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伯母看了自己这儿媳一眼,淡声道:“我们这么做自有缘由,你们听话就行了,要是知道你撺掇着男人阳奉阴违,我就将你们一家人都赶出门去!”
“我儿子孙子多,不缺一个两个的。”
做人就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要是他们真跟着胡闹,栢家大的两个孩子后面是有保障了,但是栢家剩下的一老一小怎么办?
听到婆婆的话,刚才还有点儿小心思的李麦秋讪讪一笑:“我知道了,肯定听你的话。”
……
再说王芳回到家后,杨老头和杨老太看到她是被人送回来的,以为送信的事情成了,顿时这两三天的烦闷都少了些。
打算喊王芳过来细细询问一番。
杨家二老和王芳夫妻加上栢家双胞胎齐齐集聚堂屋。
杨东听到村里人传信说栢家的龙凤胎是自己孩子后,懵了一瞬,像是被人敲了脑袋似的。
回过神后就带着妻儿回来的。
赵霞听到这个消息,内心的复杂可想而知。
以前听隔壁的刘婆子说她男人和栢秀秀有过一段的时候,她还没放在心上,因为两人嫁人的嫁人,娶妻的娶妻。
这么多年,两人也没再联系过。
谁知道婚后没出什么幺蛾子,却是在婚前早早埋下了灾祸。
以至于十几年后的现在……
心情虽然复杂,但她也打起精神,想看看杨家众人想怎么安排这俩孩子。
在回到赵家村之前,她还觉得杨东是不会认俩孩子的。
因为他是读书人,要名声。
谁知道回来后,他听说栢秀秀因为意外没了后,对于认回俩孩子也不再强烈的拒绝。
甚至对于杨老头和杨老太要将孩子认回来的行为表示默认。
当时她的心就沉了沉。
杨老头和杨老太不缺孙子孙女,之所以愿意认回来是因为栢如烟那贱丫头说,只要将两人认回来,以后肥皂作坊就是杨家的。
面对这个大馅饼,除了她和自己的几个孩子,杨家在场的众人,所有人都心动了。
赵霞见杨老头问话,喊了两个奸生子都没喊她这个大儿媳,心里更恨了。
但也无可奈何。
他不喊自己,她长腿了,自己进去听就行了。
而且,她心里也很忐忑,生怕二弟妹和四弟妹回来后,会让杨家得到肥皂作坊的机会变大。
按照常理,栢乐迪身为栢秀秀唯一的儿子,继承作坊是应该的。
但是谁让栢秀秀上头还有个老娘呢。
栢婆子对女儿让两个孩子回杨家的做法打击得不轻,脊背都比以前佝偻了几分,这是女儿临终前的想法,她不好说什么。
但是让她将女儿辛苦经营起来的作坊白白落到曾经负了她的杨家人身上。
她是万万不情愿的。
而且,栢乐迪认回亲爹,她栢家的香火谁来继承。
因着以上两个原因,栢婆子干脆和村长谈了一个交易。
就是作坊可以贡献给村里,但是村里要照顾她老,也要养大最小的那个女娃。
至于那两白眼狼,她是不打算管了。
人家巴巴的上前认爹呢。
早就将自己这个老婆子扔一边了。
所以赵翠清楚,目前两方人还在拉锯中。
最后就看谁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了。
村长有栢婆子的委托还有村里人的支持,目前得到作坊的机会很大。
就看杨家最后能不能找到人,压村长一头了。
杨家她爹在镇上有一定的人脉,但是她不会开口。
就算她开口,她爹也不会帮忙。
她公爹杨老头许是也看出了这一点,所以让三弟妹直接上县城,找林家人,看样子是打算让四弟妹向她娘家人开口求情。
这事儿关乎自己和她三个孩子的切身利益,所以即便没人希望自己进来听谈话。
她还是进来了。
平心而论,她不希望去府城的两房人回来。
最好是等作坊的事尘埃落定后再回来。
作坊到不了杨家人手上,说不定杨老头和杨老太就决定不让那两野孩子认祖归宗了。
所以此刻赵翠的目光也紧盯着王芳。
杨老头温和开口:“老三家的,你去找林家,他们说了什么时候才能将老二和老四两家人喊回来?”
越快回来越好。
王芳苦着脸:“四弟妹她娘也没说一个具体的时间,只说了会尽早往府城传信。”
杨老太这时候不满开口:“我就说老四是个不贴心的,你瞅瞅,林家都知道他们落脚的地方在哪里,我们是他亲爹娘的都不知道,他以前和你娘是一条心,娶了媳妇后和他媳妇甚至和林家是一条心,就从来没有将我们放在心上。”
栢如烟不耐烦听她说这些,现在最重要的是眼前的事,扯那么多其他干什么。
想起这一年多的经历,她就觉得命苦,先是被喊了十几年的爹赶出家门,跟着娘来到这穷乡僻壤,后面靠着作坊,日子好不容易好起来,谁知道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儿。
好在她娘离开前还稍微为她和哥哥考虑,知道她和哥哥想回杨家认祖归宗,断气前将她和哥哥的身世在村里许多人面前说了出来。
要不然以后她和哥哥再想回到亲爹身边,阻碍会更多,甚至村人看自己和哥哥是小孩子,认为自己说的是虚话。
现在看在作坊的份上,爷奶和三叔三婶才会支持自己和哥哥,要是作坊到不了杨家人手上,她都能预见是什么结果了。
没有确切的时间,杨老头的心就一直悬着,落不到实处。
赵翠听到这话,则在心里大大松了一口气。
杨老头皱着眉,林家不帮送信的话,他就没法联系两个儿子,吸了口旱烟,烟雾在堂屋缭绕,淡声开口:“只能这样了,等两天,再去问一趟。”
说完话后,人就散了。
赵霞心里也有气,暂时不想和杨东待在一个屋檐下,收拾东西就带着三个孩子回娘家了。
这事儿娘家还不知道,她试过让村里去镇上的人送消息,但是没人愿意,对这件事避之不及,生怕她找人撑腰,夺了肥皂作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