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树林中,张怀义的眉头突然微微皱起。
看到这一幕后,郑子布也是扭头询问道:“怎么了怀义?”
“之前一直躲在暗处的窥视感,好像消失了……”
张怀义眯了眯眼睛,眼中闪过一抹思索。
“是唐门的人?”
郑子布面色凝重的开口道。
“应该是,不过看这样子,唐门的人好像是放弃了。”
“你确定不是他完全藏了起来?”
郑子布的眼中闪过一抹忌惮,毕竟唐门的赫赫威名整个异人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别看眼前这帮围攻他们的门派一个比一个厉害,但真正让二人不得不分出一半心思提防的,却还是那个躲在阴影中的唐门刺客!
“不会,虽然我找不到那人的具体位置,但那份窥视感的的确确已经完全消失了。”
张怀义摇了摇头,可话虽如此,但他可不认为唐门的人会这么简单就此放弃他们二人身上的八奇技。
“难不成,是他在暗中出手相助?”
“嗯,只有这种可能了,我们得抓紧时间了,不然我担心我师兄他们会赶过来。”
“好!”
郑子布点了点头,随后也是再度催动通天箓,伸指凌空画起了复杂的符箓。
“戴院长咒!”
伴随着两道流光钻入郑子布和张怀义的脚底,霎时间,两人只感觉脚下轻飘飘的,仿佛一蹦就能窜出去数十米远。
戴院长咒,所谓的戴院长便是神行太保戴宗,顾名思义,通过施加戴院长咒,可以使施咒者获得神行术的能力,修炼到顶级甚至可以做到日行千里!
咻咻!!!
下一瞬,两人顿时化作两道流光,眨眼之间便消失在了密林中。
“该死!追!绝不能让这两个贼人逃掉!”
……
望着密林中逐渐消失的众人,赵真和卢慧中的身影也是缓缓从阴影中走出。
方才与杨烈的交手看似激烈,但从始至终根本就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恐怕这些抢夺八奇技的人怎么也想不到,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唐门丹噬的不败神话已然产生了一个“特例”!
赵真目送着张怀义和郑子布消失在阴影中,随后也是扭头转向卢慧中。
“卢姐,这边事了,你我也该走了。杨兄既已回去,你也不必过于担忧唐门卷入此事了。”
卢慧中心事重重地点点头,今日所见所闻对她冲击太大。
“说起来,那郑子布应该已经成了你们哪都通的人了吧?”
听到这句话后,赵真顿时微微一怔,不过很快嘴角便是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果然,还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卢姐你啊~”
“我不是傻子,今日大会上郑子布的种种表现,都在说明他跟你们哪都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更何况,身为三十六贼之一,能这么大摇大摆地在异人大会上现身也就罢了,甚至还一度从你们哪都通的会场里全身而退。
要是这一切不是你这位哪都通的老总默许的话,那就只能说明你们哪都通的人都是一群废物了。”
“哈哈哈,卢姐,要我说,你这嘴巴还是一如既往的毒。”
赵真哈哈一笑,随后也是接着说道:“不过要我说,郑子布之所以今日能全身而退,有我默许是一方面,可是人性的贪婪,才是其中最关键的因素。
若是今日在大会上的人都真的是为了替天行道才对三十六贼出手,那郑子布根本走不出大会会场。
可结果你也看到了,在郑子布离开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人选择悍然出手将其留下。”
“是啊,哪怕是大会上说的再怎么冠冕堂皇,但他们实际上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天理正义,要的只是这八人身上的八奇技而已。”
卢慧中点了点头,眼中毫不掩饰的闪过一抹不屑。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几乎所有人的脸上其实都戴着一副面具,真正能够以诚待人的,少之又少……”
“那你呢?”
突然,卢慧中饶有兴致的瞥了赵真一眼。
“你脸上戴着的,究竟是个怎样的面具?”
“我么……”
赵真略微沉吟片刻后,随后也是微笑着眨了眨眼睛。
“我也不知道,卢姐你觉得呢?”
“啧,说不上来。”
“既然说不上来,那就不妨随他去便是,面具终究是面具,戴的久了总会有摘下来的那一天。
与其关注戴着的是个什么样的面具,倒不如将心思花在面具下面的那张真实的面庞上。”
“嗯,倒是也有点道理。”
卢慧中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行了,既然此间事情已了,我也该回唐门了。”
“慢走,有空常来我们哪都通坐坐。”
卢慧中扭头,嘴角露出一抹妩媚的笑容。
“还是别了弟弟,毕竟我们唐门上门,大多数情况可都不是什么好事~”
说罢,也不等赵真回话,卢慧中的身形便是瞬间消失在了他面前。
“不是什么好事么……倒也不一定。”
……
王家大宅内,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的沥青。
王黎的尸身已被收敛,覆盖着白布,安置在厅堂中央。
摇曳的烛火映照着王家众人惨白、愤怒又带着一丝恐慌的脸庞。
王蔼被人护送回来,肥胖的脸上布满阴鸷,他推开搀扶的人,一步步走向父亲的遗体。
他没有哭嚎,只是站在那里,死死盯着白布,浑身肌肉因为紧绷而微微颤抖。
“爹……”
沙哑的声音从王蔼喉咙里挤出,带着刻骨的怨毒和寒意。
“赵真!!!”
周围的王家子弟和旁系叔伯,此刻都将目光聚焦在王蔼身上。
王黎已死,王蔼作为嫡子,毫无疑问将成为新的家主。
但此时此刻,众人心中并非都是拥护,更多的是疑虑和观望。
失去王黎这么一个擎天之柱的王家,该如何面对这场风暴?
王蔼……究竟能否担当大任?
就在这时,王家负责操办丧礼的二叔公王振元颤抖着双手,捧着一个古朴厚重的檀木盒子走了过来。
“蔼儿……”
二叔公的声音同样沙哑。
“这……这是家主……你父亲他……早前命我保管,特别交代……若他有不测,则……则务必亲手交予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