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有点儿喇嗓子的苞米面死面大饼子,秦香兰听着屋外的大喇叭声,疑惑地问了一句。
“这地方和咱们那还挺不一样的。这大冬天的,竟然还要上工啊?咱们大队都不上工了。”
陈向阳喝了一口粥,点了点头。
“这地方太荒了,上面说是要把这边全都开垦成耕地。
趁着冬天不用种地,就先把水渠给挖出来。
必须得在开春翻地之前干完。
要不然就要耽误夏天给庄稼浇水了。
所以就得赶工。”
秦香兰点了点头。
“也是够辛苦的,对了,一会儿吃完了饭,你给我借两辆自行车,让向南跟我去趟县城,晚上你要的那些东西就能拉回来了。”
陈向阳正喝粥呢,闻言赶紧把嘴里的粥给咽下去,点了点头。
“行,我一会儿和向南说。哦!对了,姨,那个你弄来的棉衣都是啥样的?可不能太好了。太好了惹眼。”
怕秦香兰不明白冯章那些人的处境,陈向阳嘱咐了一句。
这话可把秦香兰给为难住了。
她带来的棉衣都是直接和丰北县服装厂的后勤主任用猪肉换的。
虽然都是一些瑕疵品,但是也是新的呀!
不过,想要把旧衣服翻新不容易,但是想把新衣服做旧还不容易嘛!
吃完了饭,陈向阳就把陈向南叫了过来。
叫他跟着秦香兰一起去取物资。
临走之前,也不放心地叮嘱了两句,让他低调一点儿,别嘚瑟。
要是让别人发现他们的动作,说不定要给冯章他们和秦香兰惹来大麻烦!
陈向南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
重重地点了点头,这才跟着秦香兰走了。
两个人骑着陈向阳借来的二八大杠,“吭哧吭哧”骑了小半天儿,才终于到了一个和丰北县差不多的小县城。
陈向南告诉秦香兰,这个县叫丹辉县。
查了介绍信,两个人进了丹辉县县城,陈向南看向秦香兰,问道。
“姨,你弄来的那些物资都放哪儿了?”
秦香兰没有给他之路,只是让他带自己去了丹辉县邮局。
等到了邮局,秦香兰让陈向南在门口等着,她自己则走进了邮局。
进了邮局,秦香兰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了一张取货单。
找了柜台里的工作人员,从工作人员的手上接过了两个大大的包裹出来。
这两个大麻袋,是秦香兰去国营商店特意买的最大号的。
她还改装了一下,在大麻袋的袋子口上,又加了一圈儿麻布。
这两个包裹看着挺大的,实际上里面装的都是空间里的草叶子,没有多少分量。
这是秦香兰上火车之前就根据陈向阳给的地址寄的。
扛着两个超大的麻袋,秦香兰和邮局的工作人员询问了厕所的位置。
那工作人员给她指了位置,还热心地询问她用不用帮她看着点儿东西。
秦香兰赶紧道谢,然后拒绝了对方的好心。
拎着两个麻袋,朝着厕所去了。
上厕所自然只是个借口。
事实上,秦香兰根本就没有进厕所,只是在厕所附近找了个隐蔽的角落,便进入了空间。
将草叶子从麻袋里面掏了出来。
秦香兰将准备好的物资找出来。
先把粮食和药品塞进了麻袋里面,然后又拎起了对方在一边的衣服,开始在地上摩擦。
没一会儿,十多件棉袄,就从崭新崭新的新棉袄,变成了沾满了泥土的旧棉袄了。
看着自己的杰作,秦香兰挺满意的。
“这回应该不会引人注目了吧!”
使劲儿将最后一件棉袄给塞进了麻袋里。
秦香兰用力将麻袋的口袋给系上了,然后便扛起麻袋,从空间里走了出来。
假装刚刚上完了厕所的样子,秦香兰扛着大大的麻袋,健步如飞地离开了邮局。
从她那轻快的脚步,任谁也看不出来,她肩膀上的那两个麻袋,总共能有将近六百斤!
陈向南看着秦香兰扛着来能个麻袋出来了,赶紧停好了自己的自行车,去接秦香兰。
“唉呀妈呀!这么大两大麻袋的东西,姨,你咋不叫我帮你啊!快,给我一个,别累坏了!你要是累着了,回去我哥非得踹我不可!”
说着,陈向南就朝着秦香兰伸出了双手,想要帮着秦香兰卸下一个麻袋,抗在自己的肩膀上。
然而,秦香兰却躲开了他的手。
“不行,你扛不动!你还是去扶好车子吧!”
一听这话,陈向南有点儿不高兴了。
不就是一个大麻袋嘛!撑死了也就两百斤呗!
虽然他不想其他的哥哥们那么能干,但是,扛一个大麻袋而已,他还是可以的呀!
再说,两百斤是一个麻袋能装的最多的重量。
看秦香兰扛着这么轻松,陈向南估摸着,这一麻袋东西,顶多了一百斤。
更何况,还就只有这么两步路呢!
他绝对能扛得动!
秦香兰看出来陈向南的心思,挑了挑眉。
嘿!这小子,还不知好歹呢。
这么想着,秦香兰在自行车前面三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行,你要非得试试,那就让你试试吧!小心点儿啊,要是把麻袋摔漏了,可不好弄!”
一听秦香兰让你自己去试试,陈向南的脸立马多云转晴。
笑嘻嘻地朝着秦香兰走了过去。
“嘿嘿嘿,姨,你放心吧!保证没有问题!就算是摔了,我也先躺地上给它垫底!”
说着,陈向南伸手,去接秦香兰右边肩上的大麻袋。
刚开始的时候,陈向南还是笑着的,可是当他的肩膀真正的接触到麻袋,当秦香兰的手逐渐开始松劲儿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就变了。
抓着麻袋口的双手手指紧紧的用力,整个人都被背上的大麻袋给压弯了腰。
就算后槽牙咬得紧紧的,依然从他的嘴里传出了一声闷哼。
眼瞅着陈向南整个人都要被背上的大麻袋给压趴下了,秦香兰赶紧伸手,又将那麻袋给扛回了自己的肩膀上。
后背上巨大的压力骤然减轻,陈向南先是狠狠地舒了一口气。
然后便用双手拄着自己的膝盖,又喘了几口气,这才敢直起腰来。
这一回,他再也不敢说什么自己能行的话了。
看见秦香兰已经走到了自行车的旁边,陈向南赶紧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到了自己的那台车旁边,把住了车把,配合这秦香兰,让她把一个麻袋绑在自己的后车座上。
然而,就在秦香兰将那麻袋放在陈向南后车座上的瞬间,只听“嘭”一声巨响,一股白烟儿从车轱辘上飘了出来。
陈向南的车轱辘,爆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