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有道友这番话,我也就放心了。”
张思说完,便深深一拜:
“还请受张思一拜,今日大恩,必不敢忘!”
华服公子虽然心头奇怪究竟什么地方出了岔子,但也摆摆手笑道:
“我不过是在给自己散开因果而已,且,这说是祖师之物,其实也是我自己做的,毕竟祖师自己的那个,我可拿不到,我只是用了祖师留下的术而已。”
‘不借’分为术和剑匣两份,他一分流传人,自然拿不到主脉祖师的遗传宝物。不过借用祖师之术自己做一个,还是没问题的。
只是看着张思手中的剑匣,华服公子忽然慢慢怔住。
不借.不借?
怔愣半响后,细细推演回神的华服公子心头不免有些好笑。
心道祖师爷当年,何必为了这点小事,专门苦研百年,才给弄出了‘不借’?
剑修的万剑归宗,有那么叫他生气吗?
甚至叫的还是‘不借’这么一个名字。
“唉”
嗯?
华服公子忽然回头,奇怪问道:
“道友为何叹气?”
张思更加奇怪道:
“道友何出此言?我怎么会叹气?我才得了你一桩机缘呢,我叹气作甚?”
这话叫华服公子心头万分奇怪,他不觉得自己听错了。
想要下手,可如今根本没甚修为,连入手都不知从何而起。
只得抬头看向四下,想着,会不会是附近某家的老东西心神失守所致。
思索良久,始终不得其解,他只得无奈摇头,开口道:
“道友,告辞了!”
“在下职责所系,实在无法脱身相陪,还请道友海涵。若道友方便,还望留下去处,日后在下必定登门拜访!”
华服公子并未作答,只浅笑着摆了摆手,语气疏淡:
“你我并非同辈,不必如此。”
说罢,他转身便走,可刚行至转角,却忽然瞥见一人正缓步而来——正是崔元成。
他心头暗自叹了口气,面上却敛去那丝无奈,快步上前拱手见礼:
“世兄!真没想到,竟会在此处遇见您来!”
崔元成瞧见王承嗣的瞬间,眼中亦是一亮,连忙迎上:
“王兄!许久不见!”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古籍,双手捧着递上前,笑容诚恳:“若非先生提点,我竟还不知王兄大婚在即。些许薄礼,不成敬意,还请王兄笑纳!”
“大婚?”华服公子先是一怔,随即才缓过神来,脸上掠过一丝苦笑:“是啊.是要订婚了。”
先前在西南,他确实稀里糊涂地给自己牵了桩姻缘,记得对方是萧家的小姐。
只是回来这些时日,他一直没来得及好好料理这事。这时,他忽然觉出几分异样,下意识摸了摸脖颈——怎么莫名有些发紧?
崔元成瞧出他神色有异,便小心翼翼问道:“王兄,莫非是不喜欢这桩婚事?”
华服公子闻言,只是淡淡颔首,语气平静无波:“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只是这桩事,本就该我应下罢了。”
于世家子弟而言,这般婚事本就寻常;便是山上的神仙眷侣,其实也相差不远。
联姻、通婚,哪有多少选择的余地?彼此真心喜爱的,更是少见。不过是必须走在一起,然后只能相爱罢了。
可王兄这桩婚事,却不该是这般光景才对。
崔元成暗自思忖:虽不知是哪位高人,竟会托先生特意送来一坛曦神之酒当作贺礼,但能拿出这等稀世宝物的高人都出面了,这婚事必定是天定良缘!
若非如此,何必费这般心思,送如此贵重的贺礼?
于是他忍不住追问:
“王兄,您莫不是哪里弄错了?您这桩婚事,本就该是良缘才对,那位先生,不是托您表兄弟给您转交了一坛.”
说到这儿,崔元成忽然住了口,快步上前附耳,又悄悄用上聚音成线的术法,压低声音道:
“一坛曦神之酒当作贺礼吗?如此重礼,又有那般高人看重,您这婚事,定然是良缘无疑啊!”
这话入耳,华服公子只觉如遭雷击,眼前险些发黑——天塌地陷般的震惊瞬间席卷而来。
什么叫给我送了一坛曦神之酒作贺礼?
他自问,何时认识过这等能拿出曦神之酒的高人?
便是把自己卖了,也换不来一坛啊!
是谁这般豪爽?难不成,崔元成是串通了旁人来戏弄他?
无数念头在脑中翻涌,几乎要冲口而出。可就在这些话要涌上喉头的刹那,他却猛地收声。
恍惚间,他忽然想起,自己好像还真认识一位能有这般宝物的高人,而且,那位高人,也真的知道他要订婚的事!
身持大位,又有青州的缘法
愣了愣,在崔元成不解的目光中,他愕然瞧见华服公子忽然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叫你这破嘴乱嚼舌根!”
“啊?王兄,你这是怎么了?”
崔元成吓得急忙去拦,张思亦是跟着上前:
“是啊,道友何必如此?”
被拦着不能继续抽自己的华服公子,在悲愤之中又忍不住问道:
“世兄,我问问你,这大概是多久的事情?”
“就在刚刚不久。”
这话让华服公子好受了一点,差了这么久,看来真是我没这个福分。
正想放手,却又听见崔元成不太确定的说道:
“只是,这是我知道的时候,但这件事的话,或许在昨日临近晌午前,那位先生就已经托了您表兄弟代为转交?”
“啊?!临近晌午?!”
“对,我记得先生是这个时分来的,且我家前面不远,就是清河崔氏的府门,您表亲不也只有他们了吗?”
那不就是我给那帮子牲口夸下海口的时候?!
想到此处,华服公子几乎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晕死过去。
差了一天,都可以说是命数如此,毕竟实在差太久,根本赶不上。
但如今,可能就差了那么一点的话.
“王兄!王兄!”
“道友你撑着点啊,到底怎么了这是?老孟,到底什么玩意叫道友这般失魂落魄?”
不等崔元成想好如何作答,就听见华服公子忽然挣脱他们二人搀扶的仰天悲呼:
“怎么能就差一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