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剑阁内,林沐阳盘坐玉台,右臂平伸。陆长生指尖凝聚一缕青光,沿着剑痕缓缓探查。那道白线如游鱼般躲避,每当要被逼出体外时,便与残留的邪纹纠缠在一起。
"不是剑气......"莫怀远调整剑典镜面,映照出白线内部结构,"倒像是某种剑誓印记。"
程禹捧着一截新发的青藤走近:"天权峰主最后那三点剑光,分明是......"
"《三生剑契》。"陆长生收回手指,"天衍剑宗最高级别的论剑邀请。"
窗外忽然传来破空声。赵寒舟捧着断剑闯入,剑柄新芽上不知何时也缠上了一丝白线:"宗主!我的剑......在自行演练剑招!"
众人凝神看去,只见那截嫩芽无风自动,划出的轨迹赫然是天衍剑宗的基础剑式——却比紫霄剑式多了三分诡变。
剑阁顶层禁室,三缕白线被逼出体外,在虚空交织成卷轴状。卷首"三生"二字如剑锋镌刻,下方密密麻麻全是各派剑诀要点,却在最关键处留有空白。
"这是剑道赌约。"莫怀远快速比对剑典记载,"输者需补全自身剑诀精髓。"
林沐阳右臂剑痕突然灼痛,白线重新浮现,在他皮肤上组成一行小字:"三载之后,天权问剑。"
"好算计。"楚云河新铸的铁剑嗡嗡作响,"若我们补全剑契,等于将紫霄剑道拱手相送;若不补......"
"剑契反噬,修为尽毁。"陆长生桃木剑轻点卷轴,空白处浮现紫霄基础十三式。令人意外的是,这些简单剑式刚出现,卷轴就剧烈震颤,仿佛承受不住其中真意。
白线卷轴突然自燃,青烟中浮现天权峰主虚影。老者白眉微皱:"陆长生,你竟用入门剑式搪塞?"
"剑道真谛,本就在此。"陆长生袖中滑出那柄三寸木剑,"天权峰主若不服,现在便可论剑。"
虚影冷笑,袖中飞出一道纯白剑光。这剑光看似缓慢,却在眨眼间分化万千,每一道都指向紫霄剑诀的破绽之处。
林沐阳右臂剑痕突然离体,在虚空划出七个基础剑式。看似笨拙的动作,却恰好挡住剑光所有变化路径。更奇妙的是,每当白线剑光变招,剑痕就自动演化出对应解法——全是剑阁石碑上记载的基础变式!
"有点意思。"虚影捻须,"不过......"
话音未落,赵寒舟剑柄新芽突然射出一缕青光,正中卷轴残火。火焰转为碧色,映照出三百年前的一幕:初代祖师与天权峰主论剑,最后落败的刹那,袖中暗藏了七式基础剑招。
火光中的祖师残影突然开口:"白虹,你当年赢的是'术',而非'道'。"
天权峰主虚影剧震:"陆九霄?!你竟然......"
残影不答,只是演练起最基础的"刺撩格扫"。每招每式都朴实无华,却让虚影周身剑光紊乱。当第七式"点"字诀出手时,纯白剑光轰然崩散!
"原来如此......"莫怀远恍然大悟,"祖师当年故意认输,是为将紫霄剑意藏入天衍剑宗!"
虚影暴怒,剩余白线凝聚成剑:"好个陆九霄!那今日便让你徒子徒孙......"
"师父。"陆长生突然对着虚空行礼,"弟子明白了。"
桃木剑尖绽放一点青芒,精准刺入白线剑刃三寸处——那里有个微不可察的缺口,正是当年祖师暗藏剑招所致。
白线剑应声而断,天权峰主虚影模糊了一瞬。林沐阳福至心灵,右臂剑痕演化出七种补剑之法,每种都以基础剑式为基。
"不可能!"虚影试图重组剑身,却发现缺口处始终无法弥合,"区区入门剑式......"
赵寒舟突然将剑柄新芽插入地面。嫩芽遇土即长,转眼化作三尺青苗。苗叶舒展间,竟自行演练起紫霄剑诀起手式——正是当年祖师藏在白虹剑中的七招!
"好好好!"虚影怒极反笑,"三载之后,天权峰上......"
话音未落,陆长生木剑突然穿透虚影眉心。没有华丽剑光,只有最朴实的"刺"。虚影瞬间凝固,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只余一缕白线缠绕剑身。
"不必三载。"宗主收剑入袖,"三月后,陆某亲赴天权峰。"
剑阁后院,赵寒舟的剑柄青苗已长到一人高。嫩叶边缘浮现金属光泽,叶脉纹路与紫霄剑谱如出一辙。更神奇的是,每当有弟子在旁演练剑式,叶片就会微微摆动,将招式缺陷指正出来。
"天生剑胚。"程禹用青藤剑引来灵泉浇灌,"若能长成......"
"已经成了。"林沐阳右臂轻触树干,剑痕青光没入主干。青苗剧烈震颤,顶端突然结出七枚剑形果实,每枚都蕴含着一种基础剑意。
莫怀远剑典自动记录这奇景:"以剑养木,以木孕剑,紫霄新道。"
正观察间,一枚果实突然坠落,在半空化作三尺木剑。赵寒舟下意识接住,剑柄与他原先的断剑完美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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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林沐阳在剑阁顶层调息。右臂剑痕中的白线突然活跃,在皮肤上游走成字:"明日子时,白虹贯月。"
少年猛然睁眼,窗外月光正好照在七星重剑上。剑身第七盏古灯无火自燃,映照出千里外白峰之巅的景象——天权峰主正对月练剑,每招每式都带着紫霄基础剑式的影子!
"他在偷师..."林沐阳刚要示警,剑痕突然剧痛。白线如活物般钻入经脉,强行控制他右手演练起天衍剑诀。
少年咬牙以左手并指,道剑骨青光与白线在体内交锋。两股力量相持不下时,窗棂突然被风吹开,一缕月光正好照在交战处。
月光中浮现极淡的祖师虚影,手指轻点林沐阳眉心。少年顿觉灵台清明,右臂白线如雪消融。更奇妙的是,消散的白线能量被道剑骨吸收,在原有七灯之外,又凝出一盏虚幻的银灯。
"这是......"林沐阳福至心灵,七星重剑突然飞入手中。银灯光华流转,剑身上浮现出白虹剑的完整运行轨迹。
阁门忽开,陆长生持灯而立:"看到了?"
少年点头,重剑轻挥。一道银白剑光斜掠而出,在空中留下完美弧线——正是天权峰主的成名绝技"白虹贯日",却比原版多了三分质朴。
"很好。"宗主转身,"明日随我赴约。"
朝阳初升,紫霄山门前已集结十二名精锐弟子。赵寒舟手持青木剑站在队首,剑身新芽含露欲滴。楚云河换上了百年未穿的玄铁战甲,背后重剑无锋却暗藏杀机。
"宗主,真要提前两月?"程禹青藤剑缠着药囊,"弟子们伤势未愈......"
陆长生解下腰间玉佩按在山门石碑上:"天权峰主既下战书,岂能让他久候?"
玉佩与石碑相触,竟开启一道虚空剑门。门后云雾缭绕,隐约可见七峰轮廓。林沐阳右臂银灯突然大亮,照出云雾中隐藏的万千剑阵。
"跟紧我。"陆长生率先迈入,"今日让你们见识,何为真正的紫霄剑道。"
众人踏入剑门的刹那,山门石碑上"紫霄"二字突然多了道银钩铁画的剑痕,如白虹贯日,气冲霄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