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呢？”
许国强巡视完其它小队一回来就看见水田里有人在干架，一股气血瞬间涌向脑门。
农忙，哪里不是忙得脚不沾地，她们竟然还有空打架？
是不是当他这个大队长说的话是放屁？
还是都吃得太饱了，力气没地方使？
王翠华松开了手，手上还有对方一缕头发，嫌弃地扔在地上。
“你、你这个疯婆子！”
薛敏哪是王翠华的对手，明显吃了大亏，一张脸肿得不像话，头皮也被薅下来一块，都秃了。
王翠华又要扇她，“你还敢骂我！”
“够了！”许国强背着手走过来，脸色铁青。
王翠华梗着脖子告状，“大队长，不怪我，是她乱扣工分。”
许大山也说：“薛知青好端端扣我们的工分，我们还是头一回听说，记工员还有随便扣人工分的权利。”
“大队长，咱们大队的规矩改了吗？”高青青问。
许国强眼神犀利看向薛敏，“谁给你扣工分的权利？还有，计工员不是黄知青吗？啥时候换人了？”
得知消息的许大伟正好过来，“大队长。”
“计工员是你换的？”许国强不悦问。
许大伟看了自家表妹一眼，心虚点头，“黄知青没来上工，我就让薛知青顶一顶。”
“就算黄知青没来上工，你也不能让一个新来的顶，队里没别人了吗？你瞧瞧她都干了些啥？”
许国强指着被打烂的工分本，怒斥，“这上面可是大家今年的工分，她全给弄没了！”
许大伟看向自家表妹，责骂：“薛知青，你不好好记录工分，你干啥呢？”
“表哥，是这个疯婆子先动手打我的。”薛敏还委屈上了。
王翠华手指按得咯咯响。
薛敏吓得躲到许大伟身后，“你看，她还想动手。”
“王翠华，你怎么能动手打人？”许大伟质问。
王翠华嗬了一声，要说什么，被许国强喝止了，“换人，她不行。”
这时，正好周云霞过来送秧苗，许国强问：“识字吗？”
“……识啊。”周云霞一脸懵。
许国强说：“今天你来计工分。”
周云霞：“啊？”
薛敏和许大伟也齐声啊了一句。
许国强怒瞪许大伟，“能不能干？不能干我把你也换了！”
“大队长，都听您的安排。”许大伟立即屈服。
许国强对还在被馅饼砸中没有回神的周云霞说：“跟我去办公室拿一本新的工分本，至于之前的……”他看向薛敏，“你想办法补上！”
周云霞浑浑噩噩跟着许国强到了办公室，直到工分本拿在手上，她才惊醒，自己没做梦，她当上计工员了。
虽然只是顶替一天，也好过下地干农活啊。
兴奋，激动，雀跃。
周云霞捧着工分本，飞快去了地里。
“表哥，你说好计工员的位置给我的，现在让那个姓周的夺去了，我怎么办啊？”薛敏拉扯着许大伟的衣袖，撒娇。
许大伟一个头两个大，甩开她，“怪谁？”
计工员的位置他给她了，她倒好，不好好把握机会，和人在田间就干起来了。
擅自换了人，他们本就理亏，又闹出这种事，许国强能饶了他们才怪了。
“都是那个王翠华欺人太甚。”薛敏还在怪别人。
许大伟戳了她一指头，“那可是咱们大队出了名的刺头，你也敢招惹！”
再说了，只让她记工分，没让她扣别人工分，她哪来的胆子拿着鸡毛当令箭的？
“哎呀，别说了，以后怎么办？我可不想下地。”
许大伟没好气说：“能怎么办？大队长都发话了，你别再闹，好好下地，我得走了。”
许国强说一不二，要是真惹毛了他，他这个副队长很可能会被撸掉。
“表哥……”薛敏急得跺脚，可是表哥已经走远了。
“小周知青，我的工分？”王翠华试探着问周云霞。
周云霞笑呵呵的，“婶儿放心，你的工分没扣，大队长说了，这事不怪你，怪某些人。”
王翠华放了心，“还是大队长公平，当然，小周知青也比某些关系户强。”
对于周云霞，王翠华还是心生惧意的，这丫头是个狠人，去年分粮那会儿，把妇女主任的娘家弟弟给捅了个对穿。
虽说她是病了，现在治好了不会再伤人，但谁知道啊，还是不要惹她为妙。
“青青姐，大山叔，你们的工分也不会扣的。”周云霞见他们两个看过来，也笑说。
高青青和许大山对视一笑，继续埋头苦干。
许国强说了，农忙谁要是敢偷懒，没好果子吃，没看王翠华这种刺头都好好上工吗？他们就更不用说了。
中午下工，所有人都累坏了，薛敏和田玲玲更不用说，新来的，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薛敏还被人打了一顿，更是全身都痛，农忙还不能请假，只能硬扛着。
只有在计工分的周云霞，一脸笑容。
周云泽虽累，但妹妹换了轻松的活计，他替妹妹高兴。
徐姗姗一边活动着发酸的胳膊，一边进厨房，“黄知青今天怎么没上工？”
“她请假了。”王嘉兴说。
薛敏大喊，“不是农忙谁也不许请假吗？她凭什么能请假？”
“就是。”田玲玲也说：“大队长太偏心了。”
王嘉兴瞪田玲玲，“闭嘴，别胡说。”
这话要是传出去，没她好果子吃。
田玲玲咬了咬唇，委屈瞥开头。
薛敏不怕，“田知青又没说错，怕什么？”
“我回来了。”这时，黄心蕊兴高采烈进了知青点。
王嘉兴见她这么高兴，暗想成了，也露了笑，“累坏了吧？”
“她又没上工，累什么？”田玲玲没好气说。
薛敏走到黄心蕊面前，“黄知青，你不上工去哪了？”
“我当然有我的要事。”黄心蕊笑看着薛敏，“薛知青，你不是想要计工员的位置吗？给你了。”
“你什么意思？”薛敏听出她话里有话。
黄心蕊看她一眼，没理她，清了清嗓子说：“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当上小学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