年头,人生似乎充满了无奈。
飞机在机场呼啸着冲上云端,天南海北隔再次开了血脉亲情,看着下方蔚蓝的大海,夏秋阳看了看愁容满面的父母,心里突然有些感慨起来……
也许我们终其一生,都在无数次的离别中度过,然后又在一次次对相逢的期盼中任时光荏苒。
小时候,孩子跟我们寸步不离,等到上小学的时候,一别就是一天,中学的时候,一别就是一个礼拜,然后是大学,一别就是半年。
然而当他们走出校园,步入社会,一分别就是一年甚至数年,等到他们各自天南海北有了家庭,这种分别似乎就成了遥遥无期。
而我们也多在这种期盼中走向衰老,最后曲终人散,白发苍苍,甚至记不起最熟悉的人、以及所有身边最熟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