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楷瑞看着那些卷宗。
“原来如此，怪不得安排进来的那些人都是天启人的长相，没有之前辨识度那么高了。”
穆楷瑞觉得自己隐隐约约又猜到了什么。
汤樾颔首：“不错，十九部把她们抓过去繁衍后代，想出了这个法子，然后通过周知礼等人将那些孩子再送回天启，放在不同的地方。”
每个地方都有十九部的暗探，这样一想，就有些毛骨悚然。
听到这话，谢枕弦也看过去。
“各地涉及此事的官员如今都登记造册，这些人和周知礼一样，是负责把暗桩送进来的。”
汤樾将名单呈上去，建贞帝翻阅着，那些人的名字看着都陌生得很，但是做的事情倒是让他记忆犹新。
“十九部竟然心思恶毒至此。”陈志尚忽然开口，义愤填膺地说了这么一句。
陈意浓扭头看着陈志尚，如今陈志尚不像从前那么风光，虽然未被贬官，却跟空置没什么区别。
反观贾承平，儿子犯下那等大事，如今对他似乎也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陈志尚当年也去检举，他看到如今的情况，应该也是着急了。
见一些人看了过来，陈志尚俯首跪地。
“皇上，臣听闻此事难掩愤怒，想必眼下还有不少人在十九部受苦，而且这样的恶行并不会因此而结束，臣请愿，前往边陲调查此事。”
陈志尚突然来这么一下，倒是让人有些出乎预料。
他自己其实考虑得很清楚，在这边一时半会儿是没什么办法让建贞帝对他像之前那样，但如果他做出实事就不一样了。
陈志尚主动站出来，建贞帝颔首，那样子说不上是满意还是什么。
“可以，朕允了。”
陈志尚松了口气，还好是答应了，不然陈志尚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别的法子。
陈意浓忍不住嘟囔：“你们查清楚的事情，倒是给他做踏板了。”
谢枕弦笑了笑，哪怕做了踏板，陈志尚的地位也回不到从前了，贬官是迟早的事情。
当年陈志尚就是靠着检举谢家才到了如今的位置，先前吃进去什么，现在都得吐出来。
陈意浓转身看着谢枕弦，“顺兴王，恭喜恭喜了。”
她双手抱拳，眼神狡黠。
谢枕弦有些无奈，继续听着汤樾说话。
“那些人，是不是也得想办法救回来，总会有活着的。”贾承平还是没忍住开了这个口。
陈志尚皱眉，若要把人救回来，无异于和十九部开战。
眼下建贞帝真的会同意的。
建贞帝没有一下子答应：“此事需要从长计议。”
过去几十年，不知道多少人死在了那里，光是看汤樾呈上来的数量，建贞帝也觉得心惊。
十九部自战败之后，还真是一点都不安分，谋划了这么久，而且还真的看到了成效。
“接下来，就是臣和郭大人调查的宣京官员。”
汤樾说起这个，其他人立马提高警惕。
今日能不能安稳从这边走出去，就看汤樾会说什么了。
建贞帝脸上似乎有笑容，他也在等这个。
“除了周知礼与苏宝山之外，还有……”汤樾特地卖了个关子。
郭忠伟监察百官，他自然而然地接过话茬。
“诸位也不必太担心，除了那几个人之外，其他的经过查证之后，并没有跟十九部扯上关系，只是诸位私下里还是要注意一下作风，御史台这边对大家还是十分了解的。”
本以为是要算账，没想到只是这么轻飘飘地揭了过去，但不少人都松了口气。
虽然被知道了私下的一些事情，但也好过丢了小命。
哪边重要其实他们心里都十分清楚。
汤樾合上手里的东西。
“不错，宣京如今还是安全的，不必担心。”
听到这话，众人心思各异。
似乎有一些事情没有说出来，陈意浓心里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但的确把她自己知晓的全都说了出来。
“这件事其实还没结束是吗？”
陈意浓小声问了一句。
谢枕弦点头，不错，的确还没有结束，谢家案子是结清了，十九部还没有。
而且方才提到了开战，这件事也没个定论，但按照建贞帝的心思，谢枕弦沉默下来。
这不是现在的他该考虑的，他中了毒，哪怕真的开战，也没办法帮忙。
今日早朝结束的晚，有不少大臣向谢枕弦道喜，谢枕弦一一应下。
宣京的天要变了，有人隐隐约约感觉到，朝着谢枕弦的方向看了一眼。
顺兴王，又是大理寺少卿，之前的事情好像都没有发生一样。
回到大理寺，周知礼得知自己的惩罚，被押走之前他还是问：“那我姐姐呢？”
谢枕弦看着他：“宫里没有消息。”
他也没撒谎，早朝只说了周知礼和苏宝山的处置，并没有提到周皇后。
不过周知礼被处置，周皇后之前做的事情，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周知礼低下头被拖出去，建贞帝不想夜长梦多，三日后行刑，如今送他们死牢。
看到自己远离，周知礼忽然开口：“在我死前，能不能来告诉我一声？”
听到周知礼的话，谢枕弦没有回应。
后宫内，建贞帝刚用完早膳就过去了。
周皇后坐在椅子上，她旁边的早饭一口没动，今早的事情，皇上特地派人来通知她。
门外响起昭华的哭喊声，周皇后心头一痛。
建贞帝紧随其后，昭华跪在地上。
“父皇，求求您，求您饶了母后好不好？”
昭华也知道了舅舅的消息，她现在明白周皇后肯定也活不成了。
上一次泠月的事情，昭华也有参与，不然她也不会被关到这个时候才放出来。
建贞帝看了昭华一眼。
“这次的事情跟你没关系，你回去待着。”
身后的宫人赶紧去拉昭华，昭华挣扎着说不要。
周皇后走出去。
“皇上，都是最后一面了，就让臣妾见一见昭华吧。”
周皇后扶起昭华，擦去她的眼泪。
昭华看着周皇后。
“母后，儿臣不想让你走。”
周皇后也舍不得，可是事情已经变成了这样。
“昭华，以后不要惹事，收敛一下你的性格，回去吧，听你父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