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的香味四处飘散,勾人食欲。
陆沉洲细细品尝着,家里换了不少阿姨,没有一个人的厨艺能入得了他的眼。只有姜柠做的饭合他的胃口。
“阿柠……”陆沉洲装似无意间似的说:“我今天碰到唐幼了。”
闻言姜柠手上动作一顿,掩下眼底的情绪。“好巧啊……”
“唐幼在陪着李总的女儿选包……”男人盯着姜柠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她根本没出国,也没去见你。”
姜柠悄悄看了一眼墙上的大钟表,假装生气,“唐幼说她要和她男朋友一起逛街,没想到她居然骗我……”
“害得我在餐厅等她好久……”
陆沉洲还想说什么,眼皮突然变得沉重,越来越困。“姜柠,你到底和谁……”
还没等他把剩下的话说完,脑袋一歪,倒在了餐桌上。
姜柠见状迅速起身从他面前拿走那碗剩下的汤,倒进水池里冲干净。做完这一切,她再次回到餐桌前。
姜柠小心翼翼地拍了拍陆沉洲肩膀,试探着叫他,“陆沉洲,你醒醒……”
“陆沉洲?”
陆沉洲像是睡死过去了,丝毫没有一点反应。
姜柠看了一眼时间,正好九点整。如果现在开始或许应该能找到什么……
她架着陆沉洲,每挪一步都像拖着沉重的货物。男人高大的身躯死沉,腿脚虚软,全靠她咬牙死撑。
从餐桌到楼梯的短短几步距离,足够消耗姜柠全身的力气。看着前面狭窄的楼梯像是成了天堑一般,可望而不可即,辣。她喘着粗气,汗湿鬓角,手被他压得生疼,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陆沉洲温热的呼吸拂过姜柠颈侧,口中模糊嘟囔着什么,姜柠害怕他突然醒过来,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姜柠拖着陆沉洲沉重的躯体向上蹭挪。费了不少时间终于抵达卧室时,她近乎虚脱。把人放在床上终于松了口气。
见陆沉洲没什么反应,姜柠这才小心翼翼的下楼。迅速走到花房打开窗户。
[韩先生,你可以进来了。]
消息发出去没过几秒,花房窗户外传来一阵细碎的声音。下一秒高大的男人干脆利落地跳进花房。惊得一旁的盆栽花瓣抖了几下。
姜柠压低声音,“陆沉洲暂时不会醒过来,我们开始吧……”
男人点点头,跟随姜柠去了陆沉洲的书房。
上次姜柠没有在书房得到任何线索,她认为是自己没有找到机关。偷了一份书房的设计图给韩烬看。
果不其然,书房还真藏有机关。不过这也需要专业的人来才能找到。
姜柠有些着急,她不确定药效能发挥多久,害怕陆沉洲会随时醒来。“韩先生,能找到吗?”
书房沉在暗影里,厚重的橡木书桌面上纤尘不染,唯留余一盏孤零零的铜灯,映照着深色木纹。
四壁高耸的书架默默矗立,书籍密密匝匝,根本分不清哪本用过哪本没有动过。唯有百叶窗缝隙里挤入的几缕月光,在尘埃弥漫的空气里显出清晰的轨迹。
韩烬眉头紧缩,“我试试……”
如果不是姜小姐坚信陆沉洲的书房里一定会有线索,他这辈子都想不到有一天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别人家的书房里。
韩烬屏息凝神,目光紧紧锁住书房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寸空间。指尖小心翼翼拂过厚实的书脊,小心试探是否暗藏机关。
姜柠视线掠过墙角一个稍显突兀的现代保险箱,上头还泛着金属的冷光。姜柠皱了皱眉,她记得上回没有这个保险箱。而且它放得太刻意了,根本没有实际作用,倒像是故意引人注意似的。
姜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站在一排书架侧面。从书籍底下观察上面细微灰尘的变化。
突然韩烬身形猛地一顿,停在一个黄铜色厚厚的书籍旁,弯下腰看它。
姜柠小声问他,“……怎么了?是有线索了吗?”
韩烬声音极低的嗯了一声。
黄铜色书隐隐透着异样,它周围竟连一丝最细微的浮尘都没有,底座过于干净,像是被人刻意擦干净的。
韩烬指尖轻轻触摸上去,一股异乎寻常金属的冰凉感瞬间传来,男人眼神暗了暗。
“姜小姐,您让一让……”
他害怕突然冲出来什么伤到姜柠。
“哦,好……”姜柠不懂机关,只好听从韩烬的话,稍稍往后退了退。
韩烬指腹缓缓向下滑动,看到底座边缘一个微不可察的凹痕处轻轻一压。
下一秒凹痕缓缓移动。
“咔哒。”
一声轻响,声音清脆得像是冰层破裂,清晰得令人心悸。紧贴着书桌背后的那面高大书架,竟悄无声息地向内滑开一道窄缝,露出了后面幽深莫测的黑暗入口。一股混合着陈旧纸张和封闭空间的气息,从缝隙中幽幽逸出。
两人瞬间瞪大了双眼。
姜柠喃喃道:“还真的有机关……”
两人对视一眼,韩烬刚要迈开脚步进去,却被姜柠一把拉住了。
韩烬瞬间进入戒备状态,“怎么了!”
“韩先生……”姜柠看着对面幽深莫测的黑暗入口心口发紧。
这本就是她一个人的事情,不该把韩先生拉进来的。现在机关已经找到,其他的她要独自面对,不能再连累韩先生了。
“韩先生,我一个人进去就好了……”
“不行!”韩烬想都没想迅速打断她,“我进去找到线索就会出来,您不能冒险。”
“外面总要有人守着,我怕陆沉洲会突然醒来……”姜柠语速很快的解释,“万一真的出了什么状况,你可以翻过花房窗户逃走,我在里面不会有事……”
韩烬皱了皱眉,可姜柠说得也对。只要他还在这,就不会看着姜小姐出事。
“姜小姐,您快去快回,我会在这里接应您,有任何情况您喊我。”
“好……”
姜柠小心翼翼地进入黑暗的空间里,只有手电筒的一点光线可以照亮脚下的路。
姜柠没有注意到她进去后,原本虚掩的那面墙,一点点地闭合,直至完全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