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莞电子城的雨水在铁皮棚顶敲出密集的鼓点,雷宜雨指尖摩挲着波导手机残骸上发黑的焊点,焊锡的劣质气味混着潮湿扑面而来。
“联发科芯片的功耗参数和2045年印度黑市机一模一样。”他抬头看向正在调试信号的徐汉卿,“老徐,汶川基站的防震结构能压缩进手机中框吗?”
徐汉卿还没答话,苏采薇已推门而入,羊绒大衣下摆沾着泥水。她将一叠文件拍在桌上:“埃及电信的招标提前了,诺基亚报价比我们预估低20%。”
雷宜雨眯起眼——这场景在重生前的记忆里本该发生在三个月后。他抓起卫星电话:“瘦猴,把开罗仓库那批双卡机全部刷成阿拉伯语系统,今晚就装船。”
尼罗河三角洲的晨雾还未散尽,三十辆喷涂着金字塔图案的卡车已轰鸣着驶入开罗市区。每辆车顶都架着巨型显示屏,循环播放着长江手机在撒哈拉沙漠里播放埃及民歌的视频。赵三强蹲在领头车的驾驶室里,嚼着老吴特制的辣味压缩饼干,对后视镜里逐渐聚集的人群咧嘴一笑:“雷总说这叫‘流动的华强北’。”
当地代理沙米尔小跑过来,额头沁着汗珠:“赵先生,诺基亚的人正在市政厅举报我们屏幕反光干扰交通……”
“让他们查。”赵三强从座位底下抽出一叠文件,“这是埃及军方采购防汛通讯设备的批文副本,叫兄弟们把卡车开到解放广场——那儿信号最好。”
屏幕亮起的瞬间,围观人群爆发出惊呼。画面里中国工程师正用长江手机遥控金字塔灯光秀,法老胡夫的头像旁缓缓浮现阿拉伯数字“”——这是首月销量的实时更新。
开罗万豪酒店的套房里,苏采薇指尖划过笔记本电脑上的销售曲线:“诺基亚在亚历山大港的库存开始降价了。”
“他们输在不懂非洲。”雷宜雨站在落地窗前,远处吉萨高原上的金字塔正被夕阳镀成金色。他想起重生前2043年那个死在难民营的叙利亚工程师——那人曾哭着说如果早十年有双卡双待手机,他就能同时接到妻子和救援队的电话。
浴室门打开,蒸腾的水汽裹着张小龙的声音飘出来:“三星的间谍在酒店连了十七次蓝牙,全被我导入粮票防伪芯片的假协议里了。”他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凑近屏幕,“咦?开罗大学的订单怎么用粮票结算?”
“那是给中国留学生的专项补贴。”苏采薇合上电脑,“央行批准粮票跨境流通试点时,董天在安全条款里加了一条——每张粮票必须植入北斗定位芯片。”
雷宜雨突然转身:“老吴到哪了?”
“在阿斯旺和努比亚人喝酒呢。”张小龙擦着头发笑出声,“他说要仿造三星的防水专利,结果发现当地人用羊皮袋装手机渡河的传统早过专利保护期……”
深夜的尼罗河上游,老吴正把武钢b65特种钢制成的手机支架沉入河底。岸上的努比亚青年举着长江手机拍摄,屏幕里实时显示着支架承受的水压数据。
“这比诺基亚的防水测试管用多了!”青年用结结巴巴的中文喊道,“明天部落长老要订购两百台——”
话音未落,卫星电话里突然传来赵三强的吼声:“老吴!你右边沙丘后有诺基亚的监控车!”
河对岸骤然亮起车灯,老吴不慌不忙按下手机某个键。支架突然爆发出刺眼的蓝光,整段河面的鱼群疯狂跃出水面——这是徐汉卿改造的军工级声呐干扰装置,2045年曾用于南海渔政船驱离外籍间谍船。
诺基亚的车在混乱中撞进沙丘时,老吴的手机收到雷宜雨的短信:“明天埃及电信部长参观金字塔,让他‘偶然’发现我们的手机能翻译象形文字。”
破晓时分,苏采薇站在酒店天台俯瞰城市。雷宜雨从背后环住她,掌心贴着她的手一起握住栏杆——这个动作让他们想起1997年做空红筹股时在香港中环的顶楼。
“央行刚批准了粮票换购智能机的方案。”她向后靠进丈夫怀里,“但董天提醒说三星可能利用wto规则起诉我们倾销。”
雷宜雨的下巴蹭过她发丝:“让瘦猴去找找三星埃及公司有没有用以色列零件。”他望着尼罗河上渐亮的晨光,想起重生前看过的一份报告——2008年非洲手机市场30%的溢价来自文化认同。
楼下突然传来喧哗。张小龙举着手机冲上天台:“快看新闻!咱们的金字塔广告被选为开罗城市宣传片了!”
屏幕里,晨曦中的狮身人面像缓缓转头,眼眶里反射着长江手机的LoGo。画外音是沙米尔激动到破音的阿拉伯语:“这是中国科技与埃及文明的奇迹!”
雷宜雨笑了。他知道当这个画面通过cNN传遍全球时,周氏集团在加纳的仓库应该正被海关查封——毕竟那批“三星原装”的标签下,藏着瘦猴上周塞进去的武钢镀锌板残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