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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案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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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鬼物惊怒,铜币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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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木剑坠入阵眼的刹那,整片菜地蒸腾起青灰色的雾气。

老神棍踉跄着倒退两步,后腰撞在生锈的铁犁上发出闷响:"哪个缺德玩意在陶家祖坟布阴煞阵......"

话音未落,供桌上的陶氏牌位突然齐刷刷转向我们。

木纹裂开的缝隙里渗出暗红血珠,在月光下凝成十三道蜿蜒的痕迹,竟与青铜剑铭文投影的跪拜人影完全重合。

风衣怪人撕裂的喉管突然发出完整的戏腔:"八月十五月儿明——"腐烂的声带震得满地槐花簌簌颤动,那些裹着冰霜的婴孩状花苞竟同时睁开漆黑的眼睛。

我反手将青铜剑插进阵眼,剑柄雕刻的睚眦突然泛起红光。

地面传来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仿佛有无数骨节在冻土下扭动。

三楼冰柜的警报声愈发刺耳,混合着若有若无的尸臭味在夜风里盘旋。

"戌时三刻......"风衣怪人破碎的声带突然挤出嘶吼,被铜钱洞穿的肩胛骨爆出大团冰槐花。

那些花瓣落地即化作巴掌大的婴尸,蜷缩的指节抓着我的裤脚飞快攀爬。

老神棍突然扯开褪色的道袍,露出满背的钟馗捉鬼图。

朱砂刺青在月光下泛起血光,他咬破中指在捆尸索上飞快画符:"林小子,用刀匣镇住阵眼!

这些是陶家养了三十年的......"

话未说完,风衣怪人突然暴起。

撕裂的嘴角一直延伸到耳根,露出森白牙床间蠕动的黑色根须。

我旋身踢起榆木刀匣,二十一道朱砂墨线在月光下绷成赤金蛛网,堪堪挡住他抓向老神棍天灵盖的利爪。

"找死!"我并指抹过眉心血痕,青铜剑嗡鸣着腾空而起。

剑刃暗金铭文次第亮起,十三道民国人影的跪拜姿势突然变成掐诀手势。

风衣怪人胸前的银元应声炸裂,断面涌出的尸蜡竟凝成冰锥直刺我咽喉。

刀匣突然自动弹开,六枚五帝钱擦着我耳际飞过。

铜钱撞上尸蜡冰锥的瞬间,整个菜地腾起幽蓝鬼火。

那些攀在腿上的婴尸突然尖叫着化作槐花,裹着冰霜的花瓣在鬼火中凝成锁链形状。

"乾坤借法!"老神棍突然将捆尸索甩向供桌,十三块渗血的牌位应声倒地。

风衣怪人腐烂的眼窝突然流出黑血,他机械地转向祠堂方向,被铜钱洞穿的伤口里钻出更多冰槐花。

我趁机咬破舌尖喷在刀匣上,浸透黑狗血的墨线骤然收紧。

风衣怪人发出野兽般的哀嚎,青灰皮肤在至阳之气灼烧下冒出焦烟。

他疯狂撕扯着缠在颈间的墨线,指缝间掉落的腐肉竟在地上蠕动着爬向阵眼。

"快封住他七窍!"老神棍甩出三张黄符,符纸却在触及风衣怪人额头时自燃成灰。

那些冰槐花突然全部转向祠堂,裹着冰霜的花蕊里传出婴儿啼哭——和三天前陶教授昏迷前哼唱的招魂曲一模一样。

青铜剑突然剧烈震颤,剑柄睚眦的双目迸出血光。

我猛然想起县志里关于陶家十三房姨太太的记载,反手将剑尖刺入自己掌心。

混着眉心血的法血顺着剑纹流淌,十三道民国人影突然同时掐出镇魂诀。

风衣怪人腐烂的身躯突然僵直,胸口的银元裂缝里涌出大股尸蜡。

那些蜡油落地即凝成跪拜的人形,赫然是陶家祖坟被盗的十三具女尸模样。

老神棍突然扯开道袍前襟,钟馗刺青的眼睛竟淌下两行血泪。

"就是现在!"我暴喝一声旋身劈砍,青铜剑带着暗金铭文贯穿风衣怪人眉心。

刀匣应声扣合,朱砂墨线将他缠成赤红茧蛹。

月光漩涡突然收缩成一点,祠堂方向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啃噬声。

风衣怪人的身躯突然塌陷成满地冰渣,褪色的风衣里滚出一枚泛着铜绿的硬币。

老神棍正要伸手去捡,三楼突然传来玻璃爆裂的声响——冷藏室警报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湿黏的蠕动声。

铜币在月光下突然立起旋转,边缘泛起的铜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当啷一声脆响,硬币表面浮现出模糊的龙纹,那些本该凝固的血迹突然顺着纹路游走起来。

我按住想要上前的老神棍,看见倒映在铜币上的月光正在扭曲成漩涡状——和十分钟前菜地里消失的月光漩涡一模一样。

祠堂方向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十三道漆黑的影子顺着屋脊爬向冷藏室。

别在腰间的罗盘疯狂转动,铜币表面的龙纹突然睁开猩红的眼睛。

铜币表面的龙纹在月光下诡异地扭动,林树君指尖刚触及冰凉的金属,一股温润气流突然顺着劳宫穴涌入经脉。

他瞳孔骤缩,周身九阳神罡自发运转,道袍下摆无风自动。

老神棍的惊呼声仿佛隔着水幕传来:"别碰那玩意儿!"

丹田处突然炸开融融暖意,二十年苦修的内息竟凭空暴涨三成。

林树君惊觉掌心铜币正在融化,青铜质地的龙鳞片片翘起,渗出琥珀色的粘稠液体。

那些液体甫一接触皮肤便化作万千游丝,顺着毛孔疯狂钻入奇经八脉。

"好个阴毒的冥器!"林树君咬破舌尖喷出精血,左手掐三清指诀在胸前划出符咒。

九阳神罡化作赤金火焰自百会穴喷薄而出,道袍上的八卦图纹亮起刺目金光。

钻进体内的生命精元之气突然发出婴儿啼哭,在经脉中左冲右突想要逃逸。

老神棍甩出七枚铜钱钉在北斗方位,颤声道:"这是陶家用子母煞温养了甲子的阴元!

沾了要折阳寿的!"

林树君冷笑一声,并指如剑戳向膻中穴。

至阳罡气在任督二脉中化作游龙,将那些琥珀色雾气逼至左手少商穴。

铜币表面的龙纹突然睁开第三只眼,猩红瞳孔里映出个鹤发童颜的老道虚影,竟与三清殿里供奉的祖师画像有八分相似。

"痴儿,这可是长生契机。"虚影抚须长叹,袖中飞出九朵金莲没入林树君眉心,"只要你点头,陶家窃取的百年阳寿尽归......"

话音未落,林树君突然暴喝:"破!"少商穴迸发赤金血箭,裹着琥珀雾气撞上铜币。

龙纹第三目应声碎裂,虚影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

那些金莲在识海中炸成黑雾,隐约可见无数婴灵在雾中挣扎哭喊。

铜币表面的铜绿瞬间蔓延,原本温润的金属光泽化作尸骸般的惨白。

林树君反手抽出背后桃木剑,剑尖蘸着眉心血画出敕令符:"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使不得!"老神棍突然扑上来抱住他右臂,"毁了冥器要遭反噬!"

祠堂方向传来瓦片爆裂声,十三道黑影顺着屋脊爬来。

林树君一脚踢开老神棍,桃木剑裹着九阳神罡劈向铜币。

剑刃触及硬币的刹那,整个时空仿佛被按了暂停键。

飘落的槐花凝固在半空,老神棍甩出的捆尸索僵成扭曲的弧线。

铜币表面泛起水波状涟漪,林树君猛然坠入刺骨寒潭。

再睁眼时已站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暮色中的飞檐翘角挂着褪色灯笼,空气里浮动着陈年香灰与血腥混杂的怪味。

"造孽哟......"沙哑的叹息从街角传来。

三个裹着灰布棉袄的老妪蹲在馄饨摊前,枯枝般的手指正撕扯着黄表纸。

纸灰飘过"清和当铺"的匾额,落在路边蜷缩的孕妇身上。

孕妇腹部高高隆起,脏污的旗袍下摆渗着黑血。

她歪头啃咬着半截槐树枝,浑浊的眼珠突然转向林树君:"道长也来讨替身?"喉咙里滚出的竟是风衣怪人的戏腔。

馄饨摊的汤锅突然沸腾,漂起的肉块上赫然印着婴孩胎记。

林树君握紧袖中桃木剑,发现周身灵力尽失。

斜刺里冲来个蓬头垢面的傻子,怀里死死护着个陶土罐子。

青紫嘴角淌着涎水,却将罐口对准孕妇隆起的腹部。

"丧门星!"当铺里冲出个戴瓜皮帽的掌柜,扬手将算盘砸向傻子。

铜钱串成的算珠在空中散落,叮叮当当滚过青石板缝隙。

掌柜的突然僵在原地——那些嵌进砖缝的铜钱正汩汩涌出黑血。

孕妇发出夜枭般的尖笑,旗袍裂帛声里钻出七条槐树根须。

傻子突然扑到她身前,用后背挡住飞来的门闩。

镇民们举着锄头镰刀围上来,麻木的脸上泛着青灰死气。

"打死这对妖孽!"人群后方响起破锣嗓。

傻子蜷成虾米状护住腹部,任凭棍棒雨点般落下。

当林树君终于冲破禁制掐起雷诀时,暮色突然浓稠如墨。

再抬头时,镇民们已如提线木偶般散去,只剩傻子躺在血泊中抽搐,手指还死死扣着陶罐边缘。

孕妇不知何时消失了,青石板缝里钻出嫩红肉芽,正贪婪地舔舐着尚未凝固的血液。

傻子突然仰头发出不成调的呜咽,林树君这才看清他脖颈处有道缝合线——针脚与风衣怪人喉间的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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