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这压抑的寂静中,一声沉闷的、如同山崩般的巨响,打破了凝固的气氛。
轰!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纷纷循声望去。
只见那头刚刚还威风凛凛,与银虎并肩作战,如魔神降世般的巨大剑齿虎,此刻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它庞大的身躯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几具狼尸都被它的身体压得变了形。
它倒下的地方,身下的地面正迅速被大片涌出的鲜血染红。
那血不是来自狼群,而是来自它自己。
它粗重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痛苦的、漏风般的杂音,琥珀色的兽瞳开始涣散,生命的气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
刚才那场高强度的战斗,牵动了它未愈的旧伤,让它本就脆弱的身体彻底崩溃了。
“大猫!”
乐清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她惊呼一声,想也不想就冲了过去。
两个孩子也被吓坏了,紧紧跟在母亲身后,小脸上满是担忧。
银虎立刻跟上,高大的身躯挡在乐清和孩子身前,警惕地环顾四周,防止有残余的危险。
乐清跪倒在剑齿虎巨大的头颅旁,她的手迅速而专业地探向剑齿虎的颈侧,感受着那微弱而紊乱的脉搏。
她又翻开剑虎的眼皮,观察着它涣散的瞳孔。
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
旧伤撕裂,内脏大出血,肋骨可能也断了,刺穿了肺部,导致了严重的气胸。
再这么下去,不出半个时辰,这头史前巨兽就会因为失血性休克和呼吸衰竭而死亡。
“不行……不能就这么死了!”乐清咬着牙,脑子里疯狂地转动。
常规的草药救不了它,必须立刻进行开胸手术,止住内出血,修复破损的脏器!
可这里是原始社会,别说手术室,连一把干净的刀都没有!
乐清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空无一物的双手上,随即变得无比坚定。
她还有系统。
那个除了让她生孩子,就没干过多少正事的系统。
她记得,系统商城里,有她能兑换的一切东西,包括……一整套顶级的野外急救手术设备。
只是,那需要消耗巨大的积分,而且,她不能当着虎啸和三痣长老的面凭空变出东西来。
一个疯狂而大胆的计划,瞬间在乐清脑中成型。
她猛地站起身,看向银虎,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银虎,把山洞清空,守住洞口!从现在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进来,不准靠近!就算是族长来了也不行!”
银虎看着她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虽然不明白她想做什么,但身体已经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
他没有问为什么,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即像拎小鸡一样,将那几个吓呆了的虎族战士和半死不活的赤云,全部扔出了山洞。
然后,他像一尊门神,手持石矛,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死死地守在了洞口。
虎啸和三痣长老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懂这又是在唱哪一出。
乐清没有再管外面的人,她深吸一口气,对身边两个孩子柔声道:“小溪,小树,你们去洞穴最里面待着,用兽皮把自己盖起来,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知道吗?”
两个孩子懂事地点点头,牵着手跑进了洞穴深处。
做完这一切,乐清才将全部心神集中到自己身上。
“系统,”她在心中默念,“我要兑换‘顶级野外急救手术套装’!”
【叮!检测到宿主强烈意愿,兑换‘顶级野-救手术套装’需消耗积分点,当前积分不足,是否选择赊欠?赊欠后,未来一年内所有积分收益将用于偿还,并产生10%的利息。】
“赊欠!立刻兑换!”乐清毫不犹豫。
下一秒,在银虎震惊到无以复加的注视下,山洞中央的空地上,凭空出现了一大堆他从未见过的、闪烁着冰冷金属光泽的铁疙瘩。
一个可以折叠的金属手术台,一盏亮度极高的无影灯,一排排摆放整齐、奇形怪状的刀、钳、剪,还有一些装着各色液体的透明瓶子……
这一切,完全超出了银虎的认知范畴。
他那双金色的瞳孔,因为极致的震惊而剧烈收缩。他看着那个站在一堆神迹中央的女人,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一种温和而又蛮横的力量,彻底颠覆。
银虎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
如果说之前,乐清阻止他处决赤云,展现出的那份狠辣和心计,只是让他感到震惊和陌生。
那么此刻,眼前这凭空出现的、散发着冰冷气息的一堆“铁疙瘩”,则彻底颠覆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这是什么?
神迹?还是巫术?
他看着那个站在神迹中央的女人,她的身影在无影灯明亮的光线下,显得既纤细又无比强大。
她不再是那个需要他保护的、柔弱的雌性,而像是一个掌控着未知力量的女王。
乐清没有时间去理会银虎的震惊。
救命,争分夺秒。
她迅速戴上无菌手套和口罩,熟练地将那头巨大的剑齿虎挪到可升降的手术台上。
她甚至没向银虎求助,那看似沉重的巨兽,在系统的辅助下,被她轻易地安放妥当。
“麻醉剂,静脉推注。”她低声自语,像是在执行一个早已演练过千百遍的程序。
一支装满透明液体的针管,被她精准地扎入剑齿虎粗壮的血管中。
很快,巨兽痛苦的喘息声变得平缓悠长,彻底陷入了沉睡。
接下来的一幕,让守在洞口的银虎,那颗身为虎族最强勇士的心脏都差点停止了跳动。
乐清拿起一把闪着寒光的、薄薄的铁片,没有丝毫犹豫,对着剑齿虎的胸腹,利落地划了下去。
鲜血瞬间涌出。
开膛破肚!
银虎的肌肉瞬间绷紧,他几乎是本能地想冲上去阻止。
在他的认知里,这种行为只意味着屠宰和死亡。
可乐清的动作却冷静得可怕。她不慌不忙地用一些他看不懂的钳子夹住血管,用一根管子吸走多余的血液,她的双手稳定而有力,在那片血肉模糊中,精准地进行着某种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