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欠你的人情,如今就连我自己也记不清有多少了……”
张之维呵呵一笑,脸上终于出现了些许笑容。
虽然赵真也知道,他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肯定不只是因为老天师张静清的仙逝,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张之维不愿意说,那自己也不会去追问什么。
“怀义呢?已经走了吗?”
赵真压低声音,在张之维耳旁附耳小声开口道。
“没有,我把他安排在偏殿,我这边一时间还走不开,所以就让晋中看着他。”
张之维摇了摇头。
“行,我去找他一趟。”
“怎么了?”
“有些事,我想问问他。放心,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说完这句话后,赵真便是在张之维目光的注视下缓步朝着偏殿走去。
与此同时,偏殿内。
张怀义和田晋中正席地而坐,两人互相大眼瞪小眼,但却没有一人说话。
最终,张怀义终于忍受不了来自田晋中的“冷暴力”,于是也是率先开口打破了沉寂。
“晋中,师兄不理解,难道你还不理解我吗?我不能留在山上,我留下来,只会给山上的同门带来无尽的麻烦!
我已经害了你一次了,所以我真的不希望悲剧再次重演!”
田晋中没有说话,他只是深深的看了对面的张怀义一眼。
好半天之后,他这才一脸幽怨的开口道:“这次去汾河谷地见师傅最后一面,你和师兄明明都去了,为什么要瞒着我,不让我也跟着一起去?”
“不是,这你应该去问之维师兄啊!又不是我不让你下山的!”
张怀义的脸上闪过一抹无语。
虽说他的确对此前告诉田晋中那个秘密,导致田晋中被害的事情而感到愧疚,但要说这件事,那他可真就一点锅都不沾啊!
“算了,他现在是天师,我哪儿敢去问他?”
田晋中气呼呼地回答道。
“那你放我下山行不?”
“不行,天师让我看着你。”
“你……”
张怀义几乎要被气的无语了。
再这么拖下去,等到师兄张之维那边处理完师尊葬礼的事情,腾出手来以后,那他还能下得去山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张怀义心里自然早就有数了。
即便是如今获得了炁体源流,他也从来不认为自己有机会胜得过自己这位师兄。
就在张怀义已经在心里想着,要不要干脆把晋中这小子直接打晕,然后他再设法偷偷摸下山去的时候,门外却是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来人了?”
田晋中和张怀义互相对视了一眼,均是看到了对方眼底的戒备。
如今张怀义的身份毕竟特殊,对外他还是人人喊打的三十六贼。
今日前来参加老天师葬礼的门派那么多,万一被人发现身怀八奇技之一的炁体源流的张怀义就在龙虎山,到时候肯定免不了又得引起一阵骚乱。
虽然说以张怀义的实力,他根本不惧那些贪图他炁体源流的人。
但这里毕竟是龙虎山,更何况今日还是自家师尊的葬礼,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对不想在师尊的葬礼上跟别人大打出手的。
“鹤乾,去看看,是什么人?如果来的不是你师傅,就直接拦回去。”
“是,田师叔。”
孙鹤乾恭敬抱拳,可当他走出偏殿的瞬间,他的眼中也是顿时闪过一抹为难。
“鹤乾?在那发什么呆呢!来的是你师傅吗?”
“不是。”
孙鹤乾一脸苦涩的摇了摇头。
“不是就拦回去!”
“额……田师叔,我……”
就在田晋中刚想发火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却是突然在殿外响起。
“晋中,来者便是客,哪有主人家把客人往外面赶的道理?”
在听到这句话后,田晋中也是顿时一愣。
“赵董?”
门外,赵真面带微笑的迈步走进。
在看到偏殿内只有田晋中一人之后,他也是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梁柱背后。
“怀义,怎么,如今你连见都不想见我了?”
此言一出,张怀义顿时苦笑着从梁柱背后的阴影当中缓缓走出。
“见过赵董……”
“行了,跟我就别客气了。”
赵真摆了摆手,随后也是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孙鹤乾。
“鹤乾,去在外面守着,除了你师傅以外,谁也别放进来,我跟你两位师叔有话要聊。”
刚才田师叔好像也是这么说的……
心中默默的吐槽了一句之后,孙鹤乾还是乖乖的听从赵真的话,老老实实的出去守门去了。
等到孙鹤乾走后,偏殿内便只剩下了赵真和田晋中以及张怀义三人。
“大老远就感受到了这殿内满满的怨气,晋中,你还在埋怨你师兄不放你下山?”
“我没有……”
田晋中目光有些躲闪的回答道。
看到这一幕后,赵真也是微微一笑。
“你师兄不放你下山,自然有他的道理,既然他方便当着你面说,那我便直言不讳了。
晋中你听着,老张他之所以不放你下山,是因为你太弱了。”
此话一出,田晋中整个人顿时一愣。
“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从怀义选择将那个秘密告诉你的那一刻开始,你便再也没办法置身事外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你的处境跟身怀八奇技的怀义没有任何区别!不,确切来说,你比他的处境还要更加危险!”
“为什么?”
田晋中的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无论他张怀义如何作死,但他至少有自保的实力,可你没有,这便是你师兄不肯放你下山的真正原因!”
听完赵真的这番话后,田晋中顿时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望着沉默不语的田晋中,张怀义的眼中顿时忍不住闪过一抹愧疚。
“对不起,晋中,这一切都怪我,我不该把那个秘密告诉你,连累的你也被牵扯进来……”
面对张怀义的道歉,田晋中也是缓缓摇了摇头。
“不怪你,毕竟当初是我非逼着你告诉我的,真要说起来,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我自作自受罢了。”
说罢,田晋中也是重新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赵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