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下了车,向厂区走去。刚进大门,就看到几十个工人聚集在办公楼前,有人举着横幅,有人在大声喊着什么。
“欠薪三个月了,我们要生活!”
“还我血汗钱!”
“厂长出来给个说法!”
人群中,几个年轻人显得特别激动,其中一个染着黄毛的小伙子正在煽动其他人:“光在这里喊有什么用?我们应该进去砸了他们的办公室!”
“对!砸了他们!”几个人跟着起哄。
“大家冷静一点!”一个年纪稍大的工人劝道,“厂长说了,正在想办法筹钱…”
“筹钱?他都说了三个月了!”黄毛小伙子推了那个工人一把,“你是不是收了厂长的好处?”
眼看冲突就要升级,林峰走了过去。
“各位师傅,我能问一下是什么情况吗?”
众人回头看向这个陌生的年轻人。黄毛小伙子上下打量了林峰一眼:“你是谁?厂里的新领导?”
“我不是厂里的人,我是来谈合作的。”林峰平静地说,“听说你们被欠薪了?”
“何止欠薪!”一个中年女工愤怒地说,“三个月没发工资了,家里的孩子都要断粮了!”
“那厂长呢?他怎么说?”
“厂长?”黄毛小伙子冷笑,“他早就躲起来了,连面都不敢露!”
就在这时,办公楼里走出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脸色憔悴,衣服皱巴巴的。
“老陈!你终于出来了!”工人们围了上去。
被叫做老陈的男人——显然就是厂长,看到这么多人围着,脸上露出苦笑:“大家先别激动,我正在想办法…”
“想办法?你都想了三个月了!”黄毛小伙子指着老陈,“今天你要是拿不出钱来,我们就砸了这个破厂!”
“对!砸了它!”又有几个人跟着喊。
老陈急得满头大汗:“大家真的再等等,我已经联系了几个投资人…”
“投资人?谁会投资这个破厂?”黄毛小伙子越说越激动,“兄弟们,跟我来,先砸了他的办公室!”
说着,他就要往办公楼里冲。林峰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你干什么?放开我!”黄毛小伙子挣扎着。
林峰的手劲很大,黄毛小伙子根本挣脱不开:“冷静一点,砸厂子对谁都没好处。”
“你算老几?管得着吗?”黄毛小伙子恼羞成怒。
“我不算老几,但我可能是你们的救星。”林峰松开手,看向老陈,“陈厂长是吧?我想和你谈谈。”
老陈愣了一下,然后点头:“好,我们去办公室谈。”
“等等!”黄毛小伙子拦住去路,“谁知道你们要谈什么?万一你们串通好了骗我们怎么办?”
林峰转身面对所有工人:“各位师傅,我叫林峰,是来这里考察的。如果这家厂的产品质量过关,我愿意投资,帮助大家解决欠薪问题。但前提是,大家要给我一个安静谈话的环境。”
工人们面面相觑,有人小声议论着。
“真的假的?”
“看起来不像骗子…”
“试试看吧,反正也没别的办法了。”
黄毛小伙子还想说什么,被其他工人拉住了:“小李,让人家试试看吧。”
老陈感激地看了林峰一眼:“林先生,请跟我来。”
两人走进办公楼,其他工人在外面等着。办公室里很简陋,桌上堆满了各种文件和账本。
“陈厂长,先介绍一下你们厂的情况吧。”林峰坐下后直接说。
老陈叹了口气:“我们厂成立于1898年,传承了五代人的酱油酿造工艺。用的都是最传统的方法——黄豆发酵,天然晾晒,不添加任何化学成分。”
“听起来不错,那为什么会到现在这个地步?”
“唉,还不是因为竞争激烈。”老陈苦笑,“现在市场上都是那些大品牌,他们成本低,价格便宜,我们这种传统工艺做出来的产品成本高,销路越来越窄。”
“你们的产品质量怎么样?”
“质量绝对没问题!”老陈眼中闪过一丝自豪,“我们的酱油不仅通过了所有食品安全检测,而且味道是那些化学勾兑的产品根本比不了的。”
林峰点头:“我想参观一下你们的生产线。”
“没问题!”老陈立刻站起来。
两人来到生产车间,林峰看到了传统的酱油酿造过程。巨大的发酵池里,黄豆正在慢慢发酵,散发出浓郁的香味。工人们正在用传统的工具搅拌着发酵物。
“这个发酵过程需要多长时间?”林峰问。
“至少六个月,有些特级产品要发酵一年以上。”老陈介绍着,“现在市面上那些快速生产的酱油,三天就能出成品,但味道和营养价值根本没法比。”
林峰仔细观察着整个生产过程,从原料选择到包装出厂,每一个环节都很规范。他又品尝了几种不同等级的产品,味道确实很好。
“陈厂长,你们现在欠多少钱?”
“工人工资大概80万,还有一些原料款和设备维护费,总共120万左右。”老陈如实说道。
“如果我投资200万,占股30%,你觉得怎么样?”
老陈听了,眼睛一亮:“真的?林先生,您真的愿意投资?”
“但是有条件。”林峰说,“第一,产品质量不能有任何降低;第二,包装要重新设计,要体现出传统工艺的价值;第三,我要参与经营管理。”
“没问题!完全没问题!”老陈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林先生,您就是我们厂的救命恩人啊!”
两人正在谈合作细节,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不好,是不是工人们又闹起来了?”老陈担心地说。
林峰起身往外走:“去看看。”
走出办公楼,林峰看到工人们又聚集起来,但这次不是因为讨薪,而是有几个陌生人在和他们说话。
“各位工人朋友,你们被骗了!”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正在大声说话,“那个什么林峰,根本就是个骗子!他怎么可能有钱投资你们这个破厂?”
林峰眉头一皱,这些人明显是来捣乱的。
黄毛小伙子李小军听了,立刻激动起来:“我就说嘛,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