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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校的三好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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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脱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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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食会上,并没有觥筹交错,放浪形骸。侍从用长柄量杯,对每个人桌前酒樽进行斟酌。

“放松一点,不必紧张。”元帅看着局促不安的宣冲,并且给予了宽慰。

然而宣冲顺着他目光一扫,周围的所有人都战战兢兢。

至于在一旁演奏的秦天依,其编钟组内,宣冲在测量后发现,每个人的动作都是标准化的;这意味着,这样的演练可能是上千次下来的。宣冲深呼一口气:这要费多大功夫啊?

宣冲不禁回忆自己在北方,或许是东图地方小,那里没有这么复杂的规矩;或许有——但是也都没有压在自己身上。

宣冲并不晓得,现在礼法也没有压在自己这类人身上。——凡是有正业的,只要不淫,不邪,勤于功课,不谤能者。在礼法体系上,都是坐在看台上、

倘若,宣冲留在北方,预备躺在油田上收钱;那么现汉那边会好好教育宣冲要遵守各种各样的礼法。吃,穿,器制,出行,都有御史指摘。

甚至每年参加各个祭典时,要遵守的规矩,未必不比这些敲编钟的乐伶要少多少。

而在远方站着的水手队列仪仗队,如同铁铸,这也不可能让宣冲能放下心!

宣冲:“这就好比前世升旗仪式时,是没法放轻松吃肯德基的。”

…规矩并不均衡…

礼法这种制度,如同金字塔一样,下层接受的压力是最大,被各种规矩束缚,尤其是那些“能力弱”的人。

如同小孩,刚过门的女人,在每年过年的时候,会被规矩压得死死的。

秦天依:设计出礼法规则的这一套创始人,天然觉得“能力弱”的人过于自由的一言一行,有可能给“能力强”的人的行动制造干扰。即“未犯罪”先建立“牢笼”。

总会有某些时代的人觉得这个“牢笼”过于保守了,随后将其打破。给予弱者,例如小孩和女人平等自由。

然而恰恰是过了几十年后,后来的人又觉得“礼法”是过于超前了。强烈觉得熊孩子应该守规矩,至于女子……

宣冲不仅仅是北边来的土包子,更是来自一个“礼乐崩坏”的时代。

眼下真的是和小学生一样,什么都不懂。坐在主位上的宣冲,机械地跟随音乐奏响,而坐的笔直,且不敢动筷子。

因为先前准备动筷时,众人则是举起酒杯,宣冲迅速变动动作,也拿起酒杯,跟随将军举起酒杯祝酒后,显然是相当狼狈的。

话说,宣冲这才从继承的刘浩行记忆中,翻出王宴上这些“家教”内容。诸如宴会上腰板子挺直,祝酒词要遵循格律。

只能说,平时宣冲脑子里面都不想这个!是在忙着调节身体,然后补充这个时代的科学技术功课。

穿越前作为独生子也不用想这个,只要考试成绩考的好,自己能从老爹筷子下抢肉吃。

这就是独苗的含金量,老爹希望自己懂规矩,也只是对自己循循善诱。

当然,规矩多且又没有足够好处的地方,自己(宣冲)会直接闪人。

“洪”的一声,礼毕。

突然之间,宣冲发现文具盒出现在自己面前,看着这突兀摆在自己桌子上的文具,宣冲咽了咽口水,看了一下周围,然而周围人好像看不到这个东西。

紧接着宣冲悄悄用手触碰后,文具盒好像变得闪烁起来,然后随后变成了一个二维画面,分解了。

就在宣冲愣了愣,以为自己的金手指消失时,久违的系统提示出现了:“请重构操作系统。”

宣冲微微一愣,在心中仔细询问。

几分钟后,宣冲视角下,文具盒变成了一个“操作软件”。就如同前世电脑中画画软件一样,能够直接作图,且橡皮擦也直接工具化了。

宣冲觉得自己这能力变得更方便了。

殊不知,宣冲一旁的元帅微微一愣,心中默念:“觉醒?等等!不对!”

元帅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刘浩行在北边东图就已经是临近觉醒状态,跑到南边来的时候,遭遇了第二波厚土的偏爱,导致龙力完成叠加!

原本元帅对本地的厚土青睐落到外地人头上,还是有一些遗憾的。但现在,被皇天后土偏爱到极致的人,觉醒的能力品级也是高品。跑到南边来,那是本地赚了。

在礼节完毕后,元帅意味深长的道:“嗯,这样一来,你就真的是我们的人了。”

宣冲懵懵懂懂,但几日后很快就明白,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宣冲似懂非懂:“是的大人。”

元帅:“工作时候称呼大人。我的名字叫做刘恪华,平日来找我,叫我华叔就行了。”

…自家人…

十五日后,龙组来了。这是从京城来的人。没有乘坐火车,而是搭载着一艘银灰色的飞艇,这飞艇在三百米高空中突然解除隐身。然后一批穿着外骨骼的战士下来。

宣冲愣了愣,摸着自己房间内煤油灯,吐槽:这么个蒸汽时代,你们搞这么一出未来画风有些离谱了吧。

然而军队高层似乎是知晓这批人的情况,平静和他们对接。宣冲很诧异!而接下来更加诧异的是,他们竟然是知晓自己的“外挂”,不,应当是叫做“龙力”。

宣冲不禁凛然,在现汉这么前所未有的统治机器面前,哪来什么超然物外,一切都是有所“品级”。

这帮据说是龙组的大员,由于这些人的京腔居高临下,勾起了宣冲“刘浩行”记忆库中一些反抗情绪。

“让这孩子受到的霸凌伤害很深啊!”宣冲对此断掉了对刘浩行的记忆搜索,负面情绪当即屏蔽,但是“心胸开阔”的自己升腾出警惕。

因为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当刘浩行和京城来的人处不来的时候,或多或少都是有点文化代沟。

那位龙组来的的代表在仔细询问宣冲的异能后。则是立刻把宣冲带到试验场,一丝不苟的在试验场上校对,询问细节数据,仿佛生怕宣冲是冒充龙力者。而这种类似押送的过程中,宣冲还是从旁人那儿知道,龙组代表的名字叫做刘铃。他自个都不介绍的。

“你的能力一天能发动几次,每次运用有什么?”

当对面的人第三次询问这个问题,仿佛是在审问犯人,试图挑剔找到漏洞时,宣冲判定这货语气太咄咄逼人。

于是乎宣冲用上了官腔:“阁下,我的能力刚刚觉醒,目前也都说不准。”

刘铃:“那就慢慢测。”

宣冲:“嗯,现在到饭点了!明天下午再测!”

刘铃:“你不要耽误我时间。”

随后看了一下手表:“跟我们回去慢慢测。”

这一下,宣冲确定了什么。因为对面没有亮出流程的合理性。于是乎宣冲也趁机发作了:“你既然不想耽误时间,那就把流程说清楚。不要想一出是一出。有些问题你们重复在问,实在是浪费我时间。”

这个人凝视宣冲一眼,随即瞳孔发白。

宣冲感觉到他在对自己搞事情,当即也毫不客气,第一步闭上眼睛,第二步,力矩密密麻麻的部署在自己周围,形成防护场,第三步,力矩裹住对面。

这个问话的龙组成员,一瞬间能力被打断了,眼睛变得清澈了。

在这一瞬间的交锋中,宣冲的龙力等级品质完成了压制。

其实从一开始,宣冲就是防备的。

话说,身怀利器,杀心自起;当宣冲觉醒能力后,对他人“多听多看”的同时,就意识到别的能力者有一天也会用能力对自己做什么。

面前这一位超能者的能力,是扭曲光学,其试图让宣冲坠落到黑暗中。

这里的黑暗不单单是视觉上黑暗,而是全身神经元的讯号也冻结。然而讯号淤积后骤然释放,会让受害者极端痛苦!

当然宣冲这边毫不犹豫,“你敢让我感知痛苦,我就让你全身粉碎性骨折。”

…宣冲:我是有一个有家教的人,不会轻易打人…

眼见就要打起来的时候,一旁面容白净的人,则是跑过来,先是把龙组部门的人给劝说走,随后挤出笑脸,对宣冲赔罪道:“世子,我们也是例行公事。”

宣冲确定了后,知晓面前这个面带胡须的是个公公。

现汉的宦人们,已经进一步废除了“宫刑”,取而代之的是结扎。

五十年前,当年还是信宗在位,可怜宫人年老没有子嗣,允许其出宫,用针管手术去延后。然后,老宦官的儿子在成年后留种冷冻,结扎,跑到宫殿中继续继承老父的工作。可谓是代代传承。

天子的家奴还是家奴,士大夫们强调每一个人都应有的“政治权利”,并不包括宦官,宦官们在入宫时就“终身剥夺”了。

工业时代,民意越来越彪悍,官府和天子都不能直接对百姓生杀予夺,但宦人却不在百姓之列。

民智开启后,百姓们觉得“宁有种乎”,不愿意接受上位者一言不合的打杀。

百姓们也没有把“宫宦”纳入进来。且认为“这群没有根的人”就是应该被随意杀。——至于为什么呢?没人会共情这帮“靠近权力最核心”的无正业者。

虽然没有前朝那样,天子可以一言不合就杖毙宦人。

但本朝天子以及皇亲的家法凌驾于国法之上。

皇宫中的宦人对于藩王的世子也要尽礼数。——因为东图虽小,但也是天子封的王,也是少有的能够用宦的存在。

宣冲对于这群现在“无卵子”的人的理解是:他们颇有前世日漫中黑执事管家风味,彬彬有礼,恪守臣道。

本着伸手不打笑脸人,宣冲对宦人也礼貌地回应,解释了自己最近每天的作息是很严格自律的。除了必要的军事任务,很多功课是不能中断。(宣冲用最矫情的语气自我介绍)

宣冲:“我感觉到了我的时间被践踏。”

通情达理的宦人随后表示理解,说道“刘铃是心急了。”——宣冲听到宦官的语气似乎是在遮掩什么,调动脑海中记忆,瞬间知晓“刘铃”这名字的情况了。

这是自己先前没见过,但是有耳闻的。因为自己在燕都受到霸凌时,貌似是林阳所叙述的太庙中的厉害表哥。好家伙,难怪刚刚和审犯人似得。

随后宦人接下来的流程,让宣冲的“心眼”多了起来。

宦人看似漫不经心的道:“世子,你在南方也不到半年,有没有打算回北边?”

宣冲看了看这个宦人,许久后,貌似是非常小心:“我在这求学,是家中父亲大人安排的,不敢擅专。”

宣冲心里:“回去?回到刘浩行旧的环境区?我在这好好地,刚适应了环境,建立了人际关系,为什么放弃?”

现汉中儒家经历了多次改革,但是“忠”“孝”是至今不变,将皮球踢给远在几千公里外的老父亲。是没错的。

宦人微微一怔,然后点头。不再劝说。然而他知道,刘浩行是真的不想回去了。

宣冲也是意识到:自己回不回去这件事,在某些人那里非常重要。

宦官心里默念道:“燕都的林家少爷,算是把刘浩行这位东图的世子得罪狠了!”

刘浩行前身这破事,宣冲是没有心心念念放在心上;但现在宣冲意识到,这个事件相当于“汉景帝用棋盘砸向吴王世子”。其实是严重,严重到了自己不得不转学去南边的程度。

这件事情自己可以忘记,但是不能被别人要求自己忘。

正如前世的小日子,总要求别人放下仇恨;但是殊不知,小日子的傲慢都是建立在当年可以肆意屠杀的基础上。他让你放下仇恨,但是他可是把过去的荣光挂在神社中供奉着。你单方面放下后,那刚好就等同于变成了他嘴里的贱民了。

男孩子在社会上,第一步就是要自重,回避丑角的角色。

作为丑角,取悦他人是得不到尊重的,只会让他人觉得你该取悦他。

所以现在,当宫宦劝说宣冲“要大度”的时候,宣冲反而开始翻旧账了。

…不能忘…

宣冲开始从地缘经济上分析:咱这边,我家老爹这边,原本是希望投靠北边陆权集团的;结果自己出了那事情,不得不转向南边海权集团。东图原本配套北方采矿业,现在劳动力转移成了配套南边钢铁精炼厂的粗加工厂。

东图和江南合作,到目前为止,已经付出了大量成本。

我作为有着“下一代主持东图”含义的存在,如果就这么轻易接受北边示好。会给南方投资我家的大佬们感觉到“不确定风险性”。

而在现汉内两大政治派系的视角下,老子和儿子分踏不同船,东图宗室也因为“反复无常“的表现而掉价。

宣冲上一世可是看到了许多小国“因小利而放弃大义”。最后在大国博弈中变成廉价消耗品。

在宦人离去后,宣冲立刻提笔写了一封电报,对父亲问安,同时说自己在这里过得“非常好”,无需挂念。

随后,北边回电:“江南虽好”,但要适应“海上风浪”。

…事已定…

杭府,清海王刘恪华正在办公室内,和南直隶的省督关于今年海上交通进行沟通。

这时候,外面的宦官将一封信送来,他打开来看了看,露出了微笑:“呵呵。”

省督问道:“巡心兄,有何乐?”

清海王收起信件:“无他,北边一个亲戚家孩子来我这里,他家现在来信,让我好好照顾。”

省督:“看来这孩子是很不错了,改天带来给我看看,我家里有个侄女。(省督何尝不清楚;东图的钢铁厂,是他过手审批,送到北边去。)”

刘恪华:“远了,远了,这孩子不通礼数,还需要好生教育一番,才能拿的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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