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那里,身形因刚出院而显得有些单薄,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
“你刚刚出院,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先去床上躺着吧。”
说着,南宫若初牵起他的手,往卧室走去。
陆淮之低头望着交握的双手,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到了卧室,南宫若初松开手,淡淡道:“把外套脱了,上床。”
陆淮之像是被她的语气蛊惑,竟有些不好意思的把外套脱下,挂在一旁的衣架上。
动作间带着几分紧张感。
这时,南宫若初从衣柜里翻出一套干净的睡衣,随手丢在床上。
“换睡衣吧。”
陆淮之的目光落在睡衣上,又抬眼看向她,喉结动了动,带着点试探问道:“那……那你呢?要不要一起……”
后面的话,他没勇气说出来,脸颊却已悄悄染上薄红。
南宫若初直接问:“你想让我陪你一起睡?”
陆淮之像是被戳中心事,猛的别过头看向窗外,耳尖都透着红,半天没敢应声。
南宫若初笑了笑。
随后脱下大衣,解下围巾,挂在衣架上。
随后她走到床边,掀开被子,上了床,靠在床头,抬手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过来。”
陆淮之的视线落在南宫若初脸上,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意味。
他沉默着一步步走到床边,背对着她换上了睡衣,随即靠在了她的身侧。
两人肩膀挨着肩膀。
南宫若初眼角的余光瞥见,陆淮之的双手正紧紧抓着被角。
她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好笑。
这人平时抱自己的时候明明熟练得很,怎么这会儿反倒拘谨成这样?
南宫若初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终是忍不住开口:“你躺下来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
陆淮之喉结动了动,低声应道:“好。”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
“初初,我可以抱着你睡吗?”
南宫若初愣了愣,“可以。”
话音落,便径直躺了下去,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
陆淮之几乎是立刻跟着躺了下来,手臂小心翼翼的伸过去,将她稳稳搂进怀里。
南宫若初的耳朵恰好贴在他胸口,隔着薄薄的衣料。
“扑通扑通……”
他的心跳声又快又急。
两人没再说话,沉默着。
陆淮之的鼻尖埋进柔软的发丝里,贪婪的嗅着那股熟悉的清香。
心头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滋味,那些辗转难眠的夜晚,在此刻都化作了踏实的暖意。
只要她在身边,一切都值得。
南宫若初靠在他怀里,打算等他睡熟了,自己再回家。
不知过了多久,她实在熬不住这沉默,轻声问:“你睡着了吗?”
“没有。”
陆淮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南宫若初抬起头,看向他。
“你怎么还没睡着?”
他的目光沉沉的锁着她,忽然道:“是不是等我睡着了,你就会离开?”
南宫若初抿了抿唇,没应声。
陆淮之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指腹带着微凉的温度。
他盯着她的眼睛,声音放得极轻。
“初初……今晚……你别走好不好?”
南宫若初望着他眼底那抹小心翼翼的祈求,实在狠不下心拒绝。
可自己又答应了封之珩。
一时间她左右为难。
陆淮之见她迟迟不回应,眼里的光暗了暗,却还是扯出一抹浅淡的笑,手依旧轻轻覆在她脸上。
“没关系,初初,下次再陪我也是一样的。”
他的指腹缓缓描摹着她的眉眼,滑过她的鼻尖,最终停在她的唇上。
南宫若初脑海里突然闪过那几本病例,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那些触目惊心的诊断记录。
他身上被衣物遮盖的地方,是不是藏着很多伤口?
她抬手便去解他睡衣的扣子。
陆淮之浑身一僵,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初初……我们……”
南宫若初干脆直接坐起身,指尖利落一勾,解开了最后一颗扣子。
睡衣敞开,她清楚的看见他身上有多处细小的伤口。
左边的胸口上,竟赫然刻着一个小小的、栩栩如生的头像,眉眼轮廓,分明就是她自己。
陆淮之跟着坐起身,睡衣敞开着。
他看着南宫若初怔忡的神色,语气里带着歉意:“初初,抱歉,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把你的脸纹在了这里。”
南宫若初鼻尖一酸,深吸了口气才稳住声音。
他竟然爱自己爱到了这个地步。
她抬眸看向他,眼底泛着湿润的光,却异常坚定:“陆淮之,我们试试吧。”
陆淮之猛的僵住,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瞳孔骤然收缩,激动得声音都发了颤:“初初,你刚刚说什么?可以……可以再说一次吗?”
南宫若初迎上他滚烫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的重复道:“陆淮之……我们在一起吧。”
陆淮之的眼眶瞬间发红,发酸。
下一秒,他将南宫若初紧紧拥进怀里。
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难以置信的颤抖。
“初初,你没有骗我对不对?”
南宫若初被他抱得有些喘不过气,却还是抬手回抱住他,掌心轻轻贴着他的后背,语气无比认真。
“没有骗你,我是认真的,陆淮之,我们在一起吧,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南宫若初的最后一个男人。”
“呃……”
陆淮之像是再也抑制不住翻涌的情绪,喉间溢出一声滚烫的呼喊:“初初!”
他把她抱得更紧,仿佛要将这来之不易的承诺牢牢锁在怀里。
“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谢谢!”
南宫若初被他勒得脸颊微红,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背。
“淮之,你抱得太紧了,我快喘不过气了。”
陆淮之立刻松开手,眼底还带着未褪的红意,立马道歉:“对不起,初初,我只是太激动了。”
南宫若初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问道:“那你还睡吗?”
陆淮之摇了摇头,眼里亮得像落了星光。
“我现在激动的根本睡不着。”
南宫若初歪了歪头:“那我们现在该做些什么?”
陆淮之的嘴巴动了动,喉结滚了滚,最终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柔声道:“初初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南宫若初的脸颊微微发烫。
她瞥了眼他还敞开的睡衣,想起他刚出院,身子还虚着。
“算了,不做了,你刚出院,身体受不了。”