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秦香兰又问了一遍。
郑康和他爸被下放了?
这怎么可能呢?
郑康他爸,她还不怎么了解。
可是郑康她了解啊!
是个为人正直善良,工作兢兢业业的好小伙子。
怎么可能被下方呢?
可能是忽然被人下了绊子,摔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郑康真的十分的憋屈。
也可能是想出了这么久,郑康对秦香兰的人品也极其的信任。
没有瞒着秦香兰,郑康就把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说了出来。
原来,就在几天前,他接到了一桩命案。
他顺着线索,找到了犯罪嫌疑人。
审讯的过程也非常的顺利,那犯罪嫌疑人也认罪了。
可是,就在判刑之前,那犯罪嫌疑人忽然翻供了。
并且高喊郑康屈打成招,对他动用私行。
省里很快来了调差员。
调差的过程中,在他的办工作里发现了整整一沓大团结。
看见那沓大团结的时候,所有人,包括郑康自己,所有人都愣住了。
天知道他的办公桌里,怎么会出现这么大一沓大团结!
大团结刚搜出来没有多久,又有一个人来报案了。
这人宣称可以给那犯罪嫌疑人作证。
而他手里的证据,足以证明,那个犯罪嫌疑人在案发的时候,根本就不在现场。
这个证人的出现,犯罪嫌疑人翻供的口供,再加上那一大沓的大团结。
种种证据加在一起,不能推断出一个情况。
那就是郑康收了别人的钱,对一个完全无辜的人,私自动刑,屈打成招了。
就这样,郑康就被以渎职和滥用职权的罪名解除了公职,下放到了柳河大队。
而他这边刚被抓起来,他老爸那边就也跟着出事儿了。
有人匿名举报郑兴华贪污受贿。
过程和郑康这边差不多。
只不过,从郑兴华办公室里搜出来的大团结不是一沓,而是一整个公文包!
证据就在眼前,郑兴华百口莫辩。
更何况,也根本就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省里的调查组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将情况给调查完了。
第二天,就给出了处理结果。
父子俩都被扔到了北大荒了。
“妈的!别让我知道是哪个孙子害我和我爸!要是让我知道了,我非得、非得······”
非得了半天,郑康也没有非得出个所以然来。
而秦香兰听完了郑康的讲述之后,则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总觉得,郑康和郑兴华被下放这事儿,透着一股子诡异。
还有种,很熟悉的味道。
但是,还没等秦香兰想明白,旁边就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
“哎,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小伙子,听你话里的意思,你爸爸怎么也是一个市政府的领导吧?
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你们设套,还能让你们都进了套。
又能把你们扔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这背后的人肯定是个位高权重的。
你就算是知道了,你也斗不过人家的!
我劝你啊!认命吧!”
这人话音刚落,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是啊,小伙子,别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了。与其想那些没用的,不如先想想以后,想想以后怎么活下去。”
这话让郑康很是不服气。
他到底还是年轻,年轻气盛,闻言便忍不住瞪圆了眼睛,反驳了起来。
“怎么能不想呢?我和我爸都是被冤枉的!是被人陷害的!我是一定要揪出背后陷害我们的小人的!若是不能将他绳之以法,我死都比不上眼睛!”
刚刚说话的几人看见郑康这激动的模样,愣了一下。
随后苦笑了一声,没有再说话,缩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郑康见状,也不好再继续争辩下去,只能悻悻的也回了自己的位置。
到是秦香兰,听见了郑康和那些人的对话以后,想起了一个人来。
吕为公,不就是个位高权重的小人吗?
如果真的是吕为公对郑康和郑兴华下手的话,也就不难解释,这个针对郑康父子的套,怎么会这么完美了。
至于吕为公对郑康父子下手的原因嘛。
恐怕还是因为自己。
当时马革命要扣下自己,强抢配方的时候,郑康曾经带人帮过自己,那个时候,马革命就说过,让郑康等着。
只是没有想到,不仅连累了郑康,连郑兴华都跟着一起吃瓜落了。
想到这儿,秦香兰看向郑康和郑兴华的眼神,带上了一丝愧疚。
这个吕为公,真是白瞎了他爹妈给他取的这个名字了。
还为公呢!
完全就是个自私自利的阴险小人!
看来,自己得尽快想办法,把他的罪行给揭露出来才行了。
一路无话,卡车在两个多少小时以后,终于晃悠到了柳河大队的大队部。
秦香兰拎着两个大麻袋从车上下来。
从兜里掏出了一盒大前门,塞进了那司机的衣兜里,这才离开。
临走的时候,还朝着郑康和郑兴国使了个眼神。
刚刚郑康讲完了自己和他爸爸的故事之后太激动了,都忘了问秦香兰过来是干嘛的来着。
现在自然也不是说话的时候,秦香兰只能先行离开。
秦香兰回到自己暂住的屋子的时候,陈向阳和陈向南,还有他的两个小弟,正借了自行车,要去县城接她呢。
结果一出院门,就看见了一个扛着大包的瘦弱人影。
一看见拿那两个大包袱,陈向南就喊了起来。
“秦姨!你回来啦!”
其他人见状,赶紧撂下自行车,朝着秦香兰跑了过去。
冲到秦香兰身边以后,把她肩上的两个大麻袋给卸了下来。
因为陈向南回来的时候,就和他们说过了,秦香兰带回来两大包东西,特别的沉。
所以,陈向阳他们也没有托大。
两个人抬一个,将两个大麻袋给抬进了屋。
进屋以后,将大麻袋给放到了屋地上,几个人先甩了甩自己的胳膊。
而陈向南特别有眼力见儿的,给秦香兰倒了一茶缸子热水。
“秦姨,快喝点儿热水,暖暖身子吧!”
把热水递给了秦香兰,陈向南就凑到了那两个大麻袋的旁边,伸手想要去解袋子口上的绳子。
结果手刚伸出来,就被陈向阳伸手给拍开了。
“你干啥?”
陈向南揉着自己的手背,撅着嘴不满地看向自己的哥哥。
“我就想看看秦姨都带了啥来了嘛?为啥这么沉?我又不拿里面的东西,打我干啥呢?老疼了!”
陈向阳是一点儿不心疼自己的弟弟,还朝着他翻了个白眼儿。
“你缺心眼儿啊!我是怕你拿东西吗?我是怕你把袋子打开了,东西就塞不回去了。
到时候弄一地,万一来人了,咋解释?”
原本陈向南还是撅着嘴巴的。
听了陈向阳的话之后,也觉得有道理。
小嘴巴立马不撅着了。
狗腿子一样,朝着陈向阳拍马屁。
“嘿嘿,还是我哥想得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