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昀看了一眼主卧,主卧的门掩上,徐颂宁应该在浴室里梳头发,听不到客厅的动静。
“颂宁可能有些害怕结婚。”
徐女士微微惊讶,但她很快就恢复了神色,点了点头,“她没跟你说过吧,我们家的情况。”
“我也没问过。”项昀回答。
徐女士轻笑,拍了拍他的手背,“你是个好孩子,把颂宁托付给你,我很放心。既然她没有说过,我就和你聊聊这事吧。”
“你一说她害怕,我就知道是什么原因了。这一切啊,还得从我和她爸的失败婚姻说起。
我和她爸是自由恋爱,在大学里一见钟情,后面自然而然地结婚了。
我以前工作很忙,她爸清闲但不喜欢带孩子,总是忽略她,她可能比我更早看清,这段婚姻的不靠谱。”
“她高考那年,我生了一个大病,她很害怕失去我,同时,她那不负责的爹起不到一点作用。
病好之后,我果断离婚了,婚后不到一年,她爸又结婚了,对待婚姻态度的草率,实在是让人伤心。
或许我该早点离婚,也许对颂宁更好,让她不至于对婚姻失望。”
“阿姨,这并不是你的错,每个人都有重新开始生活的权力,不管是什么时候开始,都不要怀疑自己的决定。颂宁的失望是来自于不负责的父亲,而并非您。”项昀安慰她。
徐女士黯然神伤,“和你交往之前,颂宁其实不太愿意让我给她介绍人,可能是心结没开,她把自己给困住了。
小项啊,阿姨要说的话,可能有些自私,但是希望你能够等等颂宁,颂宁很喜欢你,阿姨也希望你们能够长长久久,扶持一生啊。”
项昀点点头,心中的想法从来没有动摇过,他爱徐颂宁,不管徐颂宁是否跟他步入下一个阶段,他都会选择在她的身边,因为他知道,徐颂宁对他也是一样的爱,他们离不开彼此,也不会离开。
“阿姨,您放心吧,我从来没想过放弃这段感情。”
徐女士这颗心总算是放下来了,人这一生啊,能够遇到什么样的人,全靠运气。
有的人一眼就遇到了对的人,有的人走到一半才发现对方不合适,有的人忍着鞋底的石头一条路走到黑。
徐女士只希望女儿不要把自己困在父母失败的婚姻里,她值得更好的,而更好的人就在眼前呀。
徐女士回国后,并没有打扰两个孩子的生活,她有自己的日子要过,既然回国了,就有时间和其他朋友聚一聚了。
徐女士把对面房子的钥匙拿走了,她不想跟孩子住一个屋子里,互相打扰很不方便。
当然,当务之急是和崔女士见面。
两位妈妈没有通知孩子,两人在律所见了一面,相谈甚欢,两个坚持自己事业的女性,在很多事情上都有共鸣,聊到两个孩子的未来时,妈妈们都默契地没有继续往下聊,只说,随他们吧。
徐颂宁不知道背后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忙于工作和生活,转眼间,寒风过境,覆盖了上海。
每一个旅客都穿上了厚棉袄,徐颂宁也穿上了厚大衣,机场外寒风习习,她手里拿着热咖啡,站在落地窗前,外面是一架架落地的飞机。
冬天,让她想起了去年发生的很多事。
她和项昀的相遇,就是在这么一个寒冷的冬天。
她抿了一口热咖啡,睫毛颤抖,好冷。
有人搂住了她的腰,温暖的气息拢住她,“怎么在这儿等我?冷不冷?”
“冷。”徐颂宁转过身来,握住了项昀的手。
航站楼里明明开足了空调,她的手还是有些冰,项昀握住她的手搓了搓,“走吧,回家。”
冬天太冷,休息的时间,他们两个人窝在家里,玩双人小游戏。
徐女士住在自己的房子里,偶尔和崔女士约着去逛街、打牌,两人处成了好朋友,崔予悦负责给两位妈妈拎包。
“今天想吃什么?”项昀放下游戏手柄,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没有下雨,可以出去买点新鲜的菜。
“想吃火锅,火锅和冬天很配呢。”徐颂宁窝在沙发里,操纵着小人上下跳着。
上次他们几人聚会时,买了一个煮火锅的电煮锅,放在徐颂宁家里,正好拿出来再利用一下。
“好,我去买菜,你把上次火锅剩下的底料找出来。”
项昀穿上羽绒服,把徐颂宁给他买的羊绒手套戴上。
徐颂宁在厨房转了转,“火锅底料收在哪里?”
“收在柜子里,你找一下。”项昀说完,就关上了大门。
徐颂宁在厨房翻找起来,她不经常来厨房,对于东西收在哪里没有概念。
找完厨房,她又翻了翻冰箱,这两个地方都没有找到火锅底料。
她打电话找项昀,“昀哥,厨房里没找到。”
“没找到吗?上次好像把一部分东西搬到了阳台的储物柜,你去翻一下。”项昀那边很吵,超市里的广播声音很大,两人互相都有些听不清楚。
徐颂宁挂断电话,去阳台翻找,果然在储物柜里找到了一个纸箱,纸箱里都是没开封的香料。
她把纸箱拿出来,视线突然一顿,被储物柜深处里的东西吸引了注意。
纸箱背后,藏着一个小盒子。
墨绿色的、方方正正的小盒子摆在那儿,像潘多拉的魔盒,吸引着她去打开。
“咔哒。”
盒子打开,一枚四角星形状的钻戒静静地躺在里面。
四角星,是项昀曾经被她拽掉的的扣子,也是项昀现在想给她的承诺。
她轻捂住嘴唇,连呼吸都变轻了。
她不敢想,这些日子项昀是如何偷偷地定制下这枚戒指,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项昀一直在默默地等候着她。
为了验证自己的说法,她把戒指套在自己的中指上,严丝合缝,是她的尺寸。
冰凉的戒指把她一颗心都暖化了。
项昀是知道她的感受的,他知道自己害怕走进下一个阶段,知道她每一次不想要求婚的暗示,所以他一直在等待着她。
门外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徐颂宁立马意识到,是项昀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