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杨西的提醒,赵鹏晚上睡得也不安稳,总是时不时起来瞧瞧,还会将食指伸到她鼻子处,探她是否还有鼻息。
她伤得这样重,他都怕人在不知不觉间没了生息。
好在她伤得虽重,但人还活着。
赵鹏照顾了半死不活的人两天,佰秀秀才醒过来。
人虽醒过来了,但还十分的虚弱,脸也惨白惨白的。
知道自己昏迷了两天才醒过来,佰秀秀十分后悔。
她不应该帮那陌生姑娘的。
医馆的人,不论是大夫还是药童 ,知道佰秀秀终于醒过来,也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他们开医馆的,治病救人是应该的,但也怕人在医馆里没了。
有的人总有些忌讳。
“大夫,她怎么样了?”
大夫给佰秀秀把脉良久没说话,赵鹏忍不住开口询问。
“人醒了,带回家好好养着就行。”
大夫回答。
佰秀秀还是很惜命的,苍白的脸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声音虚弱极了:“大夫,我可否在这儿养着,待好全了再离开?银子不是问题。”
银子没了还能再赚,身体健康是第一位的。
回了村里找大夫都困难,万一有啥可就来不及了。
大夫捋捋胡子:“这不是银子的问题,我这医馆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你在这儿也不好静养,对你的病情恢复不利。
现在你人醒了,好好养着,只要不发热,就没有性命之忧。”
赵鹏笑:“大夫,那我们在这儿再休息一天,后日就离开。”
大夫点头,听到有人找他,就去给其他病人看病去了。
待大夫走远后,赵鹏开口:“东家,咱还是回去吧!咱在这儿,银子像水一样哗哗往外流,你家底厚实,我和杨西上有老下有小可遭不住。”
杨西也忍不住开口:“是这样没错!而且咱们出来也要超过半个月了,再不回去,家里其他人也会担心。”
赵鹏继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还有作坊新谈了合作,不回去要是到了时间,交不出货,可是要赔银子的。”
看她还是沉默着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小声嘀咕:“而且刚才大夫那话,就是不希望我们留在这里。”
罢了,柏秀秀在心里叹了口气,两人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要回去,况且赵鹏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你今天出去找牙行,租一个小院子,然后从附近找一个婶子来照顾我,你就回村安排肥皂生产事宜,谈合作的时候你也在一边听着,你知道该怎么做,没主意的话和你爹商量。”
他爹身为村长,肯定是希望村里越来越好的。
佰秀秀声音细弱,断断续续将这些话说出口,说完后,觉得身体的伤更疼了!
赵鹏点头:“行!”
杨西见两人三言两语就将后续的事情决定好,发声:“东家,我这一身伤,是因为你造成的,治伤的银子……”
说着,不好意思搓手。
“你治伤的银子我出了,再给你二两银子补身体。”
“多谢东家!”杨西笑了,感恩戴德,“那赵鹏回村的时候我和他一起回去,我的伤不严重,回村休养就行了,还能省银子,而且半个月过去了,孩子他娘不知道怎么担心……我们孤男寡女的住在一个院子也不像话!”
让她一个伤者独自留在府城不太好,但他担心那伙人还会回来报复。
佰秀秀点头:“你自己决定吧!你可以伤好后再去作坊干活!”
杨西闻言,笑容更灿烂了。
心里决定,这次回去,他以后就安心在村里打杂,再也不要和她一起出门送货了。
在作坊里打杂,好歹安全,不用整天提心吊胆。
赵鹏做事还是很靠谱的,半天的功夫,就在医馆附近租赁了一个小院子,还找了能照顾人的婶子。
就是找得急,价格要偏高一些。
佰秀秀听他说后,没意见:“价格好说,但找的人一定要靠谱。”
人要是不靠谱,等两人离开,她还不是任由对方捏扁搓圆。
天亮后,赵鹏将佰秀秀送到租好的院子,将剩下的银子给她,就带着杨西踏上回家的旅途。
因为杨西说他身上的伤疼,所以是赵鹏赶车。
……
赵家村。
天亮吃过早饭后,杨北和杨南就打算带着妻儿出发了。
杨老头知道两个儿子执意如此,便不再阻拦,只叮嘱:“出门注意安全。”
杨老太也说了些注意安全的话,还拉着杨南到一边说些悄悄话:“你奶让你找人,你也别死心眼的找人,没来得最后银子花完了,人没找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后面还要过日子咧!
没银子傍身怎么行。
至于老四,她一点不担心,她婆婆不知道怎么疼他,怎么可能让他吃亏,私底下肯定补贴了!
杨南哭笑不得,搂了搂她肩膀,安慰:“娘,我心里都有数。”
王芳捧着肚子,看着即将出发的人,期期艾艾开口:“四弟,四弟妹,你们去府城,能不能看看有没有你们三哥的消息,说是出去半个月,但现在还没见人回来,我还挺担心的。”
林歆点头:“我们会注意的。”
道别后,两家人就出发了。
杨濯和杨培林兴奋极了,一路上都在叽叽喳喳。
大约午时,一行人到了县城,杨北将人带回家,让媳妇孩子吃午饭休息一会儿,再出发。
他则趁机去车马行在骡车上装上车厢,现在已经十二月,寒意更浓了。
路上有个车厢遮挡着,会好一些。
杨南跟着去瞧,他思索再三,要是价格在自己承受范围内的话,也打算买一辆骡车。
因为他注意到,加上他媳妇孩子,骡车有点儿拥挤了,要是装上车厢,恐怕只会更甚。
四弟能带上他一家人就已经很好了,不能再添其它麻烦。
杨北让人装车厢的功夫,他也在打听骡子的价格,最后和个骡贩子讨价还价,以十一两银子买下一辆敞篷骡车。
从长远看来,骡子买下来还是挺值的,既可以让出门方便许多,以后干农活有了骡子,他和孩子她娘也会轻松一些。
他就留了十两银子在家,其它的都带了出来,买这个骡车就花了一半的银子,简直心疼死他了。
杨北过来瞅他二哥在干啥,见到的就是他这怪异的表情。
高兴中又掺杂着点啥,让他整个人显得有点儿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